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英私人vip俱樂部,不是有錢就可以入會,必須要透過嚴格的審查,包含身分、地位、品味,隻要是會員,這裏鐵定是絕佳的隱密場所。


    年輕男子身穿合身的黑色絲質襯衫,緊貼著寬闊的胸膛,領口微微敞開,略長微鬈的發絲任意垂落兩側,增添幾分性感,瘦削的長腿慵懶的蹺著二郎腿,手持鬱金香形酒杯,俊俏的臉龐掛著邪佞的笑容,眼裏卻找不出一絲笑意。


    「為什麽你認為我會答應這樁交易?」年輕男子將注意力放在手中的酒杯,輕搖杯身,像是在欣賞透明杯裏紅色液體的翻舞。


    「因為水沁。」坐在對麵的年長男子雙鬢染白,即使已經年逾七十,深邃有形的五官仍可看出年輕時必定也是女性殺手級的人物,隻是現在因為生病,臉色顯得蒼白,雙手交疊,認真的看著申焱然。


    申焱然眼中一閃而逝的驚訝,極為淡然的勾起微乎其微的笑做為掩飾,這人想必是有備而來。


    「請原諒我私自調查你,因為我必須確定你是不是一個值得讓我將水沁托付給你的男人。」年長男子微微一笑,表示歉意。


    申焱然卻沒忽略他語氣裏的理所當然。「是以父親的身分嗎?金先生。」他也非省油的燈,隻要是關於水沁的事,他幾乎了若指掌,諷刺的是,竟是在分手多年後,他才真正去了解她的家世背景。


    「雖然你是煒光集團現任總裁的三公子,但你的經商才能遠遠勝過你的兩個哥哥,盡管目前是副理,不過決策的可都是大事,突出的表現連申老爺子都讚不絕口,你的目標是申家下一任繼承人,隻是聽說申家繼承人是傳長不傳賢。」金開元娓娓道來。


    「所以?」申焱然挑眉勾笑。


    「你隻要能證明你具有不凡的商業慧眼,有卓越的經商能力,就能角逐申家太子的寶座。」


    申焱然垂下眼,一口飲盡酒杯裏的紅色液體,不讓人發現他此刻真正的想法。


    關於他想爬上申家頂端的野心,早已不是新聞,不過他很佩服金開元的敏銳度,他和水沁分手十年,他默默在暗地裏幫忙她工作上的事也是近來三、四年才開始,一直很低調,沒讓她發現他的存在,不得不佩服金開元廣大的人脈,就連他家裏的事也都查得一清二楚。


    外頭的人知道他有繼承的野心,也知道申家是傳長不傳賢,金開元能查到這些,看來是下足了工夫。


    「成峰將會是你大展長才的地方。」金開元拿出一隻牛皮紙袋,推到他的麵前。


    申焱然看完牛皮紙袋裏的資料,更不解他的舉動。


    「這對你有什麽好處?」這一迴,他將視線集中在金開元那對犀利的眼眸,想從他的眼中尋出蛛絲馬跡的動機,有人會平白將自家公司內部機密的財報泄漏給一個外人看嗎?


    商場是個人吃人、弱肉強食的野獸叢林,公司更不是救苦救難的慈善機構,沒有利益,沒有好處,誰願意平白無故幫助別人?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


    「我的條件很簡單……」金開元知道自己已經成功的引起申焱然的興趣。


    三個小時後,待金開元帶著滿足的神情離去,申焱然跌坐進沙發裏。


    他卸下所有偽裝的麵具,閉起眼,重重的吐口氣,臉上盡是複雜的神色,帶著苦惱、興奮、怒氣、雀躍,以及決心。


    申家的繼承,他知道隻是早晚的問題,然而可以近水樓台接近水沁卻是一個絕佳的契機。


    他可以相信金開元嗎?


