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雲姑娘,是我莽撞。”趙羽寒收了刀,臉上神色很不好看。


    他想到麵前這個人是實打實的靈兒的身體,他竟然用刀指著她,實在是不應該。


    “你和白少韻走後,雲靈獨自支撐著紫芥山莊,江湖風波惡,她雖然有武功在身,終究是女子,山莊事務繁多,也無暇練武。不斷有人來挑釁,她親自迎戰,落了內傷,在修煉心法的時候,心法被身邊的侍女動了手腳,導致走火入魔。”


    “那侍女正是穎妃的宮女,早就潛伏在紫芥山莊等著對白少韻下手。白少韻這一走,她便更有機會在山莊裏大動手腳。導致雲靈走火入魔,神誌不清,這個時候,正巧秦易路過此地,被宮女誘入。”


    “然後呢?”趙羽寒眉頭皺緊,焦急追問。


    “然後他便將發瘋的雲靈打了一掌,雲靈走火入魔岔了的真氣亂撞,便死了。”


    “竟然如此!她竟然就這樣白白的被害死了。”趙羽寒握著木棍的手更緊了,氣的牙齒緊咬,恨不得手刃了那些人。


    “這還不算,那宮女還將她的衣衫除去,做出受辱之狀。偏巧你跟白少韻迴來紫芥山莊,看見了這一幕,便從此恨上了秦易,便帶著所有能帶動的勢力,去滅了天汐宮,逼死了秦易。”


    雲靈說這些的時候,語氣很平淡,但是這故事裏的驚心動魄,非當事人不能體會。


    “竟然如此……命運為何對雲靈,如此不公?”


    趙羽寒握住了樹幹才勉強站住,手指狠狠摳入了樹幹當中。


    雲靈搖了搖頭,說了一句紮心的話。


    “是命運對她不公,還是你和白少韻對她不公?你們兩個但凡有一個,對她有擔當一點,她都不至於到如此地步。”


    這話是雲靈作為一個局外人,替雲靈問出來的。


    “我……是我,對不起雲靈。是我的錯,我不該拋下她。”


    趙羽寒聽著這句質問,心裏湧上強烈的悔恨。


    想著雲靈那死時的慘狀,他的心像是被刀子挖一樣的痛。


    他以為,雲靈嫁給白兄弟,會獲得一個美好的未來。


    白兄弟為人正直,又家室清白,紫芥山莊家大業大,她雲靈做個少夫人,那日子肯定過的比跟著他浪跡江湖更舒服。


    但是他沒想到,自己這些自以為是,最終害死了自己的心上人。


    他早知道如此,無論如何也要帶走雲靈,什麽兄弟之情,什麽江湖道義,都不要了,隻帶走雲靈,去一個山清水秀之地,過屬於兩個人的日子。


    清淚從趙羽寒眼角滑落,他此生從未哭過,他身為殺手,根本不會哭。


    但是他現在想起雲靈的那些遭遇,心痛無比,長長的睫毛眨下,連串的眼淚都落了下來。


    “是我對不起她,是我害了她。”


    趙羽寒失魂落魄握著手裏的棍子,一步一晃的走向了林子的深處。


    他的背影漸漸遠去,直至看不見。


    雲靈看著他,並沒有阻攔。


    她該說的都已經說了,該做的都已經做了。趙羽寒的命運,讓他自己去選擇吧。


    從此,江湖上少了一個冷麵情俠,多了一個冷麵情僧。


    三千黑絲落地,他想放下,那一生無法放下的情債與執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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