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撒下第一縷陽光,灼燒著厲燝煜的眼睛。


    睜開雙眼,渾身酸痛難忍,厲燝煜明白,自己又熬過去了,他隻認為一切都是照常發病後的後遺症。


    隻是,當他正要起身,胳膊卻是分明觸及到溫暖之意。


    厲燝煜瞳孔縮小,這才發現旁側依舊熟睡的程蔚。


    柔軟的鵝毛被鋪撒在兩人身上,卻因為厲燝煜的動作,程蔚大片春光乍泄,帶著止不住的魅意。睡夢中,在那誘人的紅唇上還掛著止不住的笑意。


    淩厲的光芒自厲燝煜目光中迸射而出,昨日的點滴片段乍現在他的腦海。


    厲燝煜刹那明白,自己做了什麽。


    隻是,他不解的是,往日對其他女人提不起絲毫興趣的自己,到底為什麽破天荒的對程蔚做了這樣的事情。


    “這麽說,真的是你主動的?”岑教授雪白的眉頭緊緊蜷縮。


    自從厲燝煜親手摔掉解藥,就再也沒有向岑教授詢問過相關的事情。


    而這次,卻是又主動的找到岑教授,並且是親自前來。


    “所以我才想問問你究竟怎麽迴事?”厲燝煜點頭,黑曜石的眼睛中清冷疏離,仿佛不帶一絲表情。


    “這……”


    岑教授也是一陣愣神,這麽多年,厲燝煜從未發生過這種情況,而這次,他也是心中疑惑萬分。


    “厲總,你是不是把她當成阮小姐了。”


    岑教授開口試探詢問,卻是恰好提醒了厲燝煜。


    厲燝煜努力在腦海迴想昨晚發生的一切,卻是難以把一切理順。隻是,他卻記起,似乎在意識模糊的刹那,確實看到了阮亦舒的那張麵龐。


    “你這麽說,確實如此。事發的時候,我的確看到過阮亦舒。或許,真的是我把她當作阮亦舒了嗎?”


    厲燝煜眉頭緊緊蜷縮一團,嘴角一陣躊躇,懸掛眼瞼的是止不住的疑惑,他不由得喃喃自語。


    他心中已然確認,產生昨天一切後果的,正是自己的錯誤意識,隻是他心中依舊不解。


    “岑教授,這算不算,我開始有些依賴她了呢?”


    聽到這句話,岑教授頓時嘴角一陣抽搐,看向厲燝煜的目光,更是懸掛一種莫名的意味。


    “厲總,你怎麽現在還在自欺欺人呢?”


    岑教授都有些替厲燝煜著急,終於忍不住,把所有心中的話都吐露出來,卻是引得厲燝煜一陣沉默。


    “厲總,不得不說,別看你好像事業有成。可對待感情,你就像一個傻子一樣,我們都可以看得出來,你這是對阮小姐是真心實意,怎麽,你自己就感覺不出來?”


    話音剛落,一道淩厲的目光散發而來,岑教授頓時閉口不言,他這才發現,焦急中似乎口不擇言,該說的不該說的,都被自己一吐為快。


    隻是,厲燝煜雖然轉眼看向對方,卻是驚奇的沒有開口反駁,而是繼續說道。


    “程蔚的病曆在哪?我想看一下。”


    自從程蔚迴來,除了對方向自己描述的一些,對於其他都是一無所知。


    岑教授遞給他一張病曆,厲燝煜麵無表情,一雙寶石般晶亮的眼睛,在上麵仔細的掃動著。


    看著厲燝煜的模樣,岑教授在一旁開口解釋。


    “程蔚目前的情況來看,她確實有著尿毒症的症狀,不過,好在她及時治療,又一直按時調理,病情基本穩定在一個中高風險區域。”


    “那如果不換腎的話,她可以活多少年?”


    厲燝煜沒有抬頭,依舊沉浸於病曆之中,語氣平淡。


    岑教授頓時搖頭:“不好說,根據以往的經驗而言,尿毒症如果調理得當,可能能維持二十年左右。但也有些病人,一朝便離開人世的。”


    聽到岑教授的解釋,厲燝煜眉頭緊緊蜷縮,再次開口。


    “阮父的情況怎麽樣了?”


    “還是和之前一樣,沒有一絲知覺,不過,病人身體的生命體征倒是旺盛。不過,長久下去肯定也是不容樂觀。”


    岑教授頓了一下,再次開口補充,“最重要的是,他現在昏迷不醒,假如沒有腎源的話,根本沒有辦法做開顱手術,蘇醒過來。時間長了,我也不敢保證,下一例腎源之前,他還能不能睜開眼睛。”


    聽著岑教授長歎一口氣,厲燝煜微微抬頭,目光中卻是平淡至極,他怎麽可能聽不出岑教授語氣中明顯的偏袒之意。


    隻是,他也相信,對方一切都是如實匯報,厲燝煜也並沒有多說什麽,反而不由得握緊了拳頭,再次開口詢問。


    “那例提供腎源的病人呢?”


    “厲總,我也正想和你說這件事呢!”岑教授垂下頭來,麵容上的焦慮更是明顯。


    “捐贈器官的那個誌願者憑借器械之類的本來還可以維持一段時間,卻是在昨天突然岌岌可危。”


    “也就是說,憑借我們現在國內的技術,脫離了人體的器官最多隻能維持一天。所以,還是希望厲總早點下決定。”


    岑教授無奈的說道,嘴唇再次張開,卻是沒有再多說什麽。隻是,那道眼神中卻有著一道暗藏的急切,似乎他急切想要知道厲燝煜的答案。


    另他失望的是,迴複他的是厲燝煜久久的沉默。


    整個房間都安靜下來,而牆壁上貼著的“請勿喧嘩”四個大字變得更加紮眼。


    不知過了多久,厲燝煜猛然抬頭,目光中的精光,仿佛要將岑教授看穿,而嘴角更是有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岑教授,你認為我應該把這例腎源讓給誰呢?”


    岑教授頓時一愣,片刻,嘴角劃過一絲苦笑。


    “我隻不過是厲總聘請過來的醫師,這種情況,還是厲總自己下決定吧!”


    的確,這種情況,岑教授本就沒有任何發言權,隻是,厲燝煜置若罔聞,而是自顧自的說著,又像是在和岑教授解釋一般。


    “一個年輕,擁有著大好的時光,另一個則是在病床上躺了多年,好不容易抓住這機會,我似乎有點於心不忍了。”


    岑教授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厲燝煜那道千年不變的冰山麵孔,此時仿佛已經變了一幅模樣,停留在上麵的除了無奈,就隻剩下躊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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