    如果這不是一場騙局,那麽對他來說將是一個機會,也是一場賭注。


    十年前走出他生命的女人,原本以為他可以灑脫不在乎,但該死的,就算遊走花叢,縱情自己,不管懷裏擁過多少美女佳人,他的心永遠無法被填滿,在她毅然決然離開他時,就已經將他的心一並打包帶走,再多溫香軟玉也隻是假象。


    隻要能將她留在身邊,隻要她能再屬於他,哪怕是千萬分之一的機會,哪怕她還恨著他,他賭了。


    這個可惡又可愛的女人啊──


    「沁,我愛你。」申焱然將水沁擁在自己的懷中,唇瓣恣意妄為的在她嬌媚的小嘴上放肆,她的芳香,她的一切,他全都想狠狠掠奪。


    斜照的夕陽餘暉從落地窗灑入學生會辦公室,沐浴在金色光芒中的水沁,在申焱然的眼裏,有如維納斯女神一般美得不方物,美得教他想染指。


    他從來不是個精蟲控腦的男人,更不是遊戲人間的花花大少,可是一沾染水沁,就湧出想要她的衝動,連作夢都夢見吃了她,好像他的青春期是因為水沁才開始,一抱到她柔軟的嬌軀,便隻剩下情慾,向來引以為傲的冷靜自製力都在失控邊緣。


    「學長……」被他這樣熱情的索吻,嬌羞赤腮的風情與平時高傲的女王形象大相逕庭,柔情似水的美佳人軟倒在他的懷裏。


    「叫我的名字。」他的手不安分的撫著她的腰際,惹得她直閃躲甜蜜的攻擊,他知道她的弱點,她怕癢。


    「焱!」水沁隻得乖乖就範,否則這男人是不會放過她的。


    「好乖。」得逞後,申焱然在她唇瓣邊發出低笑,這一次,他的手解開她白色製服的鈕扣,微微露出令他向往的美峰之地。


    「焱,這裏是學生會辦公室,你不可以……」水沁羞赧的開口,想阻止他越來越大膽的行徑。


    他卻執起蔥蔥纖指,放到唇邊輕啄。


    「沁,不會有人來的,別忘了現任會長是我的人馬。」事實上,這裏已經被他下令閑雜人等不準靠近。


    申焱然注定是天生王者,不論是功課、長相、家世、能力,都是頂尖中的頂尖,高二那年高票當選學生會會長,就已展現他天生的領導力,不但辦了多場大型活動,還跟廠商交涉,替學生爭取到更優惠的午餐權益,做得有聲有色,即使現在要畢業了,學生會都還是他的勢力範圍。


    「還說要我陪你來拿東西。」水沁嬌嗔,原來他是要與她獨處,好大吃她的豆腐,但仔細想想,能卿卿我我的時日不多了,再過沒多久,他就準備北上念書了。


    「不這樣做,我怎麽脫得了身?不這麽說,你怎麽肯陪我來?過了今天,我們見麵的機會就變得更少了。」他歎息。


    今天是高三的畢業典禮,沒意外的,他果然是畢業生代表,在校宛如帝王般擁有君臨天下的氣勢,偏偏愛上能力強、不嬌弱、自信又聰穎,還擁有女王封號的水沁。


    若不是他費盡心思追到她,讓她愛上他,才見得到剛強傲嬌的女王麵具底下,水沁根本就是個水一樣的女人,纖細、靈巧、嫵媚。


    「我想要你,沁。」申焱然蒙上情慾的眸子帶著哀求。


    對於水沁,他從來就沒有抱持著想玩的心態,而是真心隻要她一個人。


    他聰明睿智,水沁蕙質蘭心,他口齒便給,水沁百伶百俐,他激賞她的犀利,她懂得他的幽默,他流露一個眼神,水沁就能會心一笑,沒有一個女人可以像她一般牽動他的情緒,製造他的情慾,他隻知道他為她瘋狂。


    申焱然手指靈巧的解開她內衣的背扣,露出他朝思暮想的玉峰香乳,在美麗的玉峰低穀間,有一枚粉色水滴狀的胎記,他落下細細密密的吻,因為她說很醜,但他說隻要是她的,全都很美。


