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杜蘅的話,樸勝和臉上閃過一抹異色。


    這才認真的看了看方厚:“我一直以為理創是杜小姐獨資的公司,沒想到是和方先生合夥開的?”


    “不錯,因為我不同意,所以杜小姐自然就不能答應和凱信的並購了。”


    方厚一臉的淡定。


    樸勝和皺了皺眉頭:“這卻是我們疏忽了,沒有搞清情況,不知道方先生是股東之一,那麽,方先生要什麽條件才同意加入我們凱信呢?”


    “我如果說要整個樸氏集團,你會不會給?”方厚哈哈一笑。


    樸勝和臉色一沉:“我不喜歡開玩笑,而且這個玩笑也不好笑。”


    “我不開玩笑,這本來就是我真實的想法。”


    方厚挑了挑眉,神情還真沒有一點開玩笑的樣子。


    聽著他的話,杜蘅卻是有些詫異。


    這樣分明是拉仇恨的節奏嘛,這小子平日裏不般都不會主動得罪人,今天這個態度有點主動樹敵的意思了。


    她有點弄不明白方厚的心思。


    而樸勝和這時卻是眼裏冒出了怒火。


    這麽多年來,還從未有人用這種不敬的語氣跟他說話。


    如果換了別的場合,他早就叫人把這混蛋扔到外麵去了。


    不過今天是凱信投資公司擴大重組而舉行的派對,於是他強忍住了怒火。


    不再理會方厚,他轉頭對杜蘅道:“杜小姐,我看你的這位股東腦子有問題,和這種莫名其妙的人合作恐怕不會有好結果,


    不如這樣,你把理創的股份轉讓給我,然後你就過來主持凱信吧,就按我剛才說的條件。”


    照他的想法,隻要杜蘅能過來,理創能不能並進凱信他也不在乎,錢他並不缺。


    杜蘅卻是不為所動,反而收起笑容,語氣冷淡。


    “可能有件事樸先生不知道,我們理創的投資決策都是我的搭檔做的,所以,我想樸先生應該挖錯人了。”


    樸勝和瞳孔一縮,第一次重視起這個剛才被他以為是瘋子的人來。


    如果杜蘅所言非虛,那麽這個人才是比自己手下嚴誌海更厲害的人才。


    這時,他臉色變幻了幾下後,忽然向著方厚露出了溫和的微笑。


    “原來是這樣啊,方先生,請原諒我剛才的失禮。”


    方厚看著樸勝和態度的轉變,心中卻是沒什麽喜色。


    雖然因為此前與樸二少過節,讓他對樸家所有人都先入為主的懷有敵意。


    但樸勝和這種為了人才可以放下大少爺架子的人還是高看一眼的。


    從簡短的交談當中,他看出樸勝和是那種隻要是人材並能為了他所用,都會禮賢下士,並且舍得投入的人。


    你沒有能力,他連正眼也不會看你,隻會視你為垃圾或空氣一樣,很現實,也很冷酷。


    如果你有能力但不為他所用的話,這種人絕對會對你無情打壓。


    而當你還有可能威脅到他的話,他絕對會用盡一切手段來對你下狠手。


    這種人可不象一些腦殘富二代一樣,腦子裏全是一坨屎,比如說樸二少。


    因此,樸勝和是那種最危險的敵人,有錢有勢有人脈,而且還有腦子。


    看到他有態度大變的向自己致歉,方厚心裏反而更是警惕。


    如果樸勝和知道他與樸勝全的過節的話,那麽肯定不會容下他這根刺。


    雙方注定不能成為合作夥伴的,那最終的結果隻會成為敵人。


    他淡淡的道:“樸先生其實不用道歉的,你並沒有做錯什麽,我也隻是想做自己的公司,所以,是不會加入別人公司的,我們各走各的路。”


    樸勝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我明白了,那麽,我先失陪了,兩位玩得開心點。”


    說著朝杜蘅微笑著點了點頭後,轉身向著嚴誌海那邊走去。


    杜蘅若有所思的望著他離去的背影出神。


    方厚看到她這樣子,沒來由的又開始不爽了起來。


    他不滿的哼了一聲,把杜蘅從出神中驚醒過來。


    杜蘅看著他一臉不豫的表情,輕笑了起來:“怎麽了?一副誰欠了你五百萬的樣子?”


    方厚皺著眉頭道:“你不會真的對那什麽狗屁樸勝和有感覺吧?”


    “如果有的話那又怎麽樣?”她問。


    “那麽,我們離拆夥也不遠了。”方厚歎了口氣道。


    “不是吧?難道我喜歡上誰也要你這個生意上的合作夥伴同意才行?你不覺得自己太霸道了麽?”


