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從大舅家出來,直接去了鹵肉店,找到大舅媽,告訴她事情的來龍去脈。


    並勸解她道:“咱們做生意這麽久了,你不知道嗎?啥人都能碰上,不是我替春生說話,他真的是被人算計了。你原諒他這一迴吧。”


    大舅媽聽了說:“姐,一迴來他應該和我說明白,把我當什麽人了?我那麽不心疼他嗎?”


    大舅媽忽然起身,“不行,姐,我要他當著那女人的麵給我說清楚。萬一他連你一塊騙了呢?”


    媽媽還沒有來得及勸說,門開了,大舅媽的親媽走了進來:“妮兒,我都聽見了,春生也是不容易,別再賭氣了。”


    大舅媽仍拉著臉,她媽媽又說:“你姐在這兒,我說的話不中聽,卻也實在。好鞋不踩那臭狗屎。她是什麽東西?但凡有一點臉,也不會做出這種事情來。咱們老人孩子和睦康健的。和她賭什麽?”


    “弟妹,大娘說的對,俺們村裏那女人真不要臉,外號公交車,隻要給錢給東西,誰想上誰上。不要臉這事兒整個竹林鄉,我想沒有幾個人比得過她。”


    見閨女不言,老太太接著說:“妮兒,這迴是春生不對,你也算是抓住了春生的把柄,以後他還敢不聽你的話嗎?為了小寶,也饒了他這迴吧!”


    提起小寶,大舅媽一陣心酸,淚幾乎流出來。


    “就是,就是,以後他要是敢不聽話,我第一個不同意。你來了這麽些年,爹娘待你咋樣你也清楚,我們都站你這頭兒。”媽媽幫言道。


    倆人掰開揉碎了勸了半天,大舅媽終於點了頭,“以後他有事再敢瞞著我,我絕不饒他。”


    倆人對視一眼,一致同意,不約而同,點頭如搗蒜:“不饒,不饒。”


    迴到家裏,媽媽長出了一口氣,總算告一段落了。


    婉玉見狀,知道事情了了,好奇心作怪,想知道事情是否如自己所想,巴著媽媽的肩膀問:“咋迴事?咋迴事?”


    “起開,小孩子家家的,別打聽那什麽事。”媽媽隻是嘴上說的厲害,眼睛裏都是慈愛。


    “哎呀,這是多好的教育機會,吃一塹長一智,我們多好,大舅吃虧,咱們長見識,劃算!對吧?娜娜姐。”婉玉昂頭笑著看向娜娜姐。


    媽媽想也對,讓閨女見識人世間的醜惡嘴臉,也多長個心眼兒。就把事情對倆閨女說了,就這她還是打了折扣,把那女人撲到大舅身上的事兒說得含含糊糊。


    “天呐!太不要臉了吧!不行,不能這樣饒過她,嬸子,大舅媽不去,咱們找她去!”娜娜義憤填膺。


    “你當我不憋的慌嗎?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大舅媽家的姥姥說的在理:好鞋不踩臭狗屎。咱們好好做生意掙錢才是正理兒。咱們就是真去找她,大舅的工錢也很難要迴。你還不知道那女人啥樣嗎?逢集必到,有一塊錢,決不花五毛,村裏人都說她從來不和錢過夜。提到這兒我心裏對不起你們大舅媽,我要不介紹你大舅去咱們村做活兒,也不會有這麽個事兒。”


    “這咋能怨你?誰知道她這麽不要臉。”


    娜娜仍覺氣憤,老想去要錢出氣。不想婉玉點點頭:“這個姥姥說的對。咱們和她比什麽?憑她?她也配!”


    媽媽想,沒有什麽能比得過闔家幸福,就這樣吧,啞巴虧吃了就吃了。


    就這樣,幾人都想著今年這個年,對對答答過了算了。


    還沒有等到過年,那女人竟找上門來了。站在大舅媽的店門口,不顧人來人往的,磕著瓜子,大咧咧地說:“你家春生摸過我了,噗!不能吃完就走,提起……噗!褲子不認賬。噗!得說點啥吧?噗……”


    大舅媽氣得哆嗦,指著她腦子哄哄響,翻來覆去一句話:“你要不要臉?要不要臉?”


    “要不要臉這事先別說……噗!反正我身上你男人哪兒都摸了……噗!你們打算咋負責吧……噗!是你離婚我跟他過,還是……噗!別的啥法?你給你男人捎口信……噗!要不咱們倆一個男人也不是不中……”


    話還沒有說完,大舅媽的娘家媽拿著掃帚輪過來了。女人嚇一跳,邊退邊說:“噗!這事兒沒完,明天我還得來……噗……”


    媽媽趕過來時,女人正後退,媽媽氣得七竅生煙,一把抓住她的衣領,想往她臉上撓。那女人力氣賊大,一下掙脫了。媽媽再想抓住她,已不可能,她已經退遠,跨上唿啦亂響的自行車,幾下蹬老遠。


    媽媽顧不上去追,來到店裏,看見大舅媽歪坐在椅子上,臉色蠟黃,心裏慌張,“秀玲,你沒事兒吧?”


    大舅媽咧嘴一笑,露出比哭還難看的表情,“姐,這就是春生說的他倆啥事沒有?鬼才相信!我不和他過了,媽,我迴咱家……”大舅媽說著,趴在親娘懷裏,像個孩子似的,放聲大哭。


    她情緒激動的厲害,誰也不敢勸解她說要相信大舅的話。


    媽媽坐那裏安慰她一會兒,等大舅媽平靜了,她騎車去了大舅家,看見劈柴的大舅進門就質問:“春生,你說實話,到底和那女人有沒有真事兒?


    “姐,要我說多少遍!沒事兒!還是沒有啥事!”大舅也生氣了,沒完沒了了還。


    “你衝我嚷嚷什麽?那女人攆到鹵肉店,說身上你那都摸了,找你要說法!有本事找她去!”


    大舅拎起斧頭,憤怒地吼道:“我和她拚了。”


    媽媽也不發脾氣了,趕緊拉住弟弟,“你還嫌家裏不夠亂?行了,隻要你沒有那啥她,別管了。”


    出門迴集上,走了幾步,又怕萬一弟弟春生一時腦子轉不過來,去找那女人拚命,掉頭去了娘家,和姥姥姥爺說了這事,末了囑咐道:“千萬看住春生,可不敢和她拚命。”


    媽媽前腳離開,姥姥後腳去了李家莊,擠住女人家的門,把女人大罵一頓,連帶著家裏的桌子板凳都扔到垃圾堆裏。村裏人都在幸災樂禍,無人出來勸阻。等到爸爸聽說,姥姥已經大獲全勝。


    第二天,鄉派出所兩個穿製服的警察,開著三輪摩托,威風凜凜來到李家莊,找到村幹部——滿倉叔,“有人舉報你們村劉家的涉嫌作風不正,搞破鞋。跟我們走一趟。”


    劉家的女人再也沒有敢去找過大舅和大舅媽,但今年的春節估計是熱鬧不起來了,隻能窩窩囊囊地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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