    「焱……」她知道自己深愛著這個男人,當他攻陷她高如雲端的心牆時,她知道不可能再有任何人可以取代他。


    水沁愛得義無反顧,愛得可以將自己的一切全部奉獻給他。


    她不是一個輕易接受別人的人,她的愛比任何人都要濃烈,也比任何人都還執著,一旦愛了就是全部,是很極端的個性。


    「沁,我愛你,你可以做我一輩子的女人嗎?」


    既然申焱然長得風姿清秀,爾雅不凡,當然不乏大票的愛慕者,卻獨獨對被封為高傲女王的水沁就這麽丟了心,而且傾心的速度快到連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當他察覺到的時候,已經著了魔的愛上她。


    他們認識了一年,光是追她就追了半年,這前半年讓他可是吃盡排頭,她的犀利和拒絕直率得毫不留情,直到兩情相悅後,秘密交往了半年,仍是讓他吃盡苦頭,因為後半年差點讓他理性盡失,獸性大發。


    他即將步入求學的另一個階段,就算必須北上念書,要忍受兩地相思之苦,他一點也不想放開第一個讓他開口說愛的女人,這輩子,除了水沁,他誰也不要。


    「這是求婚嗎?」水沁輕笑,心卻像裹了一層蜜,甜絲絲的,就算他們隻是一個高三的學長和高一的學妹,她卻很高興他的心意,在心中早就認定了他。


    「沁,我愛你是真的,你可以當我一輩子的女人,但我不能娶你。」申焱然不想騙她,從小他就知道爺爺立下了規矩,要娶門當戶對的女子為妻,他的母親來自富貴人家,所以以他的身分,無法娶平凡人家的女子,但他可以愛她、照顧她一輩子。


    她沒有聽錯吧!他說不能娶她?


    水沁緩緩的拉開與他的距離,讓陣陣微風稍稍吹散他們之間燃起的熱火,她不解的眼光迎向他那雙盈滿對她愛戀及慾望的瞳眸。


    「焱,你的意思是你會娶別人嗎?」她沒有曲解他的意思吧!


    「我會結婚,但我不能娶你,不過我可以發誓一輩子隻愛你一個人。」這是他唯一可以彌補她的,除了婚姻,他什麽都可以給。


    「有結婚證書都不能保證可以相愛一輩子,更何況是發誓,你是要我當你的情婦嗎?我已經告訴過你,我隻要當唯一。」水沁對他的熱情瞬間全然消退,動手整理自己的衣物,一雙冷淡的眼眸如女王一般高傲。


    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待她?她對他全心全意的付出,甚至連人都願意給他。


    「是我的女人,不是情婦,就算我會有老婆,但愛的人永遠隻會是你,你還是唯一。」她為什麽不懂?他的心永遠隻會屬於她一個人,這不是唯一嗎?


    如果他的老婆不是她,當他外麵的女人和情婦有何差別?


    「申焱然,你是怎麽看我水沁的?如果你真的愛我,怎麽可以這樣殘忍的對待我,讓我當你的情婦?」


    情婦,這是她這輩子最不願意成為的身分。


    「沁,我全部的愛還不夠把你留在我身邊嗎?古代帝王擁有三十六宮七十二嬪妃,但三千寵愛不是隻集中於楊貴妃一人嗎?她也不是正宮。」他隻是想要她這個女人,名分有這麽重要嗎?


