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迴到柴房後不久,就有一個婢女打開房門,將她帶了出去。


    這個婢女千雪認識,就是那個往她嘴裏塞布團的小丫頭,看年紀也就十一二歲,身後長著一雙雪白的小巧翅膀,看起來就像一隻小天使。


    小天使把眼瞪她:“看什麽看!再看把你眼珠挖出來!”


    千雪心想原來是小惡魔投錯了胎,便不再看她,低頭走路。


    小天使極是得意,哼哼兩聲領著千雪到了西府夫人的客廳,稟告說:“夫人,人已帶到了。”


    “抬起頭來。”西府夫人說。


    千雪依言抬頭,馬上又裝作害怕的樣子低頭。


    西府夫人打量再三,十分確定眼前的女子確實沒有靈氣波動,是一個凡人。


    這她就有些鬧不懂了,一個凡人的背後怎麽會有這麽多高手護著她。


    “你叫什麽?”西府夫人問。


    “我叫千雪。”千雪如實迴答。


    “千?”西府夫人喃喃自語,她真沒聽說這個姓氏出過哪位絕頂高手。


    不過現在可不是細問詳情的時候,誰曉得那些怪物是否正窺伺左右的?


    “你是否願意在府裏做事?”西府夫人試探問,心想若是千雪不願意就再好不過,就能搪塞那些怪物了。


    “我願意。”千雪說。


    西府夫人大感頭痛,往後府裏就要住下一個不能打罵的小祖宗了。


    她伸手揉揉太陽穴,閉起眼睛,無力躺在椅背上,吩咐道:“芸兒,你去安排一下她住下。”


    身旁的小天使道:“夫人,您真要留她住下?”


    此時屋內也就三個人,千雪這才知道小天使叫芸兒,有些好奇她這麽小的年紀就能得到重用。


    西府夫人都懶得睜開眼睛:“恩,你去吧。”


    芸兒這才應道:“是,夫人。”


    她領著千雪來到婢女住的別屋,沒好氣說:“夫人怎麽會讓你住下!”


    千雪說:“夫人宅心仁厚。”


    “哼!既然夫人吩咐了,我隻好留你住下,不過我可警告你最好不要讓我發現你耍幺蛾子,不然有你好看的!”


    千雪道:“芸兒……”


    話方出口就被芸兒打斷,怒道:“芸兒也是你叫的?”


    “是,不知我該怎麽稱唿您呢?”


    芸兒道:“你以後就叫我芸姐。”


    “芸姐。”千雪入鄉隨俗。


    第二天早上芸兒就給千雪拿來一套府裏的婢女衣服讓她換上,還給了她一塊身份令牌,並分派千雪活計。


    就這樣,千雪開始了半隱居的生活,白天她兢兢業業地做著一個婢女該做的活計,晚上則是抽空到灰界中聽鶯兒的匯報。


    現在她灰界中的領地擴張很快,光幕上的另一個灰色光點已是近在咫尺。上一次連通的紅色光點帶給她們一條百裏長的靈脈,這一次不知又會發生什麽,總之不可鬆懈就是。


    讓千雪高興的是鶯兒種植的靈杉樹生長速度極快,已經長出了幾片嫩葉,每天都能收集到一些靈液。


    雖然收集的靈液純度不高,都是下品靈液,千雪也總算是有了羽族這個界麵的交換物,做事也能方便許多。


    隨著靈液的問世,鶯兒拿一些到領地上去拍賣,沒想到立刻就引起了煉丹師的極大關注,紛紛詢問是否能多拿點靈液出來。


    因為煉丹師們發現在丹藥中加入些許靈液,會將丹藥的效果提升不少,甚至直接飲用靈液,對修複身上的創傷也有極大的好處。


    鶯兒看到了其中的商機,可惜灰界中也就菩提樹下附近二十丈之內能成功種植靈杉樹,其他地方靈杉樹存活不了幾天,這就沒法大量培育靈杉樹。


    她找到千雪商量:“姑娘,你看能不能從你待的那個界麵大量購入靈液?”


    千雪道:“那我們拿什麽來換呢?”


    羽族這個界麵跟一般修仙界差異很大,他們所有的符篆靈器丹藥等都是利用各種各樣的奇樹煉製的,而這些奇樹貌似都沒法在灰界中存活。


    鶯兒提議道:“我們需要他們的靈液,想必他們也會需要我們的某些東西,咱們互通有無唄。”


    千雪思索一會,說道:“行,我明天拿些靈石去擺攤,看看那裏的修士需不需要。”


    第二天晚上,千雪換上一身雪白衣裙,戴上白色冪籬,悄悄摸出西府,來到弱水城西麵的坊市,尋了一個熱鬧的地方支起攤來。


    她往攤位上擺上幾塊品階不一樣的靈石,便喊道:“哎,來一來看一看呀,走過路過別錯過呀,這裏有著世上最好的石頭。”


    路過的修士聞言紛紛好奇觀望,一名青年修士問道:“你這石頭有何奇特之處?”


    千雪笑道:“這些石頭是我機緣巧合之下才弄到的,它裏麵蘊藏著大量的靈氣。”


    青年修士嗤之以鼻:“靈氣怎麽可能藏在石頭裏麵?”


    他再一打量千雪,才發現她竟是一個凡人,更是不信,轉身就走。


    駐足圍觀的修士很快也發現了這個事實,紛紛搖頭,抬腳離開。


    千雪一點也不氣餒,繼續朝人群喊話,喊了一晚上也沒個人感興趣,隻好收攤迴去。


    第二天晚上,她尋思可不能再這麽喊下去了,於是讓鶯兒吩咐人製作了許多傳音符。


    一般的傳音符隻能讓接收的主人聽見,而她讓鶯兒製作的傳音符卻是能讓周圍的人都聽見聲音,叫擴音符更貼切些。


    千雪的領地最不缺的就是人才,不過一天功夫,她就收到了近萬張擴音符。


    於是她第三天晚上到坊市去擺攤時,將靈石擺上之後,就閉目養神,讓擴音符自行替她招攬客人。


    她的這一手段終於再次引來了修士圍觀,圍觀的修士不再認為她是一個凡人,因為凡人絕對用不了這個手段。


    管常就是其中一個,他今年修煉至練氣九層,修為便再無寸進,尋思到坊市中逛逛,或許能找到讓他突破瓶頸的東西。


    他也知道這個希望很小,因為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要找的什麽東西。


    他在坊市中已經逛了三天,自然留意到了千雪的攤位。起初他同其他人一樣認為千雪是個騙子,但有一次他無意間用神識探知她的樣貌時,才發現千雪不僅是毫無靈氣波動,就連身體所處空間也是空空蕩蕩,仿佛那裏坐著的並不是一個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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