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綿綿聽楊媽媽如此一說,眉尖一挑,說道:“我隻是叫你來想辦法,不是叫你來指摘我的,你若是想不出什麽辦法,那我就隻能親自去了……”


    “哎喲喲,你瞧瞧,我這人老了,嘴巴就是這麽不招人喜歡,現在滿京城都是你和丞相大人的風言風語,你又給他吃了這麽多天的閉門羹,想來他是不會來了……”楊媽媽甩了甩手絹,笑嘻嘻的說道。


    陸綿綿無奈的翻了個白眼,這話說了跟沒說一樣,想讓這位丞相大人迴心轉意的話,要怎麽做呢……,苦想了半天,也想不出什麽好法子,陸綿綿覺得隻能去丞相府一趟了,不過現在她真的不想去任何地方,對任何地方也沒有興趣,歎了口氣,“人家的宰相肚裏能撐船,我們這位丞相大人來了幾次就跑了,一點誠意都沒有!”,陸綿綿嘴中嘀咕著,楊媽媽卻聽到了什麽不懂的地方,偏著頭問道,“什麽叫宰相肚裏能撐船?宰相是什麽?”


    陸綿綿給楊媽媽問得一愣,隨即展顏笑開,站起身拍了拍楊媽媽的肩膀,說道,“從書局裏給我叫來一個編輯,然後再把戲劇班班主給我叫來,我們演個好故事,保管那位丞相大人不請自來!”


    最近一段時間,添香樓又出了兩出劇,都是一頂一的好,那些沒錢看戲的百姓,聽著看過的人將這兩出劇的情節內容講給眾人聽,眾人紛紛覺得這兩個故事真好,就連街邊玩耍的兒童都聽過。


    喜來樓中,兩名氣質不凡的男子靠窗而坐,桌上一壺小酒,幾碟小菜十分精致可口,可是這兩人似乎沒有吃喝的意思,都側著臉看窗外一群人講故事,剛剛講完了“丞相肚中能撐船”,那講故事的人便賣起了關子,等人送他一壺酒後,又開始講另外一個故事。


    “聽說京城裏現在很流行添香樓的故事話本,就連我那幾位也都捧著她家的故事本子看,我也瞧過一兩眼,感覺還挺好看!”窗戶左邊的人說道。


    “是很流行,可是世上有意思的故事很多,我隻關心那位寫故事的人!”窗戶右邊的人說道。


    窗右的人輕聲一笑,“那麽最後,你到底有沒有見到她?”


    窗左的人搖了搖頭,說道:“她不是她……若真的是她,又怎會不見我?”


    “肯定不是,死去的人怎會再活過來,這是你最清楚不過的了。”窗右的人說道,“那麽你去見她真的隻是因為她的樣貌與她的一模一樣?”


    窗左的人點了點頭,沒有說話,好半天才說道:“你若是見了,就知道了……”


    兩人不再說話,都專心地聽著樓的人講故事……


    “劉備與關羽還有張飛,三人一起再一次來到了諸葛亮的茅廬,時值天降大雪,這山中一切景致皆為白色,張飛十分看不慣自家哥哥劉備為何三番四次的來這裏受辱,這次估計又要等大半天,隻是心中不悅卻也不敢宣之於口,默默跟在劉備與關羽身後……”


    故事越聽越有意思,窗左那人輕輕地笑了起來,似乎是在喃喃自語,又似乎是跟窗右那人說話,“這個陸綿綿確實有些意思,如此相邀,我不去都不行了?”


    窗右那人亦是一笑,“又是‘三顧茅廬’,又是‘丞相肚裏能撐船’,你不去怕是要招她笑話了……”


    窗左那人緩緩說道:“正是……不如,你我一同前去,如何?”


    窗右那人微微點點頭,笑道:“甚好!”


    喜來樓是京城南邊的一座酒樓,因為建的有些高,所以這裏的風景視野比其它地方的要好上一些,隻是這樓在一個比較偏的街道上,平時的行人就比較少,今天似乎就更加少了。


    一輛黑色馬車悄無聲息的到喜來樓門口,緊接著就有兩人上了馬車,待車中之人坐好以後,那車便穩穩駛了出去,這黑色馬車要比平常人家的大一些,也更厚實一些,所以隻要有人看到,便會多看兩眼,然後暗自猜測這又是哪位達官貴人家的車馬?


    終於,來到了現在京城之中最有名氣的添香樓裏,兩人從馬車上下來,沒有進正門,而是從添香樓另一側的小門進去,其中一位進去的十分快,可是另一位,眉頭微皺,似乎有些不悅,對著已經進了門的人說道:“跟著你,連小偏門都進了,叫我的顏麵往哪擱!”


    門內那人笑道:“今兒個也別說什麽顏麵了,跟我一起扮個浪蕩的公子哥兒吧!”


    門外那人搖頭苦笑:“如若讓人知曉,名滿天璽國的丞相大人,為了見佳人,自甘從偏門而入,想必會引起更大的風波吧!”