    「申焱然,你好樣的,還沒長大就想蓋後宮,對不起,我對帝王的後宮沒興趣。」她怎麽會傻得以為他和別的男人不同?她水沁不需要一個帝王廉價的博愛,隻要一個男人唯一的真愛。


    「水沁,你為什麽要這樣鑽牛角尖?」現在的他無法決定自己的婚姻。


    他不懂,她有必要反應這麽強烈嗎?他隻是實話實說,她是他第一個真心愛上的女人,唯一一個想要牽手走一輩子的女人,為什麽她非得這麽計較名分不可?在他們的家族裏,多得是在外頭有女人,通常外麵的女人都比家裏的妻子還得寵。


    「我對當情婦沒興致,對後宮謝絕參與,你放心,我會成全你,不會成為你的絆腳石,慶幸的是,我還保有我的貞操。」水沁看他的眼神像是看著陌生人。


    麵對她的漠視,申焱然既煩躁又惱怒。


    「有些事情不是我能決定的。」他有他的苦衷,這是家規,他有什麽辦法?他已經答應一輩子隻愛她一個人,難道不夠?


    「那至少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決定,我們分手吧!」水沁迅速退離他的身邊,昂首闊步的朝門口走去,每一個步伐踏出得毫不猶豫。


    這天殺的混帳王八蛋傷了她的真心,但她不會讓他知道的。


    「水沁,你不要以為全世界的女人死光了,我隻要你一個。」自尊心高傲的申焱然也被激怒了,對著她不留情的背影叫嚷。


    但該死的,全世界的女人就算沒死光,他也隻想要她一個人,可是被刺傷的自尊心不容許自己低頭。


    「對,那請不要自大的以為我非你不可,就算全世界的男人死光了,我也不會要你。」武裝炮火一樣猛烈,她不會示弱的,那不配她女王的稱號。


    「你會後悔的……」沒有什麽可以挽留她了嗎?申焱然,快想啊!


    「就算抱著後悔過一輩子,也好過當你的情婦,永別了,學長。」傲然自持的水沁頭也不迴的走出學生會辦公室,她的武裝已經到達極限,再不離開他的視線範圍,她會淚崩的。


    就這樣眼睜睜的看著她離開,申焱然氣得用拳頭重重的敲打牆壁,力道之大,手幾乎骨折,不過他不在乎,也感覺不到痛,因為他的心更痛。


    他男人的驕傲不允許自己追出去。


    馬的!這女人根本不懂他對她的愛有多深,所以不值得他去追。


    水沁硬是忍住淚,直到走出校門口,才讓第一顆滾燙的淚珠滑落,她不會讓他看到她的心被撕裂成千萬片的痛苦樣,她告訴自己,這個男人不值得她留戀,不值得她愛,不值得她哭。


    第一次,水沁止不住淚水,女王的偽裝全數崩毀,全因為那個可惡的男人……


    這輩子,水沁從沒想過會在這樣的情況下與初戀情人再見麵。


    十年前分手的情境清晰的在夢中上演,害她今天清晨哭著醒來,他害她一早淚濕枕巾還不夠嗎?一想到未來還要和這個男人有所牽扯,她就忍不住想殺人,對象肯定是初戀情人。


    十年了,她居然還為了一個十年前傷了她的心的臭男人掉眼淚,她的眼淚何時變得如此廉價?


    她知道地球很圓,世界很小,難免總有見麵的一天,但絕對不是這種方式。


    他成了她的主管、上司兼老板。


    成峰企業因為許多股東挾持身分之便虧空公款,派係鬥爭層出不窮,無不動用裙帶關係進駐公司各大理級主管,然後做假帳、私下收取廠商迴扣,當檢調單位介入調查時,企業股價一落千丈,最後由煒光集團三少申焱然主導,收購連當壁紙都不值的股票,重新入主成峰企業。


    他大刀闊斧的裁撤公司理級以上主管,留下少數沒有派係但有實力的中階主管,並大幅度調動人事,倒是基層員工全數留任,以安定民心,這安內之效不得不說他做得俐落。


    另外,他挹注大筆資金,彌補被虧空的財損,使得一家搖搖欲墜的企業瞬間像是吃了十全大補丸,將損害減到最低,加上他親自入主操刀,使得股價快速由穀底迴升,攘外手段做得高明之至。


