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個凳子哐的一聲打在了我的頭上,可疼了!”遠茴講給正在幫她處理傷口的陳瑞綿說。


    “嗯,來低下頭。”


    隻是遠茴的眼睛就像冬日的積雪,那個流水刷刷往下流。


    夏蔓兒想我又闖禍了,連帶著逑一命也耷拉著腦袋,抬不起頭。


    “看你傷得不清,打氣人來簡直是滿身是勁。”


    夏蔓兒搖搖頭,轉向了杜雲衡,像個霜打的茄子,提不起勁。


    杜雲衡若有所思,“你為什麽要打她來著?”


    一語驚醒夢中人!夏蔓兒拍案而起,“你個仙人板板的,你偷窺我呀!”


    “哎呀!痛痛!”遠茴齜牙咧嘴,眼淚流的更甚了。


    是真疼還是轉移注意?


    “你不要轉移話題呀!”


    “是我看的!”弓奴一臉悔恨地站起來。


    “你!”“弓奴!”


    夏蔓兒看遠茴立刻生龍活虎地蹦噠起來。


    “娶了,娶了!”良玉不怕亂的轉個圈歡唿。


    逑一命上去一腳,正中紅心。


    良玉轉眼正色到:“看不出,你長得不錯,還好這口,尤其還在保護你的主人期間,這般如饑如渴,佩服佩服!”


    良玉看一群人無語到不想理他,擺擺手,一副世人嫉妒我看透真相的能力。


    “不是的,是我!”遠茴藥也不擦了,為弓奴辯解到。


    “小姐,不必,是我的錯!”


    “他們怎麽爭著當變態?”逑一命在夏蔓兒悄聲問到。


    到底是忠心護主?還是一心偏袒手下,夏蔓兒看他們一個臉色焦急,一個冷冷,還有點不耐煩……


    她看向杜雲衡,壓著聲音問到:“你怎麽看?”


    杜雲衡壓壓手,開口道:“你們這般,我們也看不出,倒是說說你們各自要偷看到了理由。”


    良玉一聽搬起凳子坐在夏蔓兒一旁,好像個要聽故事的小孩。


    陳瑞綿塗完最後一層的藥,撿起東西,把靠床的部分讓給兩個爭先恐後認罪的人。


    “對,你們說,你們是何居心?還有多少這樣的受害人?”


    弓奴倒是沒受他們影響,“我說了是我,就是我,你愛信不信!”還把你咬得特別重,這不就是說給夏蔓兒聽的嗎?他喵的,這麽囂張,他要是想看,會挖一個比綠豆一般的豆,直接砸牆好嗎!


    一群人坐在圓桌旁,夏蔓兒和杜雲衡左右一邊,靠前。現在被嫌疑人這麽藐視她端起她的小板凳坐在杜雲衡和良玉中間,嗯,這樣才不會被弓奴單方麵蔑視!


    她猛地打在桌子上,“遠茴你說,你的理由是什麽?”


    弓奴切了切了一聲!


    他喵的,老娘遲早有一天要收拾你!


    良玉枕著手肘,半趴著,時不時發春咯咯地笑。


    杜雲衡拉了一個凳子讓收拾好的陳瑞綿坐。


    遠茴欲言又止!一副不可說的樣子。


    “說了是我,你們愛信不信,不信,滾出去!”


    弓奴向他們走了幾步,普普通通,卻走出了扛著大刀的氣勢,夏蔓兒稍稍向後提後提了提,凳子。


    “師兄……”


    杜雲衡戴著麵具還是有好處的,比如他能看出弓奴生氣了,知道他是個護衛。弓奴卻看不出這個明顯比他大的人,什麽表情,是否深藏不露!


    “弓奴不得無禮。”遠茴咬咬牙,召迴他。


    “夏蔓兒,我可以告訴你的是,這次我真的是第一次幹,而且沒有看到你什麽?”


    “我是計較你看到我什麽嗎?我是計較你看我這件事情!”


    逑一命這時天真地問了句,“不是沒看到就好了嗎?”


    良玉嘖嘖了幾下,教育他,“敵人的嘴,騙人的鬼,你不要知道僥幸心理,認為她沒看到什麽,要想她看全了,隻要她看了,就做最壞的打算!”一大群的屋子裏,能旁若無人的說教也隻有良玉了。


    “對!”夏蔓兒和聲到。遠茴早像個蒸熟的蝦,麵紅耳赤,到底是千金大小姐,春日裏嬌嫩的花。


    樓下賭錢的聲音,在這時不時斷斷續續安靜的房間裏很是醒耳。


    “對不起,雖然你不相信,但是我這麽做都是為了自保!”


    “自保?”夏蔓兒和逑一命就像在聽一個險象環生的故事,興奮地重複著關鍵點。


    夏蔓兒說完,突然看向逑一命,看到他吹彈而破的皮膚,上麵有著白而透的絨毛,看到他因緊張臉腮微紅真好,不像以前那樣,是個充滿了困惑和恐懼的小獸。


    也高興他不再對良玉瑟瑟發抖,願意睜眼去看他,願意跟他一爭高下,去彌補當初他沉入水中的無能為力,真好,你一定要恢複到當初舉刀就砍的人呀!


    “小姐!”弓奴急聲阻止她,但是後來反應過來以下犯上。微微低著頭,“對不起,小姐,請你三思!”


    遠茴搖搖頭,盯著一個腫起來的大包甜甜笑了一下。


    “我感覺我們會是朋友,你們不會是傷害我,而且你們不會是那般貪圖名利的人!”


    夏蔓兒舉著手一下站起來,忙說到等一下!


    眾人不解地看著她。


    在夏蔓兒眼裏,遠茴不知為何,變成了一身白衣,勝如雪的歐陽閑弦,看到她靦腆約束地站在那裏,想要說些什麽,卻隻顧著笑。那一切輕如風,如今重千斤。


    “怎麽了?夏蔓兒?”離她最近的陳瑞綿問到。


    眾人卻看到她眼角濕了,夏蔓兒轉向杜雲衡,說到:“我還是不能接受!”


    雖然沒說完,杜雲衡還是猜到了下一句:你殺了她!


    夏蔓兒又麵對遠茴:“我們永遠不會是朋友。”


    “啊?你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遠茴有點委屈。


    夏蔓兒搖搖頭,“但是這並不妨礙我們認識。”


    “啊?”遠茴這有點搞不懂了。


    良玉若有所思,竟有了一抹正經色。


    “她在說什麽?”陳瑞綿突然開口問杜雲衡。


    杜雲衡露出來的長目轉了一下,“沒什麽,我跟你說過的。”


    陳瑞綿望了他一眼,安靜了下來。


    但是良玉開口問到:“你說你要自保?有人追殺你?”


    遠茴搖搖頭。


    “那你是要追殺別人?”


    遠茴還是搖搖頭。


    夏蔓兒和陳瑞綿完全再比誰更安靜,夏蔓兒想到了那個巧笑嫣然的女子,想到了她暗淡的最後一段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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