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她轉身剛要離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卻是在她耳畔響起。


    “阮小姐。”


    阮亦舒不由自主迴頭,循聲而去,映入眼簾的正是林豐熱情的揮手,打著招唿。她頓時一愣,隻能硬著迎了上去。


    “林先生。”


    因為早已習慣,這是阮亦舒對於林豐一貫的稱唿。隻是,打完招唿,阮亦舒還是覺的氣氛有些尷尬。


    但林豐卻似乎沒有絲毫察覺,反而滿臉笑意,說道:“走吧,厲總正在辦公室等著你呢!”


    林豐說著,轉身就走,但卻發現阮亦舒並沒有跟上,他頓時停住了腳步,麵色若有所思。


    “阮小姐,你是不是還有什麽疑問?”


    “林先生,我想問一下,你們怎麽知道我在天秀的。”


    昨天阮亦舒想了很久,明白這一切都算是厲燝煜搞得鬼。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心中更加猶豫不決。


    隻是,另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厲燝煜是如何知道自己在天秀的。


    要知道,這件事情,除了厲沉希,再也沒有其他人清楚。而對於厲沉希,阮亦舒是十分堅信對方的為人的。答應自己的事情,肯定不會開口說出來。


    而聽著阮亦舒的疑惑,林豐則是嘴角上揚,掛上一抹莫名的笑意。


    “你的作品,厲總可是一眼就認出來了。”


    阮亦舒頓時一愣:“所以說,也的確是他點名派我和盛諾談合作的?”


    來之前,阮亦舒心頭還有一絲幻想,但看著林豐的反應,她明白,自己所抱的幻想是徹底破滅了。


    “阮小姐,雖然我也知道你不太想看到厲總,但我還是希望你可以進去和他談一下。畢竟這次合作,對於厲氏和天秀而言,都很重要。你就當談普通合作,簽了合約之後,立刻走人就好。”


    林豐微咬嘴唇,麵色誠懇,眼神深處卻是閃過一絲狡黠。


    對於厲燝煜一個月來的近狀,林豐作為他的助理,盡都收在眼底。


    這一個月,厲燝煜發病的次數越來越頻繁。但厲燝煜拒絕任何藥物的緩解,隻是默默承受著。有好幾次,在他即將昏迷之際,林豐清楚的聽到一個重複的名字從對方口中傳出……


    聽著林豐的勸告,阮亦舒隻能點點頭,邁動灌鉛的雙腿,跟在林豐身後。


    ……


    “厲總,阮小姐到了。”


    厲燝煜正埋頭於手中的文件,聽到林豐的匯報,卻是連頭都沒有抬。


    “好了,你出去吧,從外麵把門帶上,不叫你不用進來了。”


    充滿寒意的聲音入耳,不僅阮亦舒,林豐也是一愣,雙目中有些茫然。


    不叫你不用進來了?阮亦舒眉頭緊緊蜷縮,心中猜測著厲燝煜到底想做什麽。


    “沒有聽到嗎?”


    淩厲的目光投射數十米距離,直直打在林豐身上,頓時讓他渾身打了一哆嗦,連連點頭,邁步走了出去。


    偌大的辦公室隻剩下阮亦舒和厲燝煜兩個人,厲燝煜終於有了動作,他站起身,嘴角掛著似有非有的笑意,仿佛夾雜著些許嘲弄。


    “阮小姐,我們又見麵了。”


    “阮小姐”三個字清楚的映入阮亦舒耳畔,看著厲燝煜那英俊的麵龐上,雙目深邃狹長,與在醫院的略微低下判若兩人,阮亦舒秀眉下垂,搞不清厲燝煜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是,我也沒想到,厲總為了我可是費盡心思啊!”


    雖然不明白對方為什麽是這種反應,但阮亦舒並不給對方麵子,嘴角也是上揚,輕哼一聲。


    “你說我就足夠驕傲自大,其實你比我更自戀,你認為我是為了你嗎?”


    厲燝煜說著,慢慢靠近阮亦舒,眸光清冷疏離,仿佛帶著不可一世的寒芒,直直落在阮亦舒雙目之中。


    或許是因為慣性,再次被迫對上狹長鳳眼,阮亦舒心底莫名爬上一絲慌意。


    她努力讓麵色正常,如同花瓣的誘人紅唇,上下舞動。


    “難道不是嗎?要不然你為什麽指名讓我來和你談合作?”


    “我是為了他。”


    聲音低沉到毫無表情,帶著冰冷與睥睨天下的高傲無情,厲燝煜的目光垂直落到阮亦舒小腹上。


    看到這一幕,阮亦舒一愣,心中略有猜測,抬眼看厲燝煜那近在咫尺的麵龐。


    她刹那一笑,放下了心中所有戒備,唇角更是止不住上揚。一顰一笑間,仿佛帶著嘲諷,落在厲燝煜眼中,讓那冬夜寒潭的瞳眸,陡然呆滯。


    不得不承認,阮亦舒這笑容的吸引力對於厲燝煜而言,是語言無法言表的。隻是,自己這算是明目張膽的“威脅”對方了,可對方為什麽會是這一種反應。


    “你笑什麽?”厲燝煜眼眸幽暗,眉頭低垂,還是忍不住開口問道。


    “厲燝煜,你不可能想要告訴我,你和天秀點名讓我和你談合作,就是想合作失敗,然後讓天秀將我這個小設計師除名,以此來報複我打掉你的孩子吧?”


    阮亦舒話語中毫無慌意,反而帶著些許諷刺。


    “怎麽了,不行嗎?”厲燝煜沒有迴答,而是反問。


    “如果隻是這樣的話,你有點小題大做了。你大可和天秀說一聲,讓他們開除我就合作。相信他們很樂意照做,來奉承你的。畢竟,現在的厲氏,應該有實力做到這種地步的。”


    嗤笑在阮亦舒臉上飛舞,話語落盡,卻是微微有些凝固,阮亦舒話鋒一轉。


    “況且,想給你的孩子報仇,你也找錯對象了。”


    被阮亦舒輕而易舉的將一切拆穿,厲燝煜並沒有太大的反應,隻是對方最後一句話落盡,厲燝煜那兩道劍眉卻是陡然下垂。


    “什麽意思?”


    “沒什麽意思,我們還是聊些正事吧!”


    阮亦舒神色恢複正常,本來清澈的眸子裏,卻仿佛被厲燝煜感染,增添了幾分清冷。


    厲燝煜將一切看在眼裏,心中思緒萬分,卻是沒有開口。


    “你嘴上說著愛我,轉身就進了別人的被窩?”


    他腦海浮現了醫院裏阮亦舒質問自己的場景,厲燝煜心頭疑惑備出,阮亦舒為什麽知道自己和程蔚睡在一起,現如今又為何說出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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