“西宮同學,我們走吧。”


    某家麵包店門口,牧白抱著一根長長的法棍麵包從中走了出來,對著一旁的亞麻色頭發少女輕聲說道。


    聞言,西宮硝子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便跟著牧白朝著啟聰高校的方向走去。


    牧白將她的狀態盡收眼底,但也沒有說什麽,引著她朝著目的地走去。


    二人一路靜靜的邁過了喧鬧的街道,走過幾個拐角,便來到了他們此行的目的地。


    “給,”橋上,牧白掰下了一塊麵包,遞給了西宮硝子。


    西宮硝子微微愣了愣,隨後豎起大拇指,勾了勾,[謝謝。]


    便接過了麵包,開始心不在焉的喂起了魚…


    看見這一幕,牧白也不著急開口,就這麽陪著她靜靜的喂著魚。


    時間在水中魚兒的嬉戲中一分一秒的過去。


    少女手中的麵包在她下意識的撕扯中一點點變小,直到她的手觸碰到自己的手指時,才發現手上的麵包已然被她盡數拋入了水中。


    “給,”少年的聲音再度響了起來,與之一同的還有又一塊麵包。


    她抬起頭朝牧白看去,就見少年正看著自己淺笑著,陽光打在他那清秀的臉上顯得是那麽的秀氣。


    一時間,她的耳朵微微泛起了紅暈。


    [謝謝…]她重複了一次剛才做過的手勢,接過麵包,接著撕了起來。


    “沒關係,”牧白輕輕笑了笑。


    陸上的風拂過橋下的水麵,帶著濕潤的氣息輕輕撲在二人的臉上,清涼的感覺在夏日的暖陽下叫人格外舒適。


    感覺到或許差不多是時候了,牧白緩緩開了口,“西宮。”


    突然聽見少年唿喚自己的名字,西宮硝子微微打了個激靈,隨後側過頭有些疑惑的看向了少年。


    怎麽了嗎…


    “沒什麽,”牧白笑著搖了搖頭,“我隻是感覺你今天的狀態似乎不是很好,一直在走神,是發生了什麽事嗎?”


    聽見這話,西宮硝子微微怔了怔,隨後沉吟了一會,還是搖了搖頭。


    “這樣啊…”看著她這副模樣,牧白緩緩側過頭看向了遠方的蒼穹。


    遠處,一架鋼鐵巨鳥正在自由的翱翔著,在它的身後兩道白色的弧線正在緊緊的尾隨著。


    牧白隨手撕下一塊麵包丟進了水中,問道:“西宮,你說,我們是朋友嗎?”


    聞言,西宮硝子再次抬起頭看向了他,隨後再次低下頭沉吟了一會,點了點頭。


    “是嗎?”牧白笑了,開玩笑道:“我還以為西宮你覺得我們不是朋友呢。”


    哪有…西宮硝子微微一愣,隨後趕忙對他做起了手勢。


    “沒事沒事,”看著她這副緊張的樣子,牧白笑著擺了擺手,“我開玩笑的。”


    [這樣嗎…]西宮硝子鬆了口氣的同時耳朵更紅了。


    好尷尬…


    想著,她默默側過了頭,剛準備把目光放迴魚兒身上時,就又聽見牧白問道。


    “西宮,關於鯉魚你了解多少?”


    鯉魚?西宮硝子想了想,隨後便搖了搖頭,這她還真的沒有怎麽去了解過。


    “是嗎?”牧白看著她笑了笑,“那你知道它們在繁殖的季節會逆流而上嗎?”


    聽見這話,西宮硝子點了點頭,這個她倒是知道。


    “那你猜猜為什麽它們會選擇采取集體行動呢?”牧白隨手拋了塊麵包進水裏。


    西宮硝子想了想,有些遲疑的做起了手勢,[是因為可以互幫互助嗎?]


    “對的,”牧白笑著點了點頭,“逆流而上是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個體抗衡的風險太大。”


    “雖然無法否認集體行動會帶來的一些弊端,但就總的來說,集體行動的益處還是會大於弊處的。”


    “畢竟,在行進的過程中要是個體因為某些原因受傷了,恐怕就會很難辦了。”


    說著,他緩緩將目光移到了水中群聚的錦鯉們身上。


    聞言,西宮硝子輕輕的點了點頭,也是隨著他一同朝那看去。


    水裏,錦鯉們正在你一口我一口的吃著麵包屑,混亂的場麵中仿佛暗藏著某種規律。


    無論是大的還是小的,黑的還是白的都能吃上一口,似乎隻是先後順序的問題。


    就在她為此而感到放鬆的時候,卻又是聽見牧白問道。


    “西宮,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聞言,西宮硝子再次怔了怔,側過頭看向牧白,卻見他輕聲說道。


    “我想說的是鯉魚為了生存尚且如此,我們人類也是一樣的。”


    “如果可以的話,作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可以把你擔心、在意的事情說給我聽。”


    “如果你一個人會覺得苦惱的話,兩個人應該就會好受很多了吧?”


    聽見這話,西宮硝子再次抿起了嘴,糾結…


    看見這一幕,牧白也是知道急不來,便是笑道:“如果一時半會覺得說不出口的話也沒有關係。”


    “等你什麽時候想告訴我了,再和我說就好了。”


    聞言,西宮硝子看著他,猶豫了一會,隨後輕輕點了點頭。


    橋下,紫魚聽著牧白的話,輕輕擺了擺尾。


    而橋上的二人卻是並未在意,依舊在靜靜的給水裏的錦鯉們投喂著麵包屑。


    一會後,少女的手便再次空了下來。


    見狀,牧白剛想再掰下一塊遞給她,卻被少女給攔了下來。


    西宮硝子輕輕的握了握他的手。


    隨後微微勾起了嘴角,緩緩將手伸入了右側的亞麻色長發之中,摘下一個淡藍色的助聽器,遞給了牧白。


    看見這一幕,牧白更是疑惑了,他伸手接過助聽器,就見少女做出了戴上助聽器的動作。


    “要我戴上嗎?”牧白輕聲問道。


    西宮硝子笑著點了點頭。


    見狀,牧白便輕輕的將助聽器戴在了右耳上。


    頓時,那原本在他耳中就清晰無比的世界,瞬間就變得喧鬧了起來。


    魚兒浮水的嘩啦聲,風吹樹葉的沙沙聲,樹上鳥兒嘰嘰喳喳的喧鬧聲…


    但比起這些,在這一刻更令他在意的,卻是那在少女臉上如花般綻放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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