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民見楊清心聰明於此,便直說道:“朕宮中才人武媚,便是這故事中的女孩,龍瞳鳳頸,天子之相!先生剛才說,若女子心性治理天下,而因一人,一家,至天下蒼生於畏難,此為大過,那如果女子身,而男子心性也一樣能治理的了天下?”


    楊清心知道李世民在說武才人,看樣子李世民知道武才人小時候故事這件事是真的,那也不能經由自己的嘴說出,畢竟皇上乃萬人之上,天子龍威。伴君如伴虎,楊清心雖被奉為上賓,可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為安全起見,楊清心故意裝傻道:“皇上說的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也不是不可能……”


    李世民笑道:“那怎樣才有可能?”楊清心見實在瞞不過,便引經據典道:“西漢淮南王劉安著:《淮南子》天文訓:“南方,火也,其帝炎帝,其佐朱明,執衡而治夏;其神為熒惑,其獸朱鳥,其音徵,其日丙丁。《淮南子》兵略訓:“所謂天數者,左青龍,右白虎,前朱雀,後玄武。所謂地利者,後生而前死,左牡而右牝。”《風俗通義》卷六:“南方朱雀,為樂之本也,五分其身,以三為上,以二為下,三天兩地之義也。上廣下狹,尊卑之象也。中翅八寸,象八風。腰廣四寸,象四時。軫圓象陰陽轉而不窮也。”葛洪《神仙傳》:“我行青龍,彼行白虎,彼前朱雀,我後玄武,不死之道也。”《千金翼方》卷第三十:“身形之中,非汝所處,形中五部各有所主,肝為青龍,肺為白虎,心為朱雀,腎為玄武,脾為中府。玄武生,而朱雀死,朱雀乃女人,雖前朱雀,主心,心乃螢惑之星!”


    李世民疑惑道:“朱雀,主心,心乃螢惑之星!?莫非我大唐天下要被朱雀螢惑之星奪取玄武北鬥之位?結合我昨日,北鬥七星,鬥轉星移到東南天空!我大唐莫非真要被一個小丫頭婦人搶走!?左牡而右牝”?


    楊清心繼續道:“朱雀是古代神話中的天之四靈之一,源於遠古星宿崇拜,是代表炎帝與南方七宿的南方之神,於八卦為離,於五行主火,象征四象中的老陽,四季中的夏季。在先秦被認為能接引死者靈魂上升於天,後世認為其能予人長生。漢時讖緯學說大興,它的象征含義又多了典藏、丙丁、禮德,漢後道教將其吸納為護法神,稱陵光神君。《淮南子》中的五獸之一,即青龍、白虎、朱雀、玄武,黃龍,又稱天官五獸。現代很多人將其認為是鳳凰或是鳳凰的一種,但實際上作為天之四靈與四方星宿之一的朱雀與禮記四靈之一的鳳凰存在極大的不同。亓鑫銘所著《泛亞論》稱古越國以朱雀為圖騰,在一千多年後,甘州和肅州等地區至今仍有祭祀朱雀等四象的民俗存在。”


    李世民道:“先生,朕曾有馬名叫獅子驄,肥壯任性,沒有人能馴服它。真的武才人當時侍奉在側,對朕說:”我能製服它,但需要有三件東西:一是鐵鞭,二是鐵棍,三是匕首。用鐵鞭抽打它,不服,則用鐵棍敲擊它的腦袋,又不服,則用匕首割斷它的喉管。“朕聽後,頗為誇讚武才人的誌氣。但才人天並未得到朕的寵愛,做了十二年的才人,地位始終沒有得到提高,先生你能知道這是為什麽嗎?”


    楊清心笑道:“微臣不敢妄加猜度聖意,但臣鬥膽一試,皇上是覺得這女子雖身為女子,可心確是比男子還更加心狠手辣,殺伐果斷有魄力!可不知這女子治理朝政如何?”楊清心故意說了一些,又把問題拋給李世民,以免被心生疑惑的李世民揭穿。


    李世民道:“武才人除精通史籍詩文之外,還精於書法。尤其精於飛白書和行、草書。(所謂“飛白”就是在筆畫中具有絲絲露白特點的書法,難度極大,但看上去卻極為高雅)。(武則天當年曾以飛白書把大臣姓名寫出來賜給他們,有大臣就上表說:“蒙恩作飛白書,題臣等名字垂賜,跪呈寶貺,仰戴瓊文,如批七曜之圖,似發五神之檢。冠六文而首出,掩八體而孤騫……鍾繇竭力而難比,伯英絕筋而不逮。則知乃神乃聖,包眾智而同歸;此是後話。)多才多藝,總群芳而兼善。武才人的書法造詣於此可見一斑。常能同朕亦舒己見,據理力爭,朝中之事,每多附議!若是男子,朕可賜她功名爵位!”


    楊清心笑道:“可陛下又為何沒有寵幸她,提升她地位封號呢?”


    李世民道:“因為袁天罡國師的那個故事,朕有所顧慮,怕朱雀欺主,玄武有變!”


    楊清心心想,李世民把朱雀比喻為武則天,他自己又是玄武門之變上稱帝的,朱雀欺主,玄武有變,確實是非常形象了!


    楊清心笑道:“皇上,要最終的結果,還是一時的家國天下?”


    李世民笑道:“天下為民,家國事小,先天下,而後政治,先民後治!可這話雖出自朕之口,私下裏,朕還是有私心的,誰家天子,不盼望千秋萬代,天下為我家!”


    楊清心笑道:“皇上所言極是,那麽請問陛下,家和國,即是國又是家,這個國,一直在家裏輪轉天下,可有變?”


    李世民道:“鬥轉星移,盡是天空之城,可紫薇星,和朱雀星,是不同的!”


    楊清心笑道:“不是淮南子裏還有一句,玄武生,而朱雀死麽?”


    李世民笑道:“那這朱雀欺主,我後代玄武還未生之前,可否先殺了朱雀?”


    楊清心笑道:“一切由皇上定奪,可朱雀已然生了,死亦由天定,而不是所隨隨便便的生死的!”


    李世民恍然大悟,良久不說話。


    楊清心說:“皇上不必憂心,李家天下,三百年穩坐江山,可放心仙去,世民使命已圓滿。功在千秋!”


    且看下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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