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張峰已經死了。周惟再說什麽話,也沒有多大的意義。


    對於張峰的死,簡單點看,就是張峰運氣不佳,遇上了飛來橫禍。深入點講,就是天鼎門視他人於無物。


    作為這個修真界領頭人的天鼎門,是這樣的行事作風,難免讓人覺得前途未卜、命運堪憂。說不定,什麽時候,一個不小心,就莫名其妙被這個“修真皇朝”的捕快們給“連坐”著滅了!


    周惟不再說些沒用的感歎之語,她轉頭對張家老祖宗道:“張道友,還是請張峰的父母來吧!讓他們將張峰的屍首領迴去。另外,有一些掌門的撫恤,讓我轉交給他們。”


    張家老祖宗點點頭。


    大廳之上,立即就有兩個大管事微微躬身退下去尋人了。


    周惟將張峰的屍首擺在地上,又將摘月派掌門人的撫恤取出來,放在了屍首旁邊。


    撫恤就是一個樣色簡單的儲物袋。周惟已經看過,內裏是小堆的黃金、小堆的玉石,還有一瓶丹藥。


    張峰的父母是含淚上來的,他們沒有大聲哭嚎,隻是咬著牙、含著淚帶走了張峰的屍首和儲物袋。


    看著兩人離去時沉痛的背影,整個大廳都是靜默無語。


    畢竟都是曾經生活在一起的人。張峰又是精英子弟,進入摘月派之後,更是成為了內門弟子,前途大好。


    誰能料到,卻這樣莫名其妙的死去了。


    沒有原因,沒有過錯。死得冤枉。


    這不免讓人唏噓感慨。


    張家老祖宗和周惟交談了一小段時間。


    這時間裏,大部分都是張家老祖宗在詢問周惟,張家子弟在摘月派過的怎麽樣。尤其是嫡係的張廣澤和張芝芝,還有劉天。


    周惟不怎麽管別人的事物,但她把所有知道的事情都據實告知了。


    這讓坐在大廳角落裏的張家家主張文放了心。


    張家的數位長老都眼巴巴的看著周惟,就想著能和她說上幾句話,也許就能攀上這顆大樹。但張家老祖宗坐在那兒,就沒有人敢湊上去搭話。


    沒多久,張家老祖宗就以“不打擾張惟仙師休息為由”,讓周惟和養父母張毅夫婦迴院子私下相聚。


    ……


    等到院中的所有人都走遠,張毅才給周惟行了個大禮:“仙師。”


    今時不同往日。


    往日的張毅,還會猶豫張惟的身份是一個隱患,是他背著張家做的一個選擇。


    到如今,張惟足以和張家老祖宗平起平坐。再加上張惟背後的摘月派,她的身份已經不是什麽重要的東西了。


    而張毅,這些時間來,都是仰仗著張惟的名義,才能在張家穩穩的站住腳。即使他的武功修為並不高,在張家長老中幾乎是墊底的存在,但沒有人敢說他一句不好。


    在張家,除了張家老祖宗,誰不讓他三分?


    他的一切,都是源自於周惟。張毅也早把自己當做了周惟的人。


    周惟就是他的大靠山。


    周惟坐在靠椅上,舒坦的靠了上去:“不必多禮。”


    張毅試探道:“仙師此來……”


    “我就是來送送張峰,還有摘月派贈給他父母的撫恤的。這件事辦完,我就迴去了。”周惟直截了當的說道。


    “是!”張毅低聲問道:“那仙師有什麽需要我去辦的嗎?”


    “沒有。”


    “那我先告退,仙師且在這裏好好休息。晚上老祖宗給您備了宴席。”說著,張毅就小步的後退離開。


    “等等!”周惟叫住了張毅,她從隨身空間中取出了剛到手的《修禮訣》,慢吞吞道:“這是一本修真法訣,是我自己的,與摘月派無關。放心,這修真法訣對於修者的天賦沒有什麽要求。但它有其他的要求,你可是試著去做到。這本修真法訣,若是修習得當,將來可以為為一名築基期的修士。”


    周惟以前得到武功秘籍的時候,就都交給了張毅。這一迴,她秉承著有東西就不要浪費的原則,又把這修真法訣,交個張毅。


    “但是!”周惟臉色嚴肅道:“這本修真法訣是我傳授於你的,你不得傳授於他人!”


