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五迴 打草驚蛇(二)


    好像不是全部都是黑漆漆的一片,這個院落裏似乎一盞微弱的燈光在黑夜裏透出一點點的柔弱的黃色,好像是這個黑漆漆的夜裏唯一的亮,唯一的光。


    “他們要什麽時候出發呀?怎麽還沒動靜呀?”夜深了,風還是有些大,寒冷的風刮過帶來了一絲絲的寒氣,讓李芸夢不由的一陣哆嗦,她縮了縮身體,將身體躲在蕭若水身後來避開寒風帶來的刺骨的冰冷,她蜷縮著身體撅著嘴有點抱怨的說著。


    “噓,”蕭若水用食指豎起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姿勢,示意她別說話。蕭若水抬起頭來悄悄的朝燈光微弱的房間望去,一排排整裝待發的夜行衣打扮的人已經整整齊齊的排在門口了,等著屋內的人發出出發的命令。他們靜悄悄的站在門口一言不發,儼然是訓練有素的專業人員。


    “當,當,當’”的打更聲傳來,子時到了,門吱呀一聲打開了,為首的正是蒙麵人,他一揮手所有的人立刻分成了兩隊,一出門就全部進入了車子,車子潛入了黑夜中。


    “他們分成兩隊了,我們跟那一隊人呀?”李芸夢看著一分為二的隊伍,著急的拉拉蕭若水的胳膊上的衣服,急不可耐的問著。她左顧右盼的,很是著急。


    “子時出發,取鼠之時,鼠往南而活,往北而眠,我們應該跟著朝南的隊伍。”蕭若水神神叨叨的說了幾句,還有模有樣的掐算了幾下,然後很有把握的說著。


    “這也能算,你真可以,不去算命騙錢那是委屈你了。”李芸夢被蕭若水的樣子驚呆了,她搖搖頭有點不可思議的看著蕭若水,蹦出了這幾句話。


    “你不用佩服我,也別誇我。誰讓我是相門的傳人呢?”蕭若水好像沒有聽出李芸夢正話反說的諷刺意味,反而自我得意的標榜起自己來了,他還要搖頭晃腦的再給李芸夢解釋一下的時候,被李芸夢瞪了一眼。怒不可遏的衝著他舉起了雙手朝著他比劃了兩下,示意你再說我就不客氣了。


    “以後再拽吧,他們都要走遠了。”李芸夢白了蕭若水一眼,沒好氣的對著蕭若水說。


    “走走走,哎孺子不可教也。”蕭若水腳步一點,飄零步瀟灑的施展開來,看似毫不迅速,但是依然是飄飄若仙般的輕鬆就拉開了李芸夢一大截,輕鬆的就跟上了前麵蒙麵人帶領的隊伍。李芸夢腳步加快,輕輕的點著地。加速的朝著蕭若水奔去,不一會就和蕭若水並駕齊驅了。她跟著蕭若水一前一後的跟在蒙麵人帶領的隊伍之後尾隨前行。


    一路無聲,他們跟著潛行的隊伍繞來繞去,穿小巷,走暗道。在黑漆漆的夜裏不停的穿梭著,好像沒有盡頭一般,王城很大,但是這條路線很奇怪的是居然一個人都沒有,連街麵上偶爾出來的閑人都沒有,這樣的路線讓蕭若水驚歎不已,不由的佩服起這個蒙麵人的工作做得真細致。居然能夠在繁華的王城找到如此悄無人煙的一條路線,這也讓蕭若水對這個蒙麵人的來曆更加的好奇起來,於是他打起了精神盡量的離馬車進一點,想從他手下的人談話中偷聽出點什麽,但是他很失望,居然沒有一個人說話。靜靜的如同馬車裏沒有人一般,隻有馬蹄聲,馬鞭聲,車輪聲在這黑夜裏格外的清脆,格外的特別。所有的人居然沒有發出一點聲音。讓蕭若水更加的感覺這支隊伍的很神秘,但是也讓他很佩服蒙麵人手下這隻隊伍那絕對是一隻紀律性強,能有效的執行命令的隊伍。他想靠的更緊一些,但是那馬車突然停了下來,那趕車的漢子從馬車上跳了下來,罵罵咧咧的,朝著車輪走去,彎下身子朝著車輪看去。


    蕭若水在馬車停下的一瞬間,一把抱住李芸夢朝著路旁的一株合抱的大樹後躲了進去,靠在大樹後緊緊的貼著大樹,然後手一伸將懷裏的李芸夢放在了背上,對著她耳邊輕聲說:“抓緊了。”雙手如鉤幾下,輕舒猿臂,腳一用力,連連蹬了幾下,就到了中間茂密的樹幹中,在濃密的樹枝和粗壯的樹幹遮擋下,他們被很好的隱藏起來了,即使在樹下也很難看的清他們的行蹤。


    “到樹上來幹什麽?他難道還會到這裏來找,難道他發現我們了?”李芸夢被蕭若水摟在懷裏,身體一陣發燙,腦袋有點眩暈,唿吸有點急促,為了逃避這種尷尬,她隻好輕聲的借助說話來掩飾這種尷尬和不安。


    “噓,別說話。”蕭若水輕聲說了句,然後仔細的觀察著那個停下馬車車夫的動靜。李芸夢撅著嘴,不屑一顧的白了他一眼,將身體從他手裏掙紮出來,躲在樹幹後麵慢慢的看著那個車夫,她心裏想要是沒有過來,我就好好打你練拳,就說你無欲無故沾我便宜。好乘機出出氣,誰讓他不理她呢?但是她的願望很快就落空了,因為她看到的就是和她願望相反的結果。


