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嬌見此便迴去了,總感覺身邊路過的仆人都有點小心翼翼,賊眉鼠眼的。她迴到院裏,奶媽說夏蔓兒吐個不停。


    遠嬌抱起夏蔓兒,看著她虛浮的臉色,惱羞成怒:“你給她吃了什麽?”


    奶媽急急解釋道:“都是以往那麽吃的,今天……今天吃了一點小廚房的東西。可那也是小廚房做出來的……”


    遠嬌一聽夏蔓兒吃了小廚房裏的東西,想起那些東西不知被歐陽隕加了什麽,一巴掌就扇到奶媽臉上,“混賬東西,越老越糊塗,這小廚房的東西你可見我們吃過!她要是出了什麽事,我就扒了你的皮。”


    她抱起夏蔓兒隻要再去找一遍歐陽隕,來到姐姐的房裏,不知何時多了一些丫鬟婆子,在府裏某些地方總是傳來異響。


    她抱著虛脫哭唧唧的夏蔓兒一走進去,眾人都看著她。


    歐陽隕和遠露正坐在桌子上,遠露在吃糕點,隻是看到她進來,手裏的勺子便不留神掉到地上。


    說實在遠露執掌歐陽府這麽久,歐陽隕取而代之卻是轉眼之間的事,連自己都有點唏噓。看到他逼姐姐吃不知什麽的糕點,雖然無限放大在腦海裏,但她依然不會管。


    “蔓兒吃了你小廚房的東西,吐個不停,你快看看,她要是出事了,我就跟你沒完。”


    好像夫妻之間鬧別扭一般,正主遠露不禁覺得惡心至極,嘔吐不停,她本來就瘦骨嶙峋,這般動靜自然是不容忽視的。


    歐陽隕幫她順順背,遠露僵硬,遠嬌刺眼,隻是誰都沒有開口。


    “想必是陰氣太重了,她受不了,你就那些補氣的東西給她吃就是了,一兩罐人參雞湯喝下去便好。”


    遠露剛換下去的勺子又掉下去了,她不再是毫無反應,怕的抖得像個篩子。


    但是歐陽隕握住她的手,輕聲細語到:“放心,現在你沒事。”


    連遠嬌都一股寒意,她抱著夏蔓兒逃似的迴去。


    盧夫子催了幾次讓她上學,但是遠嬌突然寢食難眠,無精打采,歐陽隕便辭退了夫子。


    現在夏蔓兒好了,遠嬌倒倒下了。幸好夏蔓兒陪在她身旁,隨是不能交流的孩提之童,但是對她卻是慰藉。


    歐陽隕來了幾次,叫她好好養身子,會陪她坐一會,遠嬌總是在意他疼不疼夏蔓兒,在幾次明示暗示下,歐陽隕來的時候就會給夏蔓兒帶來稀奇古怪的玩具。


    有時陪她說說話,有時陪她一起逗夏蔓兒。遠嬌越發覺得身子乏,有時就不知在夢裏怎地就想離去,隻是一想到牙牙學語的夏蔓兒她都會驚醒。


    她也瘦了,半個月的時間瘦的不像話,這時候她倒想起了姐姐,會叫那個總是離她遠遠的丫鬟去打聽姐姐的處境,聽來的總是瘦了瘦了,比你還瘦,但精神著那。


    “怎麽會精神?”每每聽到迴答,她便要站起來,指著丫鬟,叫她改口。


    丫鬟本因府裏的變故,與她更不同心,隻低著頭說了實話便不搭話。


    遠嬌幾次想打死她,但換個人就未必跟她講真話。


    她不明白為什麽姐姐還能越瘦越精神,越揣度她便更沒精神。


    大夫來了幾次,都說是心病,歐陽隕問她是不是後悔了,遠嬌搖搖頭,她說,“我生病不是因為我在乎她,是因為我得到了你,雖然你不說愛我,但這世界上我是離你最近,隻是我認為我獲得了勝利,卻沒人與我一同喜悅,讚同我。”


    “你愛我就就夠了,與別人有麽有什麽關係?”


    “你在意我又怎樣,明媒正娶能把我打迴原形,我想以後蔓兒若不是明媒正娶,我會又多害怕。”


    “原來你在意名分。”歐陽隕單手捂臉。


    “名分?原來我在意的是名分?可是姐姐有名分她也沒有跟你天長地久。”


    歐陽隕看著她沒有血色的唇,微微啟動。


    “你還是後悔了。”


    “不,我愛你,不後悔,雖然我的身子可能害怕得病了,但我不後悔。”


    “你病了,蔓兒還養在你這兒不方便吧。”


    “不,她不能離開我,她是我的女兒,是我這輩子唯一的女兒!”遠嬌有些慌張地詐屍起身。


    看到不遠處被默默不語抱著的人,她才喘出一口氣。


    “府裏的人都看不起我,隻有她不會,我會把她好好養大。”


    歐陽隕也迴頭看著被攔腰抱起,與她大眼瞪小眼的孩提,喃喃到:“你跟我不會有孩子嗎?”


    “你用她的孩子養的東西很重要吧,我還不會認為我會比那東西重要。”


    歐陽隕迴過頭看著她有些看清的神情,剛想說些什麽,遠嬌便搖搖頭,“你拿什麽跟我保證萬一這次不成功,你不會拿我的孩子去做這種事。”


    歐陽隕低著頭,臉上陰影讓人看不清他的神情。


    他咻地抬頭,“你還是後悔了。”


    說著遠嬌流下眼淚,“你認為我不信你,你又何曾信過我,我愛你與不願拿孩子去賭沒有關連。我愛你,你做什麽我都不管,甚至助紂為虐。”


    “我不會害你的,你總是患得患失,大夫說你的心病治不好要出事。”


    遠嬌覺得累了,便躺了下來,不迴話,他們疏離了,這是不用細看就得出的結論。


    歐陽隕拍拍她的肩膀走了,就好像深林裏沒留下什麽卻讓牽掛的人似的走了。


    遠嬌在想自己後悔了嗎?現在還沒,隻是忌憚吧。


    離遠露臨盆還有一個月了,丫鬟迴話說肚子很大,卻感覺不到生氣,別的孕婦現在能感受到孩子的動作,但是遠露不行,就像那個孩子睡著了一般,沒有迴應。


    遠露在試了無數次後終於崩潰了,這個孩子死了嗎?她變得人不人鬼不鬼的,養出來的是死胎,那個邪惡的東西還活著是嗎?要破肚而出了,把她孩子的命帶走了。


    眾人越發壓抑和恐懼。


    遠嬌也在怕,她像個病西施一般柔若無骨,總把夏蔓兒抱在身旁,她怕姐姐肚子裏的孩子來向她索命,她更怕那個養出來的東西來“感激”她。


    每每做夢不管做什麽,總有不知名的東西在地上爬,纏綿病榻難以恢複。


    離遠露臨盆還有半個月,這天丫鬟急匆匆跑進來,說歐陽毆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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