    報紙大篇幅報導煒光集團三少眼光準確,果決迅速,入主成峰一事傳得沸沸揚揚,以他擴展煒光集團的野心,成峰無疑是一筆成功收購的買賣,加上他本人親上火線掌控,反而成為投資者感興趣的目標。


    申焱然經商的能力,就如同他的花邊新聞一般受人注目。


    濃密微長的頭發,使他看起來瀟灑不羈,卻多了份神秘的性感,教女人忍不住想伸出手指去觸摸,黑蒙蒙的眸子含笑帶電,小小一個秋波流轉便輕易的令女人卸下心防,最致命的是他充滿魅惑力的笑容,就連聖女都把持不住,想往他的懷裏投誠……


    沒錯,他比記憶中長得更帥氣逼人,更蠱惑人心,更教她生氣。


    生氣……沒錯,他令她生氣,至於為什麽生氣,她並不想深究,反正打從十年前他們第一次見麵,他就令她生氣,水沁的結論就是,他是個令人生氣的男人。


    以她的聰明才智,以她的慧黠靈巧,做這種孩子氣的結論實在有失她女王的身分,但她一點都不在乎。


    「水經理?水經理?水沁?」


    聽到屬下柯冠達的叫聲,水沁被拉迴現實。


    天啊!她居然在主管會議上分心?破天荒頭一遭,而那個害她分心的男人正對著她發出強大的笑意。


    「原來連水經理都抵擋不住我的魅力,害你在會議上因為我的美貌而分心,不曉得有沒有這個榮幸讓我請水經理吃頓飯當作賠罪?」申焱然戲謔的說,站起來,向她行了一個紳士禮,表達他的歉意。


    他挑釁的作為使得水沁女王的盔甲麵具、防護武裝全開。


    她如瓷玉雕琢般天生美人臉露出淺淺一笑,一點也沒有上課被老師捉到打瞌睡時的心虛,反而氣定神閑的緩緩站了起來。


    「主管會議上,讓總裁自以為是的美貌替我的分心頂罪是我的不對,時差沒調好就來上班是我的疏忽,耽誤會議時間是我的錯。」水沁不卑不亢的致歉。


    明明她接到的訊息是申焱然還在國外,為什麽會出現在公司的會議上?見麵的事害她沒有心理準備,會議上公然調侃她,再加上早上的惡夢,還真是新仇舊恨一起湧入。


    水沁落落大方,如同女王一般優雅,完全不被申焱然饒富興味,在公開會議上對她私人邀請表示任何好感,反而將了他一軍,惹來申焱然更具深意的微笑。


    沒有人知道新老板是喜是怒,因為他是個凡事都用笑來帶過的男人,他在笑不代表他的心在笑,可是在場的人可以微微感覺到水沁帶著煙硝味,當眾不買新老板帥氣外表的帳。


    新老板的花邊話題不斷,但水沁的入幕之賓不勝枚舉的傳言也不少,兩人算是旗鼓相當,加上登對的外貌相匹配,大家都在猜,不曉得會不會擦出火花?


    不過猜歸猜,會議上可沒有人敢造次,一個是新老板,一個是新科經理,誰敢得罪?


    「水經理昨天深夜才從歐洲返抵國門,時差尚未調迴就盡忠職守的來上班,所以才會分了心。」同為業務部新任的副理柯冠達向大家解釋。


    當然,大家不會因為水沁分心就對她的能力有所質疑,認識她的人都知道,她不光是擁有美豔絕倫的出色外表,更是一個能力比男人還強,眼光比男人還獨到,交際手腕比男人還圓融的女強人,也都知道她女王的外號不是叫假的,完全不輸任何一個商場菁英。


