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救夏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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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意外?」眾人聞言一驚,靳夏末下意識地問。


    「我也不清楚,就聽說剛剛手術室都亂了,就連院領導都驚動了。」護士一臉無辜地說著抽迴自己的手。


    這時手術室那邊傳來很大的嘈雜聲,他們下意識地跑過去,便見家屬又在手術室外鬧。


    江子聿穿著藍色手術服站在門口,平時高傲的臉上此時亦是一片灰敗。


    「什麽專家,什麽天才啊,你們太拿生命開玩笑了,我老婆是用來讓你們練手的嗎?」男人情緒激動地喊著,揮拳就朝江子聿的臉上砸去。


    「啊!」周圍的醫護人員害怕地驚唿中,江子聿並沒有躲,就這樣著著實實挨了一拳,唇角已經淤青。


    「家屬,請你冷靜一下,事情還沒有到無可挽迴的地步。」院方領導過來勸說。


    「什麽叫還沒到無可挽迴?喲老婆現在生死未卜,難道真的要等她死了,我才要說法嗎?」男人打了人,情緒看上去似乎稍稍平息了一點點,隻是仍然在得理不饒人。


    「都看看,都看看啊,醫院裏的醫生謀財害命了,那麽貴的手術費都交了,結果命還救不迴來,可憐我孫子這麽小就要沒了媽媽。」


    走廊上除了醫護人員、病人、還有家屬,人群熙熙攘攘的,那中年婦女直接坐到了地上。


    市井潑婦的模樣,毫無形象可言,或者是她的喊聲太大,嚇得懷裏的孩子哇地一聲哭起來,場麵變得更加混亂。


    院方最怕遇到這種情況,縱然是有理也說不清楚,又是網絡發達的時代,人手一部手機,這會兒功夫已經有許多人拍攝了小視頻上傳網絡。


    醫院領導好說歹說才將家屬勸到辦公室進行調解,江子聿作為當事人自然不可能置身事外。短短幾個小時,事件已經在網上發酵。


    因為備受矚目,別的醫生也怕擔責任,所以沒有人敢接手。


    江子聿空降到醫院,本來就是帶著光環的。所謂捧得越高摔得愈慘,如今看他這麽快就跌下神壇,許多老資歷的醫生心裏都在偷樂。


    是夜,江子聿一臉疲憊地迴到辦公室,他望著窗外的燈光,挺直的背脊顯得有幾分孤單。


    這時一雙手臂突然從身後抱住他,江子聿心頭微動,隻是臉上還沒有表現出喜悅,就察覺到不對,麵色突然一冷,斥道:「放開!」


    「不放。」朱倩倩嗲嗲地道。


    江子聿用力甩開她,盯著她的眼睛漆黑而冰冷。


    朱倩倩心裏一怵,大著膽子道:「你不要想著靳夏末了,發生這麽大的事,她眼睜睜看你挨打,可曾開口替你說過半句句?」


    之後又充做好人地道:「其實這也不能怪她,畢竟,她隻是個實習醫生,也很難做。」


    如今醫院裏的人都視江子聿如瘟疫一般,躲的遠遠的都來不及,也隻有她敢往前湊了。


    「那你呢?」江子聿問。


    「我當然不一樣,我可是漢康的千金小姐。隻要你跟我在一起,我保證這件事我爸都可以幫你擺平。」朱倩倩滿臉得意地說著。


    那樣的口吻,仿佛全昕豐都是她的天下似的。


    她嘴裏的漢康,其實不過是昕豐市的一個小企業,隻是這幾年賺了點錢,而她和其父也因此多認識了幾個人,自以為開闊眼界,就覺得自己與其他人不同了。


    「哦,你打算怎麽幫我擺平?」江子聿問。


    「其實那男的無非就是想訛點錢,我幫你拿錢堵住他的嘴,保證不再亂說話。」


