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才人聽楊清心這樣說,便笑盈盈道:“公子我不想一輩子青燈古佛過一生,我想做女人,想學習,想有所作為,想做一個很有用的女人,現在我說不好,可不想甘願平淡無奇的過一生,想要精彩,想要轟轟烈烈的過一輩子,哪怕像飛蛾撲火,雄鷹展翅那樣擁有一刹那的光輝!你能懂我的意思嗎?”


    楊清心看著武才人表達不清的思想和她那焦急的臉孔說:“我懂你的意思,在我們哪裏這種刹那光輝,也願意傾注一生心血的東西叫做夢想,這種不甘願平淡無奇一生終老的思想,想要幹出一番事業的想法叫做理想。你是個不同與一般女人的女人!你的思想是對的。”


    武才人打斷楊清心道:“嗬嗬嗬,公子果然懂我心意,這個原來叫做夢想和理想,那我要為了我的夢想和理想去努力,可我有要些什麽呢?還有我首先要怎麽樣才能出來感業寺呢?想起這個我就覺得好辛苦!”


    楊清心看她秀眉微楚可憐兮兮的樣子笑道:“不用發愁,吉人自有天相,記住利用五年時間,學習更多知識,看書,學習,為你的理想打下基礎。到時候機會來了才不至於放棄夢想,懂嗎?”


    武才人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道:“公子,請問螢惑星是什麽?”


    楊清心大驚道:“是誰告訴你的?”


    武才人笑道:“公子急什麽,我自有知曉處!你且告訴我,不然我不答應以後我掌握什麽生殺大權,多從行善,少殺生的事,我就殺光所有和你有關係的人!怎麽樣”?說完笑個不住。


    楊清心心想莫非這武才人是天生的演員,剛剛還表演她連隻蚊子都舍不得殺,可明明李世民也證實武才人曾經馴服李世民的一匹劣馬,手段之殘忍,怎麽可能連蚊子都不敢殺呢!莫非女人都是天生扮演善良可愛的高手。想到這楊清心心裏不禁感歎自己,好歹是曆史係的高材生,怎麽忘了武則天是何人,還差點被她善良柔弱的外表和美麗惑人的話語給迷惑了雙眼呢!


    武才人見楊清心眼神猶疑,閃爍不定,便笑道:“公子是我的救恩人,不用害怕,我是方才一直在門後聽見,你和皇上說起螢惑星,這之後皇上發配我去感業寺,宮中的老公公和侍衛都是我的哥們,他們多留我一個時辰,所以我還在門外聽到皇上和李國師說起螢惑星事情,好像要死人,又好像要有新皇帝,那皇上剛剛駕崩,太子登機也罷了。皇上為何死時笑聲那樣恐怖?好像誰要奪走他李家天下似得!”


    楊清心知道武才人冰雪聰明,又如此試探自己,便拿個曆史故事,熒惑守心的故事敷衍道:“所謂“熒惑”,是指火星,在星相學中代表著戰爭和死亡。所謂“心”,指的是二十八宿之中的心宿,心宿有三顆星,分別代表了皇帝、皇子和皇室中最重要的成員。所謂“熒惑守心”是指火星在心宿內停留的現象。


    在古代,尤其是在董仲舒剛剛確立天人感應理論的西漢,這就是了不得的大事當時,“熒惑守心”象征著皇帝駕崩,宰相下台。貌似倒黴的應該是皇帝,宰相最多就是免職而已,但是皇帝是老大,可以找替死鬼,於是,宰相倒黴了。


