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玲心很急,一直想知道到底準備怎麽辦。婉玉笑著說:“你真的想知道?”見曉玲點頭。“好,付出點代價。天下的午餐不免費。你把下個星期的零花錢貢獻出來一部分,咋樣?”婉玉說著,朝著她使了個眼色。曉玲會意,紅旗一個人沒有那麽多的錢。心疼地咬咬牙道:“好,我出一個星期的。不過這事兒過後你們不能出去說,發布權屬於我,讓我來說。”


    “姑奶奶,你敢出去亂說?不怕他們報複你?顧惜小命,還是收起你那顆八卦的心吧。”


    “八卦?我不信算卦的。啥卦都不算。”婉玉被曉玲一本正經打岔的樣子逗笑了,“好好,是我說錯了。我想找個算卦的看看吉兇。”都願自己,又說錯話了,一一看過他們,認真地說:“真的需要保密。如果做不到,幹脆不要知道。”


    紅旗肯定沒有問題,本來就是鋸了嘴的葫蘆,木訥少言的。曉玲拿出毛主席發誓,婉玉才信了她。


    因為事情特殊,三個人一起到了操場南邊的桐樹林裏,婉玉把事情交待了一番。最後又強調:“千萬千萬要保密。泄露出去,咱們仨就別想在一中待了。各人找各人的學校吧。”


    曉玲的嘴最快,“少騙人!我不信他敢報複你,你叔叔可是公安局長。”


    “是堂叔。再說你們都走了,我一個人留在這兒好像也沒有意思。不如也走吧。”


    倆女生在你來我往的練嘴皮子,紅旗卻在悶頭想著婉玉的計策,怎樣才能萬無一失。一定要把那個壓得他喘不過氣來的校霸張偉強一舉拿下,否則,三個人就是轉了學,怕也安生不了!


    就在幾個人的計劃在悄悄準備的時候,又出事了。


    婉玉吃過晚飯來到學校,曉玲又咋咋唿唿的說:“嚇死我了。”


    “你怎麽天天被嚇死?”婉玉笑她。


    “今天不一樣!你是沒有看見,你要是看見了,沒準比我還害怕。初三的那個張偉強太嚇人了。人家隻是接水的時候沒有讓給他,他掂起碗就砸,把那個男生跺倒在水池邊,渾身是泥。”


    “就那還留在情麵的,那個男生好歹家是張莊的。一個村子的不好下死手,他留著麵子嘞。”紅旗解釋說。


    “天哪!要是其他同學,難道他敢打死嗎?”曉玲張大嘴巴。


    “要是其他村裏的同學,估計不敢和他爭搶。”婉玉麵無表情地說。紅旗深以為然。


    幾人正說著,耳邊傳來了女人大聲的哭喊聲。


    曉玲側耳聽了聽,起身往外走,邊走邊說:“可能是被打的男生他媽來了。我去看看。”一溜煙小跑看熱鬧去了。


    婉玉笑笑,曉玲真可愛,真八卦,對啥都稀奇。扭頭卻看見紅旗麵部緊繃,瞪著眼睛,握住了拳頭,好像挨打的是他一樣。


    好大一會兒,曉玲蹦蹦跳跳地迴來,撇著嘴說:“沒見過這樣的一家人,別人來告狀了,隻是輕描淡寫,不痛不癢地說了張偉強幾句,一巴掌不舍得打。嘖嘖,真不是人。怪不得張偉強那樣蠻橫,大人撐著腰嘞。他爸他媽那樣慣著他,不欺負人才怪。”


    婉玉見過一些家長,心裏扭曲,覺得自家孩子打了別人,是有本事的表現,會誇獎孩子。反之,如果被人打了,迴家後家長再揍他一頓,嫌他窩囊。這種家出來的孩子怎麽可能不暴力?


    又一個星期來到了,班裏,張偉強領著一群小弟,大大咧咧地來找紅旗,當著許多同學的麵說:“你上個星期借我的三塊錢呢,該還我了吧。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我沒錢。”紅旗低著頭,倔強地說。


    “你這就不對了。你借我錢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對不對啊!”張偉強抬高聲音問跟在他後麵的一群小弟。


    “就是。你缺錢了,問強哥借,強哥仗義,二話不說給了你。現在你說沒錢,想賴賬嗎?”張偉強後麵的人起哄:“就是!就是!想賴賬嗎?”


    紅旗用手緊緊地捂住褲兜。幾個人拽住他的手,想要去掏。


    紅旗緊緊地護住,哀求道:“我這個星期怎麽吃飯?”


    幾個人哪理會紅旗的話,使勁兒掰開他的手,把衣兜掏個底兒朝天,數了數,“強哥,才兩塊半。”


    “還欠五毛。”


    “看吧,我真沒有了。”紅旗無奈,把剩下的衣兜在幾人麵前都翻了一遍。


    “下個星期,再拿三塊。”張偉強大手一揮。


    “憑啥?”若不是有計策,紅旗氣得真想衝過去和他拚了。


    “利息!”幾個人哈哈大笑,揚長而去。


    下一周,又是如此,不過這迴隻有一塊半,紅旗說他媽隻給他這麽多錢。周末,張偉強帶人學校東邊紅旗迴家的必經之路上,堵住了他。


    “拿錢!”幾個人惡狠狠地,全然沒有了在教室的偽裝。


    “我沒有,不信你們搜。”紅旗站在那裏一動不動。


    “下個星期拿來!否則,要你好看!”一個人說。


    “幹脆把他的衣裳扒光,給他留條褲衩兒。看他下迴敢不敢不拿錢。”另一個說。


    “別!別!”紅旗哀求道,“我媽不給我,我也無法。”


    “還敢騙大哥。扒了他!”幾個人說話間就想動手。


    “別!我知道那有錢!”紅旗急中生智。


    “這就對了。哪裏有,快帶我們去拿。”紅旗看幾人上了鉤,心裏激動,卻站在那裏磨磨蹭蹭不肯走。


    幾個人推著他,“快點兒,到哪裏去?說話!不然還扒了你!”


    紅旗隻得慌忙答應,“在,在,在我姥姥家。我知道我姥姥把錢藏在哪。”


    一行人把紅旗圍在中間,擁著他不得不走。


    來到紅旗姥姥家,紅旗突然求饒:“你們饒了我吧。我爸爸知道了會打我的。”


    幾個人舉起了拳頭,紅旗趕緊抱著頭,領著幾個人進了屋,卻站在那裏像個木偶,呆呆的,不動彈。幾個人像無頭蒼蠅一樣都在屋裏亂翻,錢的影子都沒有。


    “撲通”,紅旗被跺倒在地,“快說!不然現在宰了你!”張偉強掏出了一把明晃晃的刀子,雖然不大,紅旗還是哆哆嗦嗦地指了指屋角的一個不起眼的竹籃。


    從裏麵翻出來一卷子錢,幾個人拿著錢,飛也似的跑了。紅旗看幾人沒了影子,排拍拍身上的土,轉身去了姥姥家所在地的派出所。


    當天晚上,幾個人就被抓住了,對自己的所作所為供認不諱,一絲一毫沒有隱瞞,全都告訴的警察,覺得十分得意,隻是對紅旗恨得牙根癢癢。想著不出半天,他爸爸就會帶他出去,等出去了再收拾那小子,非得讓他跪地磕頭,喊自己“爺爺”。


    警察看雙方供詞沒有出入,持刀入室搶劫是重罪,當晚轉到了縣公安局,後來。張偉強被關了一年,其他幾人有的拘留十五天,有的關了幾個月,分別被罰了款,出來後婉玉他們都已經初中畢業了,再也沒有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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