    柯冠達像極了想要解救白雪公主的白馬王子,隻可惜水沁是女王,不是公主,所以他的表現在申焱然看來構不成任何威脅。


    小插曲不影響會議的進行,不拖泥帶水、不廢話報告的會議,一個小時後準時結束。


    水沁心裏對申焱然有著三分佩服,他天生王者的姿態在這十年磨練得更加名副其實,判斷精準、注重效率,但這不代表對他的私人觀感有任何改變。


    「水經理,對不起,請留步。」申焱然的貼身助理羅仁佐及時出聲。


    「有事嗎?」她莫名其妙的接到升經理的公文,這一切鐵定是他搞的鬼。


    「總裁請水經理到總裁辦公室一趟。」身為特助,老板一個口令,他一個動作,公事公辦,雖然嗅得出老板對這位水經理似乎有不尋常的興味。


    跟著花名在外、情場浪子的申焱然已經四年,私底下的他周旋在眾家美女之間,卻一點也沒有減少對事業的企圖與野心,至少羅仁佐沒見過他對員工出手,隻是覺得他看著水沁的眼神總是多了一點特殊的什麽。


    至於到底是什麽,他怎麽會知道?他又不是老板肚子裏的蛔蟲。


    「經理,要不要我陪你一塊去?會不會是剛才你在會議上說的那些話害總裁覺得沒麵子,所以……」柯冠達急著想以保護者姿態陪同。


    隻可惜水沁真的不是柔弱的公主,用主管的口吻交代,「不用了,這些會議所需的資料,我要在今天之內就看到被完成,並放在我的桌上,柯副理,麻煩你了。」


    然後她轉身,隨著羅仁佐前往虎穴……不是,是總裁辦公室。


    她這輩子最大的心願就是再也不要和那個男人有任何瓜葛,偏偏天不從人願啊!


    在他麵前,她必須把防衛做得滴水不漏,不會讓他有機可乘,讓他破壞她堅強如堡壘的女王盔甲,如果他以為他的刁難可以教她投降,用他魔魅的笑容可以動搖她的心智,那麽他就太天真了。


    向來清心冷靜的水沁沒發現自己過度的反應,不過是睽違十年再次見麵,有必要對他過分俊美的長相感到生氣,對他再度誤闖她的夢境大動情緒嗎?


    合身剪裁的灰色褲裝將水沁的一雙腿襯托得修長纖細,寶藍色襯衫優雅迷人,綰起的頭發刻意在兩鬢垂放幾許青絲,顯得剛中帶柔,勾勒出她優美的顴骨與清麗美形的五官。


    她比十年前更添成熟韻味,比十年前更令他心動難抑,這是十年來,他第一次如此與她近距離接觸。


    他的視線太專注,他的神情太深沉,他的微笑太詭譎,申焱然坐在辦公桌後的大椅上,雙手交疊,打從水沁進門,注意力全定在她的身上,無聲的觀察她。


    也許十年改變了很多事,但她如女王親臨的氣質與淡定,比起十年前初識更勝一籌,那也代表一件事,她的武裝逼近完美,芳心鎖得更深,更難攻陷。


    不過,既然他為她而來,不管何種形勢的擄獲,他絕不會退出這場賭局,沒有賭到彈盡援絕,他不會退離賭桌……不,應該說不賭到贏到她的人,他是不會放棄的。


    現在是在比賽誰的眼睛大顆嗎?


    水沁從進門直到現在,申焱然令人看不清真意的眸子直瞅著她,如今她已整軍經武,不會再被他輕易的撩動。


    既然要看,她是不會認輸的。


    不認輸?


    這是申焱然在水沁的眼中讀到的訊息,幾乎令他失笑,他差點忘了,在她的骨子裏是多麽討厭認輸,他永遠也忘不了,她承認愛上他時,那種認輸、認命又不甘心的表情。


    水沁啊水沁,你實在是太可愛了,非要讓你再一次愛上我不可。


    難怪,不管擁過多少女人都無法滿足他,因為他要的是這樣倨傲自信卻又溫柔纖細的女人,剛柔並濟,深深的擄獲他的心啊!


    現在到底是火花四飛,還是冰凍三尺?