    見江子聿不說話,她又大著膽子湊上去,手挑逗地隔著衣料挑逗地摸著他的胸口:「醫院這邊你也不用擔心,我爸也會幫你打點好。」


    煩心的事她都已經幫他擺平,又自持美貌地已經主動送上門了,正好可以填補江子聿的寂寞,本以為一切水到渠成,誰知下一秒她的腕子就被他用力捏住。


    「痛!」朱倩倩喊。


    江子聿的麵色卻很冷,毫無憐香惜玉的意思。


    「江子聿,你可是為你好。」事到這個份上,他居然還拒絕自己。


    「我出車禍那晚,是你在病房裏?」江子聿卻問。


    朱倩倩看著他的神色有些害怕,故意挺了挺腰身,說:「怎麽?我好心照顧你還照顧出罪過來了?」


    「我的戒指呢?」江子聿問。


    「什麽戒指?」朱倩倩裝蒜,卻心虛地不敢與他對視。


    「朱倩倩,沒有人能傷害靳夏末,我會讓你付出代價。」


    「江子聿,你搞搞清楚,現在是你自身難保,而隻有我能幫你。」


    「滾!」誰知她腕子卻被甩開,耳邊傳來無情的冷斥。


    朱倩倩不備,身子一下子跌在地上。她有些狼狽地看著江子聿,眼圈漸漸發紅,從地上爬起來便跑了出去……


    ——分隔線——


    靳夏末今天也在值班,按理說她是該跟著江子聿的,但因為兩人感情出了問題,所以幾乎沒有接觸。


    江子聿出了這樣的事,她也不可能毫不知情,不過是裝作不在意罷了。隻是夜深人靜,心就越不能平靜。


    值班室,另一個同事已經睡了,她麵前攤著要抄的病歷和論文,心思卻早已不知飄到了哪裏。低頭間看到資料裏的書,還是從江子聿那兒拿過來的。


    手下意識地摸了下,突然想到什麽,幹脆拿起來起身出門。


    人本來已經走到江子聿的辦公室,突然就看到朱倩倩哭著從裏麵跑出來,頭髮、衣服都有些淩亂。


    靳夏末下意識地避過身,但還是被朱倩倩看到了。


    「怎麽?來找江子聿?」她故意在靳夏末麵色攏了攏耳邊的掉下來的碎發,問。


    靳夏末沒說話,並不想跟她鬥嘴,逞一時的口舌之快。


    朱倩倩也最看不得她現在這個樣子,目光故意從她身上掃過:「就你這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的身材,真不知道江醫生從前看上你什麽?」


    她那樣的口吻,好像真的跟江子聿發生了什麽似的。


    靳夏末笑,似是早就看穿她的把戲。


    至於身材嘛,靳夏末還真沒她說的那麽糟,雖然個子不算很高,但長的勻稱,該有的都有,且恰到好處,隻是沒有朱倩倩那麽誇張罷了。


    朱倩倩見她不上當,仍然自顧自地表演著:「不過,這也許就是江醫生的高明之處吧。要不,你們這都分手了,還能讓你這麽念念不忘?」


    靳夏末看著麵前的朱倩倩,她實在不想搭理她的,可她現在已經硬生生湊到自己跟前來了,便問:「不知道他又做了什麽,也讓你這麽念念不忘呢?」


    「那可多了,就比如剛剛,我們還在裏麵……哎吆,都是成年人了,你懂的,我雖然花心,但也不可能這麽快就忘。」朱倩倩捂著臉一副嬌羞狀,鐵了心噁心她似的,一跺腳又道:「江醫生的精力真的很大呢。」


    說著轉身就離開,準備讓靳夏末找個地方去哭呢,結果就看到江子聿不知何時從辦公室出來了,正站在門口瞧著他們。


    縱使朱倩倩臉皮再厚,這會兒被當麵看到撒謊,那境況也是可想而知——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在兩個當事人此時正隔空相望,仿佛都忽略了她的存在,便灰溜溜地走了。