    那個馬車夫口裏罵罵咧咧的,朝著輪子跺了兩腳,然後從裏麵拿出一塊石頭。扔了出來,最後居然哼著小曲左顧右盼的望著,走到蕭若水他們藏身的大樹下圍著繞了一圈,然後解開腰帶舒舒服服的撒了一泡熱尿,才提上褲子慢慢悠悠的走迴了車上趕著馬車走了。


    蕭若水如老僧入定一般,他將自己的感知延伸到了車裏,隱隱約約的聽到了兩句對白:“樹上也沒有,附近的樹也沒有,估計是臨時出來的人,不是跟隨的人。”


    “那就好,繼續趕路吧。別耽誤時間。”接著他就聽不到了馬車已經離開了他能感知的地步,快速的離開了他的控製範圍。


    “你醒醒呀,馬車都跑遠了。”李芸夢看著他不慌不忙好像睡著一般的樣子,她推了他一把,衝著他一擠眉毛,做了個鬼臉,躲開他伸向自己的手,然後一個縱跳從樹上跳了下來,然後朝著馬車追了過去。


    蕭若水看看手。尷尬的苦笑了一下,然後腳步一點樹枝,就朝著路邊的小點的樹上飄了過去,幾個點動之後。他就不緊不慢的跟在了李芸夢的身邊,他也沒了興趣去聽他們說什麽了,那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他沒有想到在這批人中居然有一個感知力如此厲害的人,讓他想靠近他們的想法徹底打消了。


    “怎麽,不去當賊耳朵了?”李芸夢不疾不徐的朝前走著,她看著蕭若水有點得意,為自己剛才的那一下閃過他摟抱而得意,也為自己能讓蕭若水吃癟而感到有點小開心,她看到蕭若水不緊不慢的跟著她。一言不發心裏有點好笑,於是一迴頭就衝著他說了句嘲弄他的話,同時也被自己的話逗笑了,一隻手捂著嘴嗤嗤的笑了起來。


    蕭若水撇了她一眼,歎了一口氣。慢悠悠的說:“哎,想當都當不成了,裏麵有個高手,我都不敢靠近,要不是剛才躲的快,早被逮個現行了。”


    “你那賊眉鼠眼的樣子,一看就是盯梢的。哪像本小姐落落大方的,看上去就像個好人,要逮也是逮你,不可能逮我的。”李芸夢又嘲笑了蕭若水一句,她說完又嘎嘎嘎的笑了起來。


    “好好好,逮我就逮我。不過逮住了我,你也跑不了,你不知道現在我們是夫妻呀,是一條繩上的螞蚱。”蕭若水摸了一下鼻子,不可置否的說了一句。


    兩人說話間就跟著馬車來到了進入左賢王府後門的街道上。在街道的巷子裏,馬車停了下來,兩輛馬車悄無聲息的停了下來,所有的的都蒙著麵紗,從馬車上下了下來,蕭若水和李芸夢遠遠的躲在後麵,觀察著他們。


    左賢王府周圍的民房不多,靠近的就更少了,王府周圍不時有巡邏的軍隊走動著,蒙麵人的人馬距離左賢王府大概就一個街道的寬度,正對著左賢王府的圍牆,看來他們是要從這裏進入左賢王府了。所有的人都靜悄悄的等待著,忽然一隻禮花衝天而起,綻放出五彩斑斕的顏色。那蒙麵隊伍中一個人手就勢一伸,所有的人悄無聲息的從巷子裏竄了出來,為首的兩人快速的走到牆邊,手一伸兩條繩索掛上了牆頭,所有的人沿著繩索攀爬進了左賢王府中,在王府的前門依稀傳來了廝打聲,喧囂聲。一行人進入王府後,一隻禮花從馬車藏身的巷子裏發了出去,飛向了天空。


    蕭若水悄無聲息的竄到馬車旁,手指一點,那正在放禮花的兩個人一聲不吭就已經倒在了地上暈倒過去了。蕭若水朝著後麵招招手,李芸夢從後麵跑了過來,她看了看地上的兩人,如同酣睡過去一般。


    蕭若水和李芸夢從巷子快速的移動到了牆邊,他伏在牆邊仔細的聽了聽,然後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帶著繩索的鉤子,甩動了幾下,掛上了牆頭,他拉拉繩子,試探了一下結實程度,然後衝著李芸夢擺擺頭示意她先上,李芸夢搖搖頭,蕭若水看了她一眼,一把把她拉了過來,將繩子綁在她腰上,自己攀爬上了圍牆,手一拉將李芸夢拽上了牆頭,然後放了下去,自己也縱身跳了下去,剛跳了下去,蹲伏在假山樹枝背後,急速的朝著院子中間的苑香樓走去,剛走到苑香樓的樓前,就忽然見院子裏突然燈火輝煌,照得如同白晝一般,一排排的士兵持槍拿刀拿著弓箭一字排開,最中間被人圍在裏麵的赫然是二王子烏術台,他坐在一張椅子上,端起一杯茶慢悠悠的喝著,他哈哈哈的大笑著:“有朋自遠方來,不亦說乎,都現身出來吧。”


    蕭若水和李芸夢心裏大驚,你看著我,我看著你,呆滯著說不出話來了。他們在想是出去,還是不出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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