    杜蘅眼波流轉,哼了一聲道。


    “我當然不能幹涉你的私人生活,隻是如果是喜歡上姓樸的話,我們終將有一天會成為敵人的,還是早散早好。”


    方厚看著她認真的道。


    “你對樸家的態度有點問題啊,我想不僅僅是因為打了樸家二少的關係吧?”


    杜蘅收起玩笑的神態,很嚴肅的問道。


    方厚沉吟了一下:“你真要知道?你可想好了,知道了我的秘密之後,我們就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


    到時,你想拆夥也不行了,要和我一條道上走到黑的,所以,你可要考慮清楚了。”


    “不是吧,說得這麽恐怖,你不會真和樸家有什麽深仇大恨吧?”


    杜蘅眼神亮晶晶的,好像巴不得他點頭說是一樣。


    方厚對她此有些摸不著頭腦,心中想著自己是不是忽略什麽。


    正當他心中轉動著念頭的時候,杜蘅接著道:“我如果說想知道,你會告訴我?”


    “可以!”


    “那好,我想知道!”


    方厚望著她,心中的疑惑更大了。


    她這樣說,就是表明她視樸家為敵人,這可不是因為自己與她是合作夥伴的關係。


    這裏麵恐怕有不為人知的原因。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也沒有無緣無故的恨。


    她和樸家之間肯定有問題。


    之前她應該是把對樸家的敵意隱藏得很好,所以別人看不出來。


    但知道自己知道對樸家也懷有敵意後,她也許意識到找到了同盟。


    所以才會試探他,並隱約的表示出與他站在一起麵對樸家的立場來。


    想到這裏,方厚意味深長的笑了:“蘅姐,依我看,你和樸家也有不為人知的秘密吧?”


    杜蘅被他洞悉人心的眼神看著,杜蘅臉色一滯,有些心慌意亂起來。


    “怎麽可能?我和他們姓樸的八杆子打不著一處,怎麽會有什麽秘密……”


    “別騙人了,你以前藏得很好,不過剛才的神色把你暴露了,嗯,說不定你看出來我和他們有不可調和的矛盾,所以故意暴露出來,想試探我是不是盟友對吧?”


    方厚越想越覺得自己估計的沒錯:“你放心,我和姓樸的尿不到一壺裏,你剛才不是想知道我的秘密麽,你說了之後,你也得告訴我你的秘密,這樣才公平是吧。”


    杜蘅咬著嘴唇想了想:“行,我們先離開這裏再說。”


    方厚點了點頭,和她離開了宴會。


    既然和樸大少翻了臉,留在這裏已經沒什麽意思了。


    “你要帶我去那裏談?”


    杜蘅一副心事重重的樣子,靠在座椅裏對問默然開著車的方厚。


    腦子閃過和肖丹朱去過的那個小港灣。


    方厚微微一笑:“去一個安靜的小地方。”


    當車子到了那裏後,方厚開著車燈照著波光粼粼的海麵。


    “就是這裏,是個適合聽故事的地方。”


    杜蘅看了看四周:“嗯,是夠安靜,是個殺人滅口的好地方。”


    “嗯,是啊,聽了我的秘密,如果發現你不是盟友的話,我就把你殲後殺,然後沉屍海底。”


    杜蘅臉上一紅,大嗔道:“你胡說些什麽。”


    方厚這才反應過來,自己那個成語用得實在是太過無禮曖昧了。


    他一頭黑線的攤了攤手,苦笑著道了歉。


    “好了,開始說你的故事吧,看看是什麽狗血情節。”


    杜蘅板著臉催促道。


    方厚也沒什麽好猶疑的,當下把樸二少後繼買兇殺他以及後繼的過程說了一遍。


    完了之後,他看著杜蘅道:“這就是我的故事了,有這段過節在,我肯定不可能和樸家有什麽合作,以後發展下去,不死不休都有可能,現在,輪到你說了。”


    杜蘅聽了之後,看得出來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她理了理思路後,開始說起她的秘密來。


