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她?


    錦淵從心底打了個冷顫,笛聲也抖了一下,本來悠揚的曲調此時漸漸失了音準,他吹不下去,索性將笛子收好,搓了搓手,頗為感歎的哈了口氣:外麵真的好冷……


    他搓了搓手,左右看了兩眼,周圍並沒有人,又將懷裏剛揣出溫度的笛子拿了出來,準備搭在下唇準備吹出一個曲調來,卻發現自己現在根本什麽都吹不出來……


    他的手,早都凍僵了……


    再次默默收好笛子,又是長歎口氣,卻聽身後有人來報,陸綿綿醒了。


    錦淵本來飄浮不定的心,duang一下落迴了胸腔裏,他沒有著急迴頭去找陸綿綿,而是等仆人走了以後,才轉過身,疾步奔向陸綿綿。


    很難得的是,陸綿綿這一覺感覺睡的十分香甜,沒有之前那麽多亂七八糟的夢,醒來後她盯著床幔發呆,甚至還想著,如果時間就停留在這一刻,永遠不渴不餓,沒有前麵要完成的事情,也不用總想迴到過去,就在這一刻,美好的躺在這裏,過完這一生。


    隻是這一點小小的願望,被一身寒氣衝進來的錦淵撞的四分五裂。


    陸綿綿木愣愣的看著他,氣息都沒調穩就抓起她的手腕,診起脈來,還是跟以前一樣,抓完左手,還要抓一下右手,她沒力氣掙脫,隻能由著他擺布。


    好半天,他身上的寒氣才慢慢退散,陸綿綿卻覺得有些冷,收起自己的手腕,掖了掖被子,然後轉身背對著他準備睡過去。


    錦淵切完脈也沒閑著,走到桌子旁邊,開了個藥方,讓下人按方抓藥,做完這一切後,他又坐迴到陸綿綿的床榻邊,靜靜的看著她。


    許久,才啞著嗓子說道:“你要的東西我會給你,但是這之前你要保重身體,還有……,半個月後,我們成親,你做好準備!”


    草草交代完幾句話,他又風一樣的消失了。


    陸綿綿:……


    結婚?


    嗬……


    就為了這個?


    好啊……


    隻要拿到陣圖……


    陸綿綿苦澀的笑了一下,卻連扯嘴角的力氣都沒有,隻是心裏覺得那某個點的悲涼,慢慢擴散,越來越大,像是濃墨滴在清水裏,慢慢擴散,最後竟連半點能痕跡都找不到了。


    疲倦的隻想睡覺……


    之前那一覺的香甜始終還停留在她的感覺裏,她迫不及待的閉上眼,準備又睡過去,可是假寐了半天,也沒再睡過去,心中頗為煩躁,渾身一陣冷,一陣熱,她覺得的這是自己還沒好利落的緣故吧,於是幹睜著眼,慢慢等自己困,隻是等來了苦的能叫她吐一百遍的中藥,也沒再睡過去。


    等她苦逼的喝完苦哈哈的藥,才終於漸漸有了睡意。


    深夜寒風陣陣,炮竹聲隱約可聞,這一室的藥香裏好像都摻著一些火藥味,聞起來竟然莫名有些好聞。


    一個白衣男子長身玉立,頗有幾分仙姿的站在床前,靜靜看著熟睡中的陸綿綿,眼中透出森然的冷意。


    “你來這裏做什麽?”


    黑暗中憑空走出另一個男子,他忽然出現,叫白衣男子收斂起太過明顯的情緒,轉身看了一眼來的人,輕輕哼了一聲,“炎寂君?你問我?怎麽不說你來這裏……做什麽?”