    公元前7年,“熒惑守心”出現。


    時任宰相的翟方進手足無措,他自己就是天人感應學說的倡導者,所以,翟方進覺得自己十年的宰相生涯估計是到頭了。皇帝很快得知了消息,皇帝也怕死啊,好日子還沒享受夠呢。有個小官上了一道奏章,皇帝大喜。這道奏章簡單的說就是,天象告變,國運有厄,如果不移禍大臣,恐怕國家將陷於危難。皇帝心想原來可以找替死鬼啊!就是翟方進了。皇帝召見翟方進,開始指責他的工作績效,暗示宰相自己了結性命,避免更大的災禍。翟方進迴家之後,磨磨唧唧,下不了自殺的決心。皇帝的書信又到了,書信中擺事實講道理,最後還“賜君上尊酒十石,養牛一”。在西漢,皇帝賜給大臣牛和酒,就是賜死的意思。翟方進實在沒辦法,隻好喝下毒藥,憋屈地死了。”


    武才人笑道:“原來是這樣啊!可是好像有什麽不對,不過這個故事有意思,那這個宰相是好人嗎?”


    楊清心笑道:“翟方進當上宰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翟方進屬於曆史上的那類“十年寒窗無人問,一舉成名天下知”的讀書人楷模。想當年,死了老爸的翟方進在地方當差做個公職很不得意,毅然辭職,帶著他後媽跑到首都,專心讀書。京城居住不易,後媽愣是靠著編製草鞋供養翟方進苦讀。十多年後,翟方進終於在學術界樹立了偌大的名頭,“學而優則仕”,進入了官場,從此順風順水,直至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很勵誌的故事。西漢王朝230年,被後世稱之為“儒宗”的有三個人,第一個是叔孫通,第二個是董仲舒,第三個就是翟方進。叔孫通的功績是構建出三叩九拜的漢王朝的朝儀製度;董仲舒的功績是提出了天人感應理論和強化君主專製製度的“三綱”學說;翟方進沒有很明確的功績,可能算是一個集大成者吧。但是,會讀書不代表會做官,翟方進這個書呆子在處理政務方麵基本就是一個腦殘。當時,翟方進家鄉的河南一帶有許多大湖泊,有時因為暴雨的關係,湖水水位上漲,漫出堤壩,造成了一定的災害。本來就是一個簡單的防洪解決,翟方進卻出了一個餿主意:直接挖開堤壩,放走湖水,把湖區變成農田。結果,生態被破壞,老百姓不但失去了靠湖吃湖的謀生手段,所謂的“良田”也經常幹旱,根本種不出多少糧食。於是,一則童謠流傳開來——壞陂誰?翟子威。飯我豆食羹芋魁。反乎覆,陂當複,誰雲者,兩黃鵠。翟方進處理實務能力低下,但嘴皮子功夫特別好。


    翟方進有一枝生花妙筆,在他官場的升遷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明明隻有一兩分成績,在他的工作匯報中就變得花團錦簇,嘴皮子那叫一個溜。搞意識形態鬥爭更是引經據典、一套一套的。《漢書·翟方進傳》中節選了好幾篇翟方進彈劾其他人的奏章,這些奏章每一篇都有“孔子曰”、“孔子雲”這樣的字眼,高舉儒家大旗,把自己放在道德的製高點上。倒在翟方進嘴下的官員不在少數。翟方進曾經和一個外戚關係很好,後來外戚倒台,翟方進受到牽連,自己提出退休,皇帝寬大為懷,原諒了翟方進,安慰他繼續戰鬥在工作崗位上。翟方進從諫如流,也不提退休的事情了,轉身就彈劾了二十多個當年和自己一起巴結外戚的大臣。實事求是的說,翟方進當宰相的十年裏,既無大功,也無大過。重言論輕實幹也是當時的社會環境,自從漢元帝時期盛行以儒家經典治國風氣以後,像翟方進這樣的嘴皮子官員大行其道。幹得好不如說得好,野路子再實用也不如空口白話的儒家正宗。翟方進靠著自己的學問在這樣的環境中風生水起。而諷刺的是,翟方進最終正是死在自己倡導推崇的學問上。《漢書·翟方進傳》記載,“方進雖受《穀梁》,然好《左氏傳》、天文星曆,其《左氏》則國師劉歆,星曆則長安令田終術師也。”天人感應的發燒友最終把自己裝進了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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