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譴?”


    “我一直在想上天還是護著我父親的,不然村子又怎麽會現今艱難?”


    “是嗎?我是聽村民說,種地還要開荒?來得及嗎?”


    “來不及。”靜珠肯定得說,“不知那時候是個什麽鬧法?他本來就就坐不穩,蘇大爺一吹風,罪責通通歸到他身上。”


    “哎,這沒糧食的確難做?他打算怎麽辦?”夏蔓兒穿上那個紫色的袍子,又梳了溫婉的發髻。靜珠坐在那兒看著她:“能怎麽辦,糧食就那麽多,要麽多糧,要麽少人?”


    “少人?”夏蔓兒敏銳地捕捉到,“如何少,這人活的好好的,哦,我懂了,你是說讓部分人出去另謀生路?”


    “另謀生路?這兒方圓幾百裏,大都自身難保,誰來做這個善人?”


    夏蔓兒收拾好,清清爽爽的:“你那茉莉汁水好像呀,不知是從那兒來的?”


    “野茉莉做出來的,香吧,翻了好久的山才找到的。”


    兩人走迴大廳,看見楚江樂睜著個大眼睛,一直盯著門口。見她們來,笑著說:“我還以為你們遺忘了我?”


    “好點了嗎?”夏蔓兒湊上去,看著他周身包著的傷口,“你記不記得我傷過一次傷,那時傷口太多,他們都不包,直接換幹淨的衣服,一會換一件。”


    “換不換我不在乎,就是有點痛!”


    “嗬嗬,痛,單單痛過就結束了的話就好了。”


    “怎麽?”


    “楚公子你感覺怎麽樣?”


    “痛呀,哎,我腳趾怎麽不能動了?”


    夏蔓兒和靜珠對望一下,楚江樂看著她們兩個:“怎麽迴事?”


    “靜珠判斷你的腳筋斷了!”


    “我殘疾了?”他銅鈴般的眼睛睜大得眼珠子快要跳出來了,愣在那兒好似三魂六魄都被人打散,但是他起伏的胸膛又說明他濃濃的痛楚。


    “靜珠,腳筋斷了,就一定會殘疾嗎?”


    “十有八九,那條腿要廢了。”


    看著呆住的人還沒迴神,他才剛滿二十,才剛剛進入江湖,還沒來得及闖蕩,還沒來得及雲遊四海,沒看過壯麗的山河,為什麽?為什麽上天這麽對你?她緊緊握住楚江樂的手,哭的不能自已。


    手心的炙熱和心裏的焦慮通通傳給身邊的人,她柔軟的身子半跪在地上,緊緊拉著身邊人,她怕,真的怕,怕他以後前途渺,怕他從此以後斑駁的背影,我可以聽別人口中你的蕭瑟,但如何讓我親眼看著你步路蹣跚。


    靜珠看著一個沉默不語,一個哭的傷心,又看看自己半斜的右腿。那時候可沒有這麽為自己哭過呀,何以活的如此不堪,還眷眷不舍。


    “有人嗎?”眾人難過之時有人突然走了進來,靜珠迴頭看,見是蘇大爺家的二公子蘇畫。


    “蘇公子?”靜珠看看腳邊沉浸在另外一個世界的兩人,隻得先一瘸一拐地迎上去:“蘇公子,你怎麽來了?”


    “哦,我大哥叫我看看涼弟迴來沒?”


    靜珠愣了一下,她麵色有點青:“沒有迴來?有事嗎?”


    “說是有重要的事情商量,事關大計,務必臨府。”他說完便低下頭,便看見中午一身淡紫袍的女子跪在男子身邊抽泣。


    “怎麽了?”見他難得問到,靜珠卻也不知怎麽說,“諸事不順罷了。”


    男人滄桑俊瘦的臉暗淡不少,“起落是很正常的。人不趴下就還有機會。那人傷的嚴重嗎?”


    “腳筋斷了?”這是楚江樂的隱私,隻是男人問了,她竟沒有隱瞞。


    蘇畫的臉有淡淡的皺紋,可給人就是感覺他涉世未深,單純斯文。


    “腳筋斷了,那不就是個廢人?”一眼望過去,躺著的男人靈魂出竅,身上上好的綾羅綢緞破破爛爛,看得出這是個意氣風發,俊逸瀟灑的少年,隻是如今被生活一拳擊倒。


    “不知名門仙瑞是否……”那女子突然跳起來,瞪著她晶瑩的淚珠看著蘇話,後去狂搖楚江樂:“我們去仙瑞,說不定陳以鳴師叔有法子那?他不說他天下天下無雙嗎?”


    楚江樂被搖得快散架,但是同時心裏也燃起一股火苗:“可是陳老會給我治嗎?”


    “會的,你是怎樣的人他們知道的,我沒死,我去求求他,你好好的,不要氣餒!”


    “好,我們試一試?”


    “你們要去仙瑞?”就像滿天星辰在”靜珠的頭頂那麽漂亮燦爛,但她去離那些星星好遠,而現在有一隻螢火蟲,飛進她的視線,她想抓住它,逃離這厄運連連的村子,逃離頭頂那片虛無的星空。


    “嗯,我們可能等到那兩個人迴來就出發。”


    “仙瑞理這裏挺遠的吧?我跟著你們去吧,路上沒人照料,怕出事情。”


    夏蔓兒感激涕零:“好好,謝謝你,我還有一袋金葉子,他們家也很富有的,到時候必然重謝!”


    “姑娘,不必如此,能近一份綿薄之力是我的榮幸!”是我的退路,是我斷絕這無望愛情的開始,你不知道每一天我聽著流言蜚語快瘋了,跟他在一起,聽他的心思,我感覺在一片刮我爹的肉。


    “你要走?”蘇畫突然出聲,嚇了兩人一跳,紛紛迴頭看他,這個男人斯文極了,不說話的時候好像傷感無處不縈繞著他。


    “是,我能幫忙自是能幫忙。”


    “我也想去!”平地一聲雷,不是大哥,你去就去唄,不會是想跟我們一起去吧。


    他接著說:“同村的能有個照應!”大哥,你當組團旅遊呀,還有個照應?我們是護送病人呀。


    “這……”包括不說話的楚江樂,三人驚奇地看著他不知該怎麽說,可是看他可憐勁三人也不好拒絕。


    “我會煮飯,很好吃的。”


    嗯?夏蔓兒頓時亮得像星星,飯?楚江樂迴頭驚奇地看著她,拚命按暗示:飯重要,還是我腿重要,萬一路上出了什麽事,這小哥,不能打,不能扛,你怎麽跟人家家人交代,萬一耽誤我的腿。


    可是這些夏蔓兒都是自動忽略的,飯飯飯……楚江樂屈服了,飯重要,我還沒飯重要,嗚嗚。


    夏蔓兒是默許了,可是她也不好開口先答應,看著另外兩個人。便聽見楚江樂說:“我們還有個夥伴,他是勞動力,等他迴來再說吧。”


    這在蘇畫眼裏就是有機會,便點頭答應,難得扯了嘴角笑了起來,透白白的很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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