    不錯,從添香樓中出來的兩人,其中一人就是那位丞相大人石一粟,另一人則是前些日子跟他同遊的黃公子。


    此時這位丞相大人,一身月白色雲錦圓領長衣,頭頂的發髻上,簪著一支墨綠色的古玉簪子,襯的整個人十分的清秀俊雅,而那位黃公子著一身白色華衣,在白日陽光的照射下隱隱泛著一層白色光暈,似是一種十分稀罕的布料製作而成,衣上的對稱花紋更添一份神秘而又華貴的氣息。


    丞相大人笑著說道:“風波大小不管他就是了,快進來吧!”


    黃公子雖然嘴裏說笑,可是眉頭卻依然微微輕皺,抬頭看了看偏門的門框,像是下了某種決心後,遲疑的走到門邊跨了進來。


    “你瞧,這偏門其實和正門沒有多大的區別,隻要能進來,那就可以了!”


    黃公子沒好氣的笑了笑,說道:“是呀,日後若是再有什麽緊急的事情,我們丞相大人恐怕連狗洞也鑽得……”


    丞相石一粟粲然一笑,臉頰邊露出一個小小圓圓的酒窩,頓時整個人更顯得俊美非凡,“那狗洞嘛,必要時,還是能鑽的……”


    黃公子搖頭笑道,“你呀,你呀……”說著便邁開腳,從丞相麵前走了過去,而丞相大人跟在黃公子身後一同往裏走。


    這小偏門是添香樓前樓連接後院的小門,隻有天香樓內部采辦日常用品的人才從這裏進出,也隻有十分熟悉添香樓的客人,想秘密的進入添香樓而不被發現,才會選擇這道門,平日裏便是沒有人走的,因此熱鬧非凡的添香樓隻有這裏才會顯得清淨。


    一路走來,丞相大人與這位黃公子專挑僻靜的路走,很明顯就是為了避人耳目,而現在這兩人也已經走到了內院之中招待貴客的房間裏,拉了搖鈴,等著來人招待。


    “你瞧,這麽進來連個端水倒茶的人都沒有!”黃公子負手踱步,細細看著房內的布景,轉過頭來,對著石一粟笑著說道:“我今天倒要看看這陸綿綿到底是個什麽樣的人!”


    正說著,便有一名小丫頭進了屋,向兩人微微一福,恭敬說道:“兩位大人,是要找樓中的哪位姑娘作陪?”


    石一粟與黃公子相視一眼,便對這小招待溫和說道:“你家陸姑娘今日可在?”


    這小丫頭是從人牙子手裏買來的,因為年齡小,人又長得可愛,因此陸綿綿便安排了與她一起買來的十來個小丫頭,做貴賓房的招待,此時看見多日不見的丞相大人,心中很是歡喜,隻是同他一起來的那個人卻叫她有些害怕,不知道為什麽,那人的長相並不可怕,細看來說,甚至比丞相大人長得更加卓越不凡,隻是有一種說不出的霸氣與貴氣,英俊挺拔的姿態竟然叫人不能直視,因此麵對這樣的兩個人,小丫頭不管是說話還是做事,都更加的小心翼翼,“陸姑娘在的!”


    小丫頭高興,丞相大人是來找陸姑娘的,而陸姑娘也說過丞相大人就會在這幾天來找她,忽然間,小丫頭覺得陸綿綿更加神了,心中的更加的敬仰起她來。


    “還勞煩你代為傳一聲,說石一粟與友人黃公子在這裏等她……”


    小丫頭恭敬地退了出去,帶上了門,興衝衝的去找陸綿綿,到了陸綿綿的房間,卻不見人在裏麵,剛想問問其他人,卻發現後院的整個樓中都沒有人,連平時在樓上哼小曲的楊媽媽也不見了。


    小丫頭有些急了,怕丞相大人等不住又走了,豈不是太可惜了!


    急急忙跑到添香樓的前堂,卻發現前堂更加怪異,沒有了歌舞表演,客人們也都站立在大廳的兩旁,還有幾隊官兵在客人之中找來找去,似乎是在找什麽人。


    沒經過官府巡查的小丫頭,自然不知道現在的陸綿綿,正在前堂的某個房間裏,跟帶隊巡查的大人大眼瞪小眼。


    帶隊的人名叫黃奇峰,大約四十來歲,人長得其醜無比,卻有幾房如花似玉的小妾,現在這位帶隊的巡查隊長,閑閑的坐在陸綿綿的對麵,喝著上好的茶砸吧著嘴,等著陸綿綿迴話。


    “白憐兒也不過就是你添香樓中最不起眼的小丫頭,你將她給我做了小妾,不僅是她的造化,而且我以後也會對你們添香樓更加照顧!”黃奇峰黃牙一呲,無恥的說道。


    陸綿綿的心思不在他的目的,而是始終比較膈應他那一嘴黃牙,不知道怎麽搞的,總覺得這人的牙就要咧到自己跟前似的,叫人十分惡心,陸綿綿再一次聽完黃奇峰說的話,再一次感覺得到這人的心比牙更惡心,“憐兒才十四歲,應該比你的女兒還小,你叫她做小,不覺得不相稱嗎?”


    黃奇峰耐著性子等,他覺得各個青樓巴結他,不是送錢,就是送人,他不相信陸綿綿這樣一個聰明人,會不按照他的要求做,要知道,若是他想讓添香樓開不下去,那這添香樓的生意肯定做不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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