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蘭殺了吳為後,穿好自己的衣服,從吳為的衣服裏翻出了剩下的銀子,趁著夜色離開了破廟。裹著破舊的棉襖,在城牆根躲了一晚。


    第二天城門一開,寧蘭就進城,花了二十兩銀子,在琴行買了一把琵琶。


    這幾天,在打聽尹家的時候,她已經將京城裏大概的情況摸清楚了,來萬福樓吃飯的有錢人最多。


    寧蘭知道美色是一個女人最好的武器。於是,她找來一塊木頭,在萬福樓的拐角處坐下來,身前放了一個行乞用的破碗,彈起了自己最拿手的琵琶。


    很快,優美的琵琶聲就吸引了很多圍觀的人,裏麵不乏來萬福樓吃飯的達官顯貴,也有懂音律的公子小姐。


    開始有人陸陸續續地向破碗中丟銅錢,一曲終了,破碗中已經裝了三十幾個銅錢。


    有懂音律的,當然也有想看美人的,其中,趙慶山兄弟就是後者。


    之後,就發生了萬福樓裏的一幕。


    看到這裏,趙宥澂對寧蘭的遭遇深表同情。


    他不禁想,將來如果有機會,自己一定要蕩清匪寇還百姓以安寧。


    但當他看到後麵的內容時,已經完全不知道該用什麽詞來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信中寫到:


    派去跟蹤寧蘭的人發現她當晚從文國公府側門進了文國公府。


    第二天天還未亮,文國公府後門抬出了一具屍體,死者正是寧蘭。


    她是被人淩辱過後,虐打致死的,身上血肉模糊,幾乎沒有一個好地方。


    是誰帶寧蘭進的國公府,答案不言而喻。


    趙宥澂將手中的信紙用燭火點燃,看著紙條一點點化為灰燼。


    迴頭對暗一說:“調查文海的人怎麽說?”


    暗一:“褚管事命人查了文國公府這幾年的檔案,發現了一件奇怪的事情。”


    趙宥澂抬眸,“什麽奇怪的事情?”


    暗一:“最近幾年,文國公府經常換丫鬟,而且都是年輕貌美的丫鬟。”


    趙宥澂問:“文國公府除了文國公和世子以外,還有其他成年男子嗎?”


    暗一搖搖頭:“沒有了,翌陽郡主生下的二公子文濤不在京城,在雲州。”


    趙宥澂:“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聯想到翌陽郡主的死,文濤所中的毒,京中對文海的好評,趙宥澂不禁想:如果文濤要拿迴一切,他將要麵對的敵人不容小覷啊!


    他朝門口喊了聲:“阿金!”


    阿金聞聲推門而入,“二公子,您有什麽吩咐?”


    趙宥澂:“之前聽聞當今聖上子嗣不豐,你知道聖上有幾位皇子公主,又是何人所生嗎?”


    阿金:“迴公子,當今聖上現在有兩位皇子,四個公主。兩位皇子都是淑夫人唐瀟瀟所生,三皇子今年十一歲,四皇子今年三歲。四位公主中,長公主是惠夫人所生,比您大一歲,去年出嫁了;二公主是明嬪所生;三公主是李嬪所生;四公主是魏嬪所生。”


    “聖上不重女色,後宮中的女人不多,淑夫人和惠夫人是聖上還是皇子時,先皇做主替他納的。”


    “據說李嬪和魏嬪,是太後怕唐家在後宮一家獨大,硬塞給皇上的。”


    “京城都在傳,聖上是癡情之人,對孝賢皇後一直念念不忘。”


    “一直念念不忘嗎?”趙宥澂對此嗤之以鼻。


    他起身走到窗前,推開半扇窗,看著窗外如濃墨般的夜色。


    心想:如果他真的那麽愛母親,就不會這麽多年都沒有查清楚幽冥散的來源,讓母親死的不明不白,讓自己被病痛折磨多年。


    兩個皇子都是唐瀟瀟所生?不就是說如果沒有他這個意外,太後的寶座唐瀟瀟唾手可得了?


    這個淑夫人,有些手段,聯想之前在暗門看到的那個竹簡,一個大膽的猜測出現在趙宥澂腦海中。


    趙宥澂揮揮手,“阿金,你先下去吧。”


    阿金走出了房間。


    趙宥澂一個人在窗前站了許久,直到他不禁打了一個噴嚏,才收迴思緒,關上窗子。


    紙永遠包不住火,早晚有一天,宮裏的人、朝中的人會知道他的存在,曾經傷害哥哥和母親的魑魅魍魎也會跳出來。


    他必須抓緊時間,讓自己強大起來。


    母親所遭遇的一切,他決不能讓他心愛的小丫頭經曆。他想成為她的依靠。


    趙宥澂轉身迴到桌旁,提筆蘸墨,給遠在雲州的文濤寫了一封信,告知他自己關於寧蘭的事情,詢問文濤是否想要報仇,他願意助文濤一臂之力。


    寫完信,趙宥澂將信封好,叫來暗一,讓他將信送去萬福樓,請褚翔將信盡快寄出去。


    見暗一離開,趙宥澂又重新坐在桌旁,從一個盒子裏取出了雲舒出發去會城前給他寫的那封信。


    看著信尾那句“願我們再相見時,都是更好的彼此。”


    他不禁想:雲舒已經從一個鄉野丫頭變成縣主了,他還要更努力才行。


    他突然有些懷念在幽若穀與雲舒朝夕相處的日子,那樣的日子恐怕以後都不會有了。


    他又起身來到書房,提筆畫了一幅畫,晾幹卷好。


    轉身對站在一旁的阿金說:“你去將周武叫進來。”


    自從趙宥澂迴到京城,趙舷就安排周武和孫銘兩人做了趙宥澂的貼身侍衛。


    周武很快就走了進來,向趙宥澂拱手行禮,“二公子!”


    趙宥澂:“我這裏有一幅畫與一封信,要寄去平城,交到仁惠縣主手中,你去安排一下。”


    周武雙手接畫和書信,轉身離開。


    ……


    此時,遠在平城的雲舒,也寫好了給趙宥澂的信,準備明天去驛站寄出去。


    雲奕塵敲門走了進來。


    雲舒見雲奕塵進來,連忙將手中的信藏在了身後。


    雲奕塵挑眉:“舒兒藏了什麽?”


    雲舒忙擺擺手,幹笑了兩聲,“嘿嘿,沒什麽。”


    雲舒還是嫩了些,雲奕塵漫不經心地向前走了幾步,猛然迴身,一個閃身,雲舒隻覺得手臂一麻,手中的信就到了雲奕塵手中。


    看到信封上“趙宥澂親啟幾個字”,雲奕塵有種自己辛辛苦苦種的白菜被豬拱了的感覺。


    他將信還給雲舒,看著被抓包後一臉無措的雲舒,“舒兒沒什麽要同為師說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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