    炎寂慢慢走到男子身前,看著眼前的人,帶著急於想知道答案卻又有些壓抑著憤怒情緒的口吻,問道:“我來,隻是想問你件事……”說著,便將右手手掌撐開,攤在白衣男子眼前,炎寂掌中金光盛放,一圈圈紅色的圓環從金光之中憑空蕩出,從圓環中間鑽出無數條銀色光線,圍繞著中間升起來的一顆圓形小球,不斷攢動。


    這個東西十分璀璨,明明是極為明亮的光,卻並不刺眼,瑩潤照亮著房間裏的每個東西。


    兩個相對而立的男人也同樣被這光,照的光彩奪目,俊美非凡,隻是兩人的表情卻似乎有些不大對勁。


    炎寂輕狂的少年模樣,此刻麵色陰沉,本來璨如星子的眼睛裏此刻透出陣陣陰狠,叫他整個人看上去莫名有些詭異。白衣男子雖然依舊寶相莊嚴,可是挑起的眉,順帶著連眼角都拉長了許多,整個人散發著幾分輕佻之意。


    “鎮古之鼓……的鼓槌……”白衣男子悶聲輕笑,低沉的男音仿佛縈繞黑暗的暗香,叫人聽的心神具醉:“大老遠跑來,就為了這個?”


    “這個東西是師叔的,當年就是缺了這個東西,才致使她不幸被禁在三千界天之外……而現在,我卻在你收藏的陣圖之中找到了這個,你倒是解釋一下,這是怎麽迴事?”


    “你覺得是我害了師叔?”白衣男子似乎並沒有很好奇,音調依舊平淡:“還是你覺得這所有的一切,都是我做的?”


    寂再次努力的控製了自己情緒,直接問道:“不要跟我兜圈子,花容,一直以來我都以為你是為了師父,現在細細想來,你從頭到尾都隻為你自己,還有你跟在你身後那一大群白鳥!”


    花容翩然一笑,黑如漆點的眸子裏透出幾分可笑的意味來:“炎寂兄,這話太嚴重了,師父,師叔,你,我,我們四個有人被禁,有人甘願墮落,那麽總得有人要試著活下去吧……”


    “你所謂的活下去,真的太自私了!”炎寂怒不可遏,卻依舊竭力控製著自己,隻是因為氣的太狠,說的話微微顫抖。


    “你又何必這麽較真?”花容瞥了眼床上的陸綿綿,指著她說道:“難道罪魁禍首,不是她嗎?如果不是她,師叔又怎麽可能神力耗盡,被困三千界天之外不得迴來!如果不是她,我怎麽可能會是今天的模樣?”


    炎寂聽花容說出這番話,微微怔了一下,隨即暴怒,他伸手扯住花容的領口,圓睜著眼睛,心痛、憤怒、不解、悲傷各種情緒紛至遝來,隻叫他腦子裏亂紛紛,一時間竟說不出一句話來,隻想狠狠揍眼前這個人模狗樣的東西。


    花容任由炎寂拉住領口,也不反抗,隻是他看他的眼神,卻帶著幾分可笑和可憐的意味,炎寂本來就在暴怒之中,隨時都可能失控,卻不想看到花容這模樣,想也沒想,一拳揮了上去,結結實實打在花容的臉上。花容被打了個趔趄,炎寂卻沒有停手的意思,趁花容起身瞬間,手裏祭出靈蛇鞭,一鞭甩上去,直取花容脖頸,花容修煉幾千年,自然也不是吃素的,聽到耳後破風之聲,順手一抓,就將炎寂的靈蛇鞭牢牢控在手中,隻是他接這一鞭接的太急,並沒有用什麽法力,完全是靠自身的先天罡氣接下,因此手心被抽破,血順著鞭子慢慢流了下來。


    “幾千年了,還是這麽暴躁……”花容語氣輕鬆,手上卻使了勁力,將鞭子牢牢抓在手裏,任憑炎寂怎麽拉扯,都扯不出半分。


    “我始終沒變,當年被師父帶迴去的小蛇是什麽樣子,現在還是什麽樣,哪像你,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炎寂話沒說完,又發力扯迴鞭子,可是用勁太過,又加上自己本身就有重傷在身,還沒完全恢複,話沒說完一口血就飆了出來,這口血呈一條直線,直衝床榻上的陸綿綿而去,而他自己眼一黑,向後倒去。


    花容本來就不打算跟他動手,此刻感知到他的氣息急速衰弱,電光火石之間,將倒下去的他,抱在懷裏,伸手揮袖間,將他噴出的那口血帶在手心裏,然後收走還漂浮在半空之中的那顆閃著光的珠子,一起消失在暗夜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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