    夜本來就寂靜,因為沒有人說話,便愈顯得落針可聞。


    半晌,江子聿好不容易鼓起勇氣上前,她卻已經抱著書轉身離去。


    愛有時就是這麽折磨人,不見會惦念,見了卻又無話可說。


    所謂相愛容易相守難,或許他們隻學會了前麵的相愛,所以一直還停留在五年前,停滯不前。


    靳夏末見過江子聿之後,心情由隱隱的擔憂變為沉重,不知不覺便來到了重症監護室外。


    值班的護士在打著盹兒,由窗口看進去,裏麵隻有一個穿無菌服的家屬在床邊陪伴。


    這次的意外令病情幾度陷入危險,如果不能挺過來,這個汙點可能會跟隨江子聿一輩子,對他的影響也可想而知。


    雖然兩人現在這樣的情況,但這並不是靳夏末願意看到的,她雙手合十,在心裏默默祈禱那個病人平安後,正準備離開,不經意的抬眼間,竟看到那個穿無菌服的家屬有些不對。


    隻見他先是謹慎地四處看了看,然後鬼祟地從袖子裏拿出個什麽東西。因為離得遠,靳夏末仔細辨認後才看出居然是隻個針管。


    之後令人更錯愕的事情發生了,他居然鬼鬼祟祟地要往病人的藥裏注射。


    這情景不知怎麽就讓靳夏末想到了上次病人被注射錯藥的事,當即想也沒想,拿出手機便拍了一張。


    夜裏,閃光燈還是很明顯的,立刻引來男人的注意。


    兩人隔著窗口四目相望,一秒以後,男人突然從裏麵衝出來,而靳夏末這才感覺到害怕。


    她一下子把護士搖醒,道:「快,找江子聿救人,家屬不知道給她注射了什麽。」


    口吻太過急切,而內容更是驚的護士腦子裏的瞌睡蟲全跑了。


    她還沒反應過來,靳夏末已經抬腿跑出去。


    「餵——」護士還沒搞清楚情況,隻覺眼前影子一閃,那家屬已經便是朝著靳夏末的方向追過去。


    那氣勢……即便是穿著無菌服,帶著口罩都能感覺到兇神惡煞。


    護士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趕緊按了唿叫鈴。


    江子聿來的很快,卻見監護室的病人並沒有異常。


    他一邊動手檢查一邊問:「怎麽迴事?」


    「我也不知道,靳夏末說看到家屬不知給她注射了什麽東西。」護士著急地迴答。


    江子聿手一頓,轉頭問:「人呢?」


    模樣太過著急,護士一時也分不清他問的是靳夏末還是家屬,隻迴答:「追夏末去了。」


    江子聿聞言臉色驟變,抬步便往外走。


    「江醫生,病人——」護士提醒。


    江子聿當即立斷,拔了病人手上的針頭,吩咐:「重新輸藥。」


    他匆匆丟下這句,頭也不迴地離開……


    彼時,靳夏末拿著手機快步跑著,因為家屬窮追不捨,已經慌不擇路,偏偏還沒碰到任何一個同事。


    五分鍾後,她來到天台,顯然已經無路可退。


    「手機交出來。」男人一步步靠近。


    「別過來,如果我掉下去,即便手機裏的東西定不了你的罪,你一樣也是殺人。」靳夏末站在20層樓高的邊沿,早已嚇得腿軟。


    「那好啊,反正都是殺人,我也不在乎多背一條人命,大不了同歸於盡。」男人神色瘋狂,顯然已經失去理智。


    「啊!」靳夏末嚇得大叫,幹脆癱軟在地上。


    男人看著她的模樣諷刺地笑:「你這麽害怕,說明你對世間的一切還有留戀。」


    「當然有了,我有疼愛我的父母、哥哥、姐姐,你知道我從小就有心髒病,能活下來多不容易嗎?我為什麽要死?」靳夏末道。


    男人有些意外她說的話:「沒想到你也挺不容易的。」


    「這世上誰活著容易?你想想愛你的人,肯定還有很多值得你活著的人。」


    「沒有了,沒有了。」男人突然抱著頭喃喃自語。


    靳夏末看他痛苦,便知道事情沒這麽簡單。然而她隻是想拖延時間而已,叫他注意力不在自己身上,便悄悄地從地上站起來。


    等到男人發現,她已經在慢慢往樓梯口挪。


    男人發現被騙惱羞成怒,一邊將她拽過來往樓邊拖一邊破口大罵:「女人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今天我就讓你們通通都死。」


    靳夏末自然掙紮,他幹脆騎在她身上,雙手用力扼住她的脖子。


    他麵部猙獰,早已失去理智。


    靳夏末感覺到空氣一點點在流失,雖然努力睜著眼睛,但因缺氧眼前漸漸一明一暗。就在快要絕望的時候,隻聽耳邊傳來一聲悶響,接著男人的身子一震,卡住脖子的力道鬆了,然後他龐大沉重的身體便朝地上咚地一聲倒下去。


    靳夏末被突然而來的空氣嗆到劇烈的咳嗽,她摸著發疼的脖子,眼前出現江子聿拿著根生鏽鐵棍的臉。


    「夏末。」他著急地將她從地上扶坐起來。


    靳夏末現在喉嚨痛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著急了半天才道:「病人……」


    如果真出了什麽事,他隻怕還是要擔責任。


    「先別管那麽多了。」江子聿現在眼裏隻有她,將她打橫抱起後便往外走。


    靳夏末難受地皺著眉頭,餘光掠過一道人影,便見那個男人不知何時已經又重新從地上爬了起來,手裏拎著另一根鐵棍……


    ------題外話------


    看到評論很多催更,榴很抱歉,真的沒有辦法加更。因為從進入1月開始,榴就在生病,雖然不是什麽大病,但一直斷斷續續。從冠周炎到感冒高燒,現在又急性腸胃炎,輸了三天液還沒好利索。


    更悲催的是不止自己病,一家人都輪流傳染,兩個孩子和我老公也都病了,我半月已經瘦了7斤(算不算是意外收穫?)


    這種事實在不想拿出來說,我也不想留給大家的印象一直這麽悲情。隻請你們相信,現在的更新字數雖然不多,我真的是在很努力地維持了,親愛的們請多多理解吧。麽麽噠~


    本書由首發,請勿轉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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