    周惟加上這麽一句,就是為了以防萬一。


    《修禮訣》不過是最高可以修煉到築基期的法訣,對於修真界的大人物來說,不值一提。但周惟可不想,這種不要求修士修真天賦的法訣,在俗世蔓延開來!


    這要是萬一引起了天鼎門的關注,那她就有的心煩了!


    張毅抖著手,接過了周惟手中的小小玉簡。他“噗通”一聲,就給周惟下跪了。


    “砰砰砰”,連著數聲,張毅給周惟重重的磕頭,他眼中是感動到泛起了淚:“大恩無以為報!我張毅對天起誓,絕不把這本修真法訣告知任何一個人。若有其他人知道了這本修真法訣,就讓我張毅不得好死!”


    在張毅看來,周惟為他所做的,真的不是一般的關照了。如果周惟願意,張毅恨不得能夠拜周惟為師父,一心一意的跟著她,伺候她。


    可惜,周惟沒有這樣的想法。張毅就不敢冒冒然去拜師,怕惹得周惟不滿。


    “嗯。”張惟點點頭,示意張毅可以出去了。


    張毅抹了把臉,調整了一下表情,退出房門。


    張毅出了門,這房間裏就剩了周惟一個人。


    因為離晚宴的時間已經不遠,周惟就沒有修煉,隻是仰躺在躺椅上。一邊閉目養神,一件默默的想著“天鼎門”。


    “咄咄”,門外傳來兩聲敲門聲。


    周惟睜開眼,心中有些疑惑,這是誰?


    她早就和張毅說過,要休息。又有誰會在這個時候打擾她?


    周惟微微感應了一下,站在門口的是一個凡人。她躺在靠椅上,道:“進來。”


    “吱呀”一聲,門開了,進來一個穿著淡藍色錦衣的丫鬟。


    這丫鬟看著十五六歲,長相中等,麵色沉靜。她手裏端著一盞茶,低著頭跨進房門。


    進了門,丫鬟關上房門。


    周惟看的有點驚訝。


    “仙師,這是我家主人特意送給您的茶。”丫鬟輕柔的聲音響起來,說完這話,她把茶呈到了周惟眼前。


    周惟挑眉看了看她,小丫鬟還是低頭不語。


    周惟接過茶盞,低頭輕輕嗅了嗅。這一嗅,就讓周惟皺起了眉頭。


    這倒不是這茶有毒,反而是這茶太好了!


    這盞茶明顯是一杯靈茶。這靈茶的香氣並不濃鬱,這才使得周惟一開始忽略了這杯靈茶,隻看到這個小丫鬟。


    此刻,靈茶在周惟手中,周惟能察覺出來,這靈茶要比她以前接觸過的所有靈茶都要好!


    而且,高了不止一個品階!


    周惟卻沒有立即喝下這盞茶,她看著小丫鬟。


    一個普普通通的凡人,一直被一位修為高深的仙師盯著,一般人物早嚇的跪下了。這小丫鬟卻隻是有些緊張,她眼裏沒有惶恐的神色。


    周惟輕笑一聲:“好大的膽子,你是誰?”


    在張家,即使是張家老祖宗也用不起這樣的靈茶。就算張家老祖宗用的起這樣的靈茶,也不會讓一個小丫鬟獻上來。


    這盞靈茶,不是來自於張家,而是來自於這個不起眼的小丫鬟!


    聽到周惟的質問,這小丫鬟才有點心驚,她跪在地上,答道:“迴稟仙師,奴婢侍書,乃是張家廚房裏的丫頭。”


    “嗯,這盞茶是哪裏來的?”


    侍書大膽的抬起頭,對周惟道:“仙師,這是奴婢——家裏的仙茶。”


    “嗬嗬,”周惟笑了笑,對她的說法不置可否,問道:“你要做什麽?”


