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剛看見。”


    路放臉上不帶一絲嘲笑,卻是不由自主的將手中的羽毛放在鼻尖嗅了一下,“你用的什麽牌子洗發水,這麽香?”


    看著他萬分自然的動作,阮亦舒怔了一瞬,俏臉更如同紅透的蘋果。


    “啊,抱歉,我沒有別的意思。”


    路放將阮亦舒的臉色收在眼底,也意識到自己的舉動有些難為情,連忙將那隻羽毛擱置在旁側。


    “嗯,沒事,今天謝謝你了,我該迴去改稿子了!”


    阮亦舒說著盯了一眼自己未動一口的咖啡,然後端起來一飲而盡,這才打招唿,逃也是的離開了咖啡廳。


    路放坐在原位,看著阮亦舒的一係列動作,意味深長的笑容悄然而至,爬上嘴角,帶著幾分暖意。


    阮亦舒並沒有將這一切放在心上,這個情景很快便在腦海褪去,可並沒有想到會有人來提醒她。


    走廊上,一雙有力的臂膀直接將她困在小小的間隙,淩厲逼人的眼神逼迫她的後背緊緊貼在牆上,冰涼入骨的感覺侵入她的身體。


    “你又做什麽?這是厲氏,會被別人看到。”


    突如其來的動作,使阮亦舒頓時慌神,用僅僅兩人能夠聽到的聲音小心提醒的同時,奮力想要撐開擋在兩側的手臂,無奈身體柔弱,不得而終。


    兩側路過的員工盡是側目觀瞧,卻是被厲燝煜冰冷睥睨的眼神喝退,責問的聲音低沉壓抑,在阮亦舒耳邊繚繞。


    “你剛才去做什麽了?”


    對於厲燝煜的不退讓,阮亦舒並沒有感到絲毫意外,隻是他的質問讓自己實在不舒服,之間厲燝煜當著厲馨馨所說的話迴響在自己耳畔,阮亦舒麵色也變的難看。


    “這種事情我沒有閉眼向厲總匯報吧?”


    厲燝煜緊蹙眉頭,冬夜寒泉的瞳眸,仿若夾雜冷冽的風,落在阮亦舒的俏臉上。


    下一刻,厲燝煜掏出手機,然後打開了一個視頻,放在阮亦舒眼前。


    咖啡廳裏發生的事情在阮亦舒眼眶中曆曆在目,氣憤刹那再次爬上阮亦舒心頭。


    “你派人跟蹤我?”


    厲燝煜置若未聞,凍結所有表情的五官,分明透露棱角分明的冷峻。


    “上班時間去和別的男人卿卿我我,阮亦舒,你真的將公司的工作放在眼裏嗎?”


    “我怎麽不將工作放在眼裏?我們是在討論珠寶設計。”


    阮亦舒臉漲的通紅,據理力爭。她深知盛諾有個不成文的規定,設計師隻要有作品,甚至不需要來公司上班。但為什麽到了自己這裏,身為厲氏負責人的厲燝煜卻什麽都管。


    “討論珠寶設計?這麽恬不知恥的理由,你是怎麽說出口的?”


    不待阮亦舒迴答,厲燝煜發出一陣冷笑,充滿嘲諷的意味。


    “在盛諾附近和路氏二公子討論珠寶設計?”厲燝煜頓了一瞬,“難道說你在私通其他公司販賣盛諾機密?”


    猶如遭受雷霆萬鈞,阮亦舒呆呆的佇立,久久迴不過神來。


    路氏二公子?難道是說路放?可路家不是本來就隻有路澤霖和路舒舒兩對兒女嗎?阮亦舒心中止不住的疑問。


    “還是說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要嫁入厲家?那你可以求我啊,隻需要我動一下嘴,應下路氏的婚約,那你便可以安穩的做路家太太了。”


    厲燝煜嘴唇上下翻動間,不給阮亦舒一絲辯解的機會,低沉的嗤笑聲在阮亦舒耳邊迴響,字字珠璣。


    素來平靜的厲燝煜仿若失去了所有理智,聲音如同雷霆之勢,不絕於耳。


    “我告訴你,阮亦舒,不要以為小有作為就沾沾自喜,若是沒有厲氏,你什麽都不是。”


    在不遠處偷偷瞧看的員工頓時如同鳥獸哄散,他們本來還想從中探查到一些八卦,但厲燝煜此時的狀態,即使厲氏多少年的老員工也從未見過。


    被厲燝煜說的如此一無是處,阮亦舒怒火中燒,所有理智也被燃燒殆盡。


    “沒有厲氏,我什麽都不是?”


    阮亦舒第一次在厲燝煜麵前露出冷笑,膚光似雪的白皙麵龐已經毫無俱意,既然此時所有解釋都蒼白無力,那倒不如輕鬆自在些。鬼使神差間,她將心中壓抑所有怨氣全部發泄出來,歸結於一句話。


    “既然我對於厲氏來說一無是處,那就不影響貴公司前途了。”


    僅僅簡單的一句話,卻表明了阮亦舒所有的態度。


    自己所有的努力,在厲燝煜麵前,卻仿若不見輿薪,被這樣批評,阮亦舒已經遏製不住心中的怒火。至於“後果”兩個字,也早就被擠到了九霄雲外。


    看著阮亦舒堅決的背影,厲燝煜平靜下來,側眼瞄到不遠處一個個退避三舍的員工身影,這才意識到情緒失控,但鬼使神差的沒有阻攔。


    考慮到這是在厲氏,若是真的阻攔,不免落人話柄。況且,厲燝煜從來都是不會承認錯誤的人,他天性這般,似乎高傲都刻在骨子裏。


    更重要的是,視頻中的一幕令他難以掌控自己的理智。而所有的一切,他並沒有絲毫擔憂的情緒隱在心頭,因為他手中握著阮亦舒最重要的把柄,那就是阮父。


    等到厲燝煜步伐的沉重聲音漸漸遠去,一個消息在厲氏擴散開來:阮亦舒因為頂撞上司,被盛諾開除了。


    至於其中的細節問題,沒有人去談論,因為所有發生的一切,都被厲燝煜罕見的暴怒吸引去了注意力。一時間,整個厲氏可謂人心惶惶,埋頭苦幹,擔憂自己會變成下一個阮亦舒。


    “剛愎自用,自以為是,自高自大。”


    電梯裏的阮亦舒不由自主的將評判厲燝煜的三個成語脫口吐露出來,引來裏麵寥寥的員工側目。


    但阮亦舒卻仿若未見,她已經難以忍受這種狀態。雖然麵對厲燝煜,她都無法認識自己的心,但卻深深認為,彼此的關係,不過一個不為外道的簡單交易。她並沒有剛愎自用,認為厲燝煜真的會對自己產生好感,隻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和他保持正常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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