    杜蘅的父親,在她小的時候,曾經和樸氏集團的董事長樸文從是合作夥伴。


    兩人合資組建了安樸公司。


    後來,安樸公司漸漸做大,開始開拓東南亞的市場。


    杜蘅的父親杜安用就負責這方麵的開拓工作。


    一年後,母親韋靜心也跟著過去照應日常生活。


    杜蘅和她哥則留在國內讀書,沒有跟過去。


    公司的國內業務則由樸文從打理。


    這一去就是三年,其間忙於業務,基本沒時間迴國內。


    而就在這段時間內,安樸公司出了變故,公司的資產被大量的轉移至樸文從名下。


    這個過程當然是逐漸發生的,當杜安用發覺後,公司基本已經被掏空。


    杜安用與韋靜心當時立刻想返迴徹查此事。


    沒想到剛迴到國內後就遇上了車禍而遇難,肇事者則逃脫無蹤,一直都沒能抓到。


    當時杜蘅還在讀小學,大哥杜則剛上高中。


    父親在彌留之際,告訴兒子杜則這件事情,並懷疑車禍是樸文從指使。


    他告誡兒子在自己沒有事實對付樸文從的時候,一定不要輕舉妄動,要隱忍以待時機。


    此後,杜則一直將這個秘密埋在心裏,沒有告訴妹妹。


    直到前些天,在杜蘅提起樸氏集團想收購理創的時候,這才將這個秘密告訴了她。


    杜蘅望著遠處黝黑的海麵,聲音有些哽咽:“這就是我的故事了。”


    方厚看著她陰鬱的側臉,輕歎了一聲,不知如何勸解。


    “安樸公司在父親去世後破產清算,樸從文則在此後組建了樸氏集團,而其中的人員和資源,大多來自此前的安樸公司,這一切,他早有預謀!”


    杜蘅咬牙切齒的接著道。


    方厚歎息了一聲:“原來是這樣,這麽說,樸氏集團是靠吞掉你父親的產業才組建起來的。”


    “還有那次車禍,雖然沒有證據,但太巧了,父親臨死前懷疑是樸文從指使人做的,大哥相信父親的懷疑應該沒錯。”


    方厚點了點頭:“的確是太巧了,你父母迴來處理公司變故,剛出機場就遭遇車禍,肇事者逃逸後再也找不到人,整個事件都透著一股陰謀的味道,


    這麽說來,你和樸家真是仇深似海了,可是你打算怎麽做?你們懷疑他謀害了你父母,可沒有證據就不能把他們繩之以法。”


    “法官才需要證據把罪犯繩之以法,我們不需要。”


    杜蘅控製了一下情緒,然後恨恨的道。


    方厚怔了一下,忽然笑了:“有道理,據說樸文從有極道背景,他那種人采取一些暗地的手段一點都不奇怪。”


    拍了拍手,方厚吐了口氣:“現在樸家有錢有勢,想對付他們可不簡單,不過我們可以一起想辦法,一定會讓他們罪有應得的。”


    “我們?你決定要和我一起對付他們麽?”


    杜蘅定定的望著他道。


    “這個當然了,我和他們有過節,你和他們又是父母之仇不共戴天,我們天然就是盟友,正好一條路走到黑。”


    方厚哈哈一笑道。


    杜蘅眼中閃過喜悅:“太好了,你要是知道我的秘密後慫了,我絕對會先殲後殺……”


    感覺這形容詞好像有問題,她一下停住了。


    混蛋!


    這是他先前說的話,自己一時口不擇言的引用了……


    “如果會導致這種結果的話,我其實還是樂意慫一下的。”


    方厚笑嘻嘻的道。


    杜蘅大窘:“壞人,你找死是不是?”


    方厚臉上露出了笑意,岔開話道:“其實,對付樸家的話,也不一定用陰謀詭計,隻要在商場上正麵擊垮他,


    到時他狗急跳牆的時候,一定會用違法的手段來對付我們,那麽就有機會用正當手段來消滅他們了。”


    對於方厚來說,如果能用法律手段解決的話,他也不願意用其它手段。


    “不過,據我得到的消息,樸文從這個人和極道有千絲萬縷的關係,你父親和他合作時應該不知道他的底細……


    因此,和這種人為敵,可能會有生命危險,像他這種人,如果不能用明麵的手段解決敵人,一定會用一些陰暗的手段,


    所以,你和你哥最好還要暫時隱忍,不要輕舉妄動,所謂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不要打草驚蛇了。”


    杜蘅知道他說的有道理,用力的點了點頭:“好的,現在我們算是一條線上的螞蚱了,以後共進共退,不許你始亂終棄!”


    “始亂終棄?瞧你這成語用的,大失你平日的水準哦,等我有機會亂你再說吧。”方厚失笑道。


    杜蘅眨了眨眼,忽然媚笑道:“這麽說,你有亂我的心思囉?”


    姐姐,別動不動就開車啊,我沒什麽定力的……


    方厚無語的看著她的俏臉。


    然後,看著她紅唇微微翹著,明亮的眼眸和他毫不退讓的對視著,顯得又嫵媚又誘人。


    方厚心神顫動,腦抽了一下就伸過頭去。


    在她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之前,輕輕的吻在她柔軟濕潤的紅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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