    侍從重重的磕了兩下頭,說道:“奴婢求仙師,帶奴婢給奴婢一個仙緣。奴婢願意為仙師赴湯蹈火……”


    “停停!”周惟打斷她的話,不說這些話是真是假,一個小丫鬟還真幫不上她什麽。


    周惟搖頭笑道:“侍書,你不覺得你想的有些天真嗎?你憑什麽認為,就這麽一盞靈茶,就能讓你進入修真界?”


    侍從再度磕了磕頭,抬頭直視周惟,道:“仙師,並不是奴婢以為,一盞靈茶就能給奴婢帶來仙緣。而是,奴婢隻有這麽一個機會!奴婢隻有這麽一個機會可以跨入修真界。”


    侍書並不是張家養大的侍女。她出生在一個小康之家,從小也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的小姐。家裏算不上大富,也有一個丫鬟在家裏當差。


    本來,她可以無憂無慮的成長,再嫁給一個書香門第,或者武學世家,就是完滿的一生。


    這一切,卻在她12歲那年戛然而止。


    12歲那年,侍書偷跑出門遊玩,意外發現了一個隱秘的山洞。大膽的侍書,進了山洞,發現了五株長相奇異的植物。出於好奇,侍書采下了五株植株,包在衣服裏就迴了家。


    不久,她家裏就遭到了滅門之禍。全家59口,唯有她一個因為身子嬌小,又偷跑慣了,僥幸逃了出來。其他58人,全部被殺。


    一開始,侍書不知道。


    後來,侍書仗著年紀小,多方打探,才知道,她采取得五株植物,是仙草。


    城裏另一家的大家族早早就發現了這仙草,卻苦於仙草年份還小,因此一直沒有采摘,卻被她意外得去。


    為了這仙草,她滿門被屠殺。侍書逃過追殺,輾轉幾個城鎮。身無分文,她卻熬下來,活了下來。


    她到了宋城之後,就想要進入大家族,成為大家族子弟,學文習武,好有機會報仇雪恨。


    誰知道,所有的大家族都是不接受年紀大的孩子的。因此,她也絕望過。但她不肯放棄,在一場巧合之下,侍書進了宋城張家。


    她以為,隻要她能向張家家主獻上她的寶貝仙草,就有機會能向張家求一個恩典。讓她習武,有機會報仇。


    誰知道,張家大家族,家裏的奴婢侍從就有無數,自然有無數人想要在主子身邊討好。她無人仰仗,進了張家,也是做得最粗糙的活兒,連主宅的大丫鬟都見不到,更何況主子。


    侍書不敢把她的寶貝交給其他奴婢,萬一被人直接拿走了,她這輩子都沒有機會複仇了!於是,侍書在張家苦熬,四方交好,想盡一切辦法,找一切機會,要在“奴婢”中“出人頭地”。


    這一熬,就是三年。她成功進了廚房。


    張家的規矩,很多地方奴婢是去不得的。像張家家主張文的地兒,就是所有人擠破腦袋要去的地方,更不用說東院的仙師們。


    侍書還沒有找著機會見張文,她卻知道張惟迴了張家!


    張家的所有消息,就沒有侍書不知道的。接近張惟,豈不是要比接近張文來的更容易,更一步登天!


    侍書計算著張家各種巡邏的人員,也躲過可能相遇的人員,可謂步步謀算,步步驚心。她終於跪在了周惟的眼前。


    成,她三年的籌謀就不算什麽。敗,隻能算她賭錯了!


    不過,就憑著她對這位仙師往日的行為來看,這位仙師執著仙道,此外,隻要做的不過火,這位仙師就不會雷霆震怒。她可要比家主張文好多了。


    跪在周惟眼前,侍書雖然麵不改色,但她實際上早已心跳如雷,膽顫驚心。


    這可是高高在上的仙師啊!隨隨便便吹一口氣,都可以讓她死無全屍。


    可與此同時,侍書又隱隱有一種感覺,即使事不可為,她也有機會全身而退。(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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