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敏看他們苦思冥想,默了下,“半夏。”


    梁大為眼眸一亮,“對,就是這名字,小娘子你認得啊?”


    “嗯,冊子上有寫。”


    秦敏看著他手裏的半夏,心底有些感歎,他們還真不容易,竟然能找到跟那藥草圖冊長得一模一樣的。


    其他人聞言驚歎,“小娘子,你難道真的把圖冊上的藥草都記住了?”


    秦敏笑了笑,“那上麵畫了很多畫,還挺好記。”


    梁伯給她的圖冊也就幾十來頁,還有一堆插圖,用的文言文也簡單,她剛拿到手就幾乎背了下來了。


    秦敏頓了下,溫聲道:“我看那邊也有很多半夏的,要去那邊摘麽?”


    眾人都愣了下,有很多半夏?


    他們怎麽沒發現?


    幾人以為秦敏會帶他們去別處。


    沒想到她原路折返到剛才的草叢,隨手從草叢拽出一棵野草,“呐,這不就是半夏麽?”


    幾人&為了摘半夏爬懸崖的人,“……”


    小娘子要是別這麽隨意的話,他們內心不至於生出一股強烈的不信任感。


    秦敏掃了眼草叢,又拽出一顆野草,“這裏還有一棵。”


    她說罷,又朝草叢深處看去。


    其中一人連忙豎起手掌,“停。”


    秦敏迴過頭。


    “小娘子,不著急,你先讓我們看看好麽?”


    秦敏不在意地哦了聲,將兩株半夏給了他們。


    幾人圍著秦敏摘的兩株藥草和懸崖下的藥草,對比了好一會兒。


    其中一人小心地道:“小娘子,你摘的這些草確實有點像半夏,但你這個是橢圓形,我們這是圓形,還是不一樣的。”


    秦敏被他們的嚴謹折服了。


    她暗歎口氣,解釋道:“因為你們摘的叫生半夏,我摘的叫清半夏。”


    秦敏跟他們說明了兩種半夏外表上的異同之處。


    幾人,“……”


    半夏就半夏,怎麽還有兩個名字啊?


    還有這什麽清半夏長得跟圖冊的不太像,真的是藥草麽?


    可是小娘子說得跟真的一樣,讓人不自覺地想要相信啊。


    幾人被秦敏說服了大半,拿不定注意,不由得看向傅明來。


    傅明來看向秦敏。


    秦敏溫聲補充道:“我婆婆喉裏常年有濕痰,郎中經常會給她開這味藥,日子久了,我就曉得這叫清半夏。”


    傅明來眼眸微深。


    他其實知曉一點點藥理,濕痰無非是外邪入體、飲食不加節製、長期食用肥甘油膩食物、年老體衰其中某個原因造成的。


    她婆婆看上去約莫三四十歲,算不上年老體衰;常年有濕痰,就不是偶爾外邪入體,那就隻剩下一個原因。


    傅明來看著秦敏瘦弱的樣子,完全能想象到其他人大魚大肉、她獨自一人白粥鹹菜的場麵。


    他兩世都不曾跟這些小婦人相處這麽密切,沒想過有一天會從秦敏口中了解到她們這些人的生活。


    這些底層的小婦人就像木櫃上方的灰塵,是近乎透明的存在。


    無人知她們痛,無人知她們苦,就連她們自己也習慣了被人發賣冷待。


    傅明來沒細想下去,斂起眼底的暗色,淡聲道:“你們看清楚這清半夏長什麽樣,就去摘吧。”


    其他人連忙應聲,紛紛躥進草叢大肆采摘起來。


    秦敏也在摘藥草,還好她這手不像身體其他地方嬌嫩,幹活多繭子厚,就算不戴手套也不會被剌傷。


    她見著梁大為在附近,隨口問道:“梁哥,你們之前沒帶梁伯來采藥草麽?”


    梁大為摘下幾棵半夏扔進背後的藤婁中,“嗯啊,沒帶過。”


    “為什麽啊,梁伯懂藥草,他要是來了,不就不需要你們再費勁去辨認了麽。”


    梁大為撇嘴,“說是這麽說,但梁伯那條老寒腿哪裏爬得了山,還不肯讓我們背,隻能靠我們來采藥草了。”


    秦敏哦了聲。


    梁伯還好沒來,不然看他們目不斜視地從一堆龍葵、何首烏、蕁麻草等寶藏藥草中擦過,怕是得氣死。


    她沒想太出風頭,發現個清半夏就差不多了。


    既然他們沒發現其他野草也是藥草,她也隻當看不到,並沒有將那些藥草扔藤婁裏,而是悄悄扔進空間中。


    梁大為摘著半夏,見著其中一株藥草,總覺得樣子有點眼熟。


    他一臉疑惑地摘下那株藥草,遞給秦敏,“小娘子,你看這株也是藥草麽?”


    秦敏掃了眼那藥草,記得圖冊裏有提過,便道:“嗯,冊子上有寫,這個是刺莧,清熱利濕,解毒消腫,你昨天喝的藥湯就有這個。”


    梁大為臉上一喜,“我就說我好像在哪裏見過!”


    其他人聽見發現其他藥草,不由湊過來。


    他們看見梁大為手裏的刺莧,不由皺了下眉,圖冊裏的刺莧好像不長這樣,形狀不像,也沒這般粗壯。


    幾人輕咳了下,“小娘子,你學藥草時間不長,可能不太清楚,這些植物長得都很相似,但隻要差之毫厘,基本就找不對了。”


    秦敏點頭。


    某種意義上來說,說得也沒錯。


    怪不得他們這麽嚴苛地要按照圖上的來找。


    秦敏好奇地道:“你們從來沒找錯過藥草麽?”


    幾人,“……”


    梁大為噗嗤一下笑出聲,“錯得可多了,也不知道哪來的臉教育小娘子。”


    幾人頓時有些惱了。


    梁大為也沒笑太久了,“就這樣吧,我看這就是刺莧了,快點摘了,別磨磨蹭蹭偷懶了,難道你們想在山上過夜麽?”


    幾人相互看了眼,算了,摘就摘吧,反正摘錯了算梁大為的。


    梁大為見著那些人走遠了,才扭頭看向秦敏,露出些心虛,“小娘子,我不會真的看錯了吧?”


    秦敏肯定地道:“你沒看錯,它確實是刺莧。”


    梁大為這才定下了心,認真采摘起來。


    他們往日大半天才能填一小半的簍子,靠著清半夏和刺莧兩種藥草很快便滿了。


    簍子滿了,自然該下山了。


    一眾人迴程時,都生出了些恍惚。


    他們以前采摘藥草,都是在黃昏的餘暉披映下,背著一小婁藥草,雙腿酸痛地迴茅草屋。


    現在連晌午都還沒到,他們竟就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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