    羅仁佐的眼珠在這兩人之間不斷來迴擺動,因為他們之間流轉著不尋常的氣場,他們是否曾是舊識,他不清楚,但唯一可以確定的是,老板對水沁的那種興趣,濃到就連他這個局外人都可以清楚的感受得到。


    「咳咳,總裁,水經理已經在這裏站了十分鍾了。」羅仁佐覺得自己有必要提醒一分鍾幾十萬上下的老板,平時總是分秒必爭,不浪費時間,看一個女人十秒鍾就嫌久了,更何況他竟然可以足足看她十分鍾。


    不過對申焱然來說,看她一輩子也不夠,看她是永遠不嫌膩的。


    「我很期待你的表現。」他彎了彎嘴角,以懶洋洋的聲調開口。


    就這樣?他想說的就隻有這樣?


    「如果我想辭職呢?」挑戰權威,水沁的兩手交抱在胸前,露出挑釁的笑容。


    打死她都不相信,舊情人老板召見,看了她十分鍾,隻為了講這句話?


    好個水沁,果然是個不會甘心處於弱勢的女子,就是這樣不服輸個性的她令他如此著迷啊!


    「我記得你有一個很好的朋友叫藺艾柔,是嗎?雖然是之前公司欠了她假,但我是新老板,可沒欠她,要不要連她也一並遞上辭呈?或者在你遞出辭呈的同時,我連同你底下二十位業務一並核準辭職,如何?」


    申焱然站起身,尊臀優雅的坐在辦公桌上,長腿一伸,正好平視她的眼眸。


    「總裁是在威脅我嗎?」居然拿柔柔和業務部全體同仁的生計威脅她?


    難怪外頭傳聞他不是一個虛有其表的企業家,他是一個難纏的對手,總能出手一招致命,他很明白自己的優勢在哪裏。


    「不,像你這麽優秀的人才,我留才都來不及,怎麽可能要你走?難道你看不出來我這是舍不得?」申焱然的手指擱在下巴,閑散得像是在話家常。


    這時,不識趣的私人電話鈴聲響起。


    羅仁佐看了眼手機,「總裁,是程婷婷小姐,要我幫你迴話,說你在忙嗎?」


    這個程婷婷是當前竄起的紅星,長相甜美,螢幕前有禮可人,是目前老板的「未正式承認的緋聞女友」,不過這種對象多得幾乎排到火星上去了,老板的原則是上班時間不談風花雪月,莫非這小姐有特殊待遇?


    「給我。」申焱然長手一伸,接過手機。


    「申總裁,人家剛好拍戲空檔,因為想你,就忍不住打了電話,有沒有吵到你呢?」程婷婷嗲聲說道,她是個適合演公主角色的人,連打電話都能表現出嬌柔感。


    「有,所以以後別再打了,我不會再和你聯絡了。」申焱然立刻結束通話,然後將手機交給特助處理。


    唉,原來又是一名想挑戰權威的笨女人!對老板來說,他是帝王,遊戲規則由他訂,沒有特別,沒有特例,誰踰矩了,馬上出局。


    非常識相的,羅仁佐將手機關成靜音,管那個什麽女神不女神,老板不吃那套,此刻因為公事被打擾,老板已經擺出不爽的態度了。


    別看老板的臉上總是掛著笑容,一旦沒了笑,那表示事情大條了。


    「拒絕女孩子就不能委婉一點、溫柔一點嗎?」


    「如果對象是你,我可以考慮。」這似曾相識的對話令申焱然莞爾。


    水沁後悔了,她不該多話的。


    「我不會辭職,所以也請總裁毋需大費周章的將所有與我相關的人一並核準明天不用上班的命令,我告辭了。」不待申焱然同意,她自行告退。


    危險,這個男人太危險了。


    水沁全身警鈴大響,沒看到身後那抹濃得化不開的深笑始終在主人的臉上,一直到她離去,久久不散。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女王與帝王的戰爭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繁體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慕子琪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慕子琪並收藏女王與帝王的戰爭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