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隻烏黑的手被在場的每個人都銘記在心裏,夏蔓兒看看自己的胳膊,怕得縮在了良玉身後,忍不住犯嘀咕:“怎麽會這樣?”


    “啊!弓奴,天啦,快去找大夫!快去!”遠茴半跪在地上,鬼哭狼嚎,但是她哭得一點也不為過,弓奴按著自己的手,撲倒在地,嘴張著,好像想要吼出來,但實際劇痛有讓他把空氣洗迴去!


    “你……做了什麽?”香奴雙手掩麵,“你下了毒……解藥交出來!”也難為她能鎮定地說出話來!


    “如果現在不怕他的手砍掉,他這條命就不用要了,神仙再世也救不了他!”


    夏蔓兒原先還在想香奴汙蔑人,可看到杜雲衡說的一席話,就好像再說一件很普通的事,卻是冷汗直冒!他向來端雅,也不太疏遠人,隻是他這般,他不做什麽什麽事,也讓人不願親近,倒是刷新了自己對他的認識。


    也許對於作為仙瑞的大徒弟來說,他已經不是一般的醫者,一味地拿醫者父母心去渴求他,是否也是對他的不公?


    “夠了!”陳瑞綿的聲音如同春雷,滾滾而來。


    “杜雲衡,我一直都知道,一直都知道你的不安分,知道你違背仙瑞的誓言,將暗術和明術匯合在一起,原本你夾著尾巴做人,然後露了餡,看我怎麽迴去告你的狀!”陳瑞綿十分生氣,甚至有些猙獰,麵部扯動破大地罵著杜雲衡。


    “她幹嘛罵別人!”夏蔓兒不滿。


    “你少說句話吧!看不出來杜雲衡是為了你!雖然表現得一如既往,但是還是很生氣,就像你打香奴,弓奴很生氣?”


    杜雲衡很生氣在她腦海裏一閃而過,他文雅可親,也不代表他的脾氣好吧,人總有生氣的時候,是因為積累爆發了,還是因為她?這個真的值得討論?不過……


    “你說弓奴很在乎香奴什麽意思?”


    對於杜雲衡的所作所為,陳瑞綿很生氣,失態,她甚至急得剁腳,因為想不出什麽詞罵她!


    “啊!”弓奴撕叫著,他驚恐地看著自己的手,那隻手好像偏黑了,遠茴抱住他,尖叫到:“大夫那!我要大夫?”


    “小姐別急,我已經叫人去叫了!”


    杜雲衡麵對暴風咒罵,氣息收斂了很多,但是從他平靜如水的目光裏,看得出沒有一絲反悔……


    樓上這麽大的動靜,下麵有人上來看了看,一看到這種爭執的架勢,都默默地沒聽到似的……


    陳瑞綿說著說著哭了出來,“我一直都知道,可是你的秘密我還是不清楚,一點都不理解你!”


    “哎喲,這是怎麽了?”良玉抱著雙臂,看戲。


    逑一命好像很抬眼這些聲音,一直後退。


    夏蔓兒讓他到自己身後來,但是她的眼珠子一刻也沒有離開過陳瑞綿,這千金小姐怎麽說哭就哭,地上還躺著一個,不要分散人家的關注度好不好。


    弓奴痛得以頭撞地,遠茴臉上一片水漬,聲音拉的長而尖!


    “你剛才說說的,我現在想想也對,先前我砸倒了遠茴,他雖然還是討厭我,但是還是能好好說話!這次,沒說幾句就打起來了!是不一樣!”


    “在客棧的時候我就看出來了,身為護衛,竟然有比主人還管用的命令,這本身就已經違背了他的準則。遠茴這個傻妞竟然還不知道還!”


    “還?護衛又不是殺手,那麽遵循準則幹嘛?”


    “他不是一般的家丁,是貼身護衛,也就等於主人最後一道防線,你說說,對於他,主人的話不再是唯一指令,這就叫背叛,當初林瀟涵殺當了幾天的護衛,楊瀾燼的話都不管用。”


    夏蔓兒怔在那裏,“什麽叫他當過護衛?他不是花龜的左使嗎?什麽事還要他去做?”


    良玉迴過頭,看著露出來的晴明的眼睛好像蒙上一層霧。


    “那時候花龜剛修複了三四個月,急需要錢,就有一個超級富婆……”


    “什麽?”夏蔓兒不管自己在哪裏,氣的頭冒煙,該死的!竟然讓他去當……


    她的一身吼叫鎮住了所有的聲音,現在夏蔓兒簡直是氣的想哭,她心尖上的寶呀!哎喲,我的心髒……該死的,老娘遲早要收拾楊瀾燼!


    整個走廊除了痛的要咬舌自盡的弓奴,都機械地看向了她一眼,看到她捂著自己的臉,好像很隱忍。


    “看什麽看,想死嗎?”夏蔓兒撿起那個板凳掉的一塊,砸在地上,像是在看恐嚇別人,更像是在宣泄自己的悲憤。都是我的錯,天啦,我到底做了什麽,讓他淪落至此,他是堂堂蕭穹的少主子呀,多麽尊貴的公子,舉世無雙,怎麽就變成了幾天這個樣子,是我害得,林瀟涵呀!如此想著,她背著眾人止不住留下眼淚……


    感覺自己說了什麽不得了的東西,連忙補充到:“其實那個富婆也長得不賴,對林瀟涵還是很好的……真沒什麽實質的發展,就去保護了人家幾天。”


    “我才不信,我要是富婆,不吃白不吃!”這下她是徹底放飛自我,哀慟不已,兩隻眼睛就像兩個泉眼,這世界上沒人哀嚎能嚎得過夏蔓兒的,不光喉嚨上場,還在地上翻滾,蹬著腳,一副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架勢,可惜她今天是不能如願了,除非良玉跑迴去,攔住富婆……


    本來悲哀的陳瑞綿看到這,想我不能像她那樣跌身份,還是不叫來的好,保體麵!


    “別哭了,都在看你!”


    “我不管,除非你去揍那個富婆一頓!”


    “你情我願的,我幹嘛去揍人家?”良玉知道她是個無理取鬧的人,沒想到她這麽無理取鬧……


    “弓奴?”分神的遠茴重新收迴視線,發現烏紫色已經蔓延到脖子邊沿了。


    “怎麽會這樣?”她扒開袍子,看到好像怪獸般的手,“怎麽會這樣?”難道真的隻有砍了才能救他的一命!


    “解藥!”陳瑞綿也收迴注意力,向杜雲衡要解藥!


    杜雲衡本來在看打滾鬧騰的夏蔓兒,反正沒正眼瞧過弓奴一眼,雖然說是要一隻手,其實他想要弓奴一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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