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顏帶著柳蒼皓穿行在大雨之中,有一層淡淡的黑色靈氣圍繞在他們的身邊將所有的雨點盡數擋住,一滴雨都落不到他們的身上。


    於是他們飛過大半個清聖州來到塵山時,全身沒有半點澆濕,就好似並沒有在大雨中經過一般。


    到達塵山的上空時羅顏因為要打開護山陣法而停住,柳蒼皓透過陣法看不到重建的善元宗山門,隻是看著塵山普普通通的青山模樣,臉色便越發蒼白,半垂的眼中滿是悲傷之色。


    羅顏將護靈陣打開帶著柳蒼皓降落下去,入目處正看見講道堂的門前站著一條纖細的身影,瓢潑的大雨毫不客氣地傾倒在她的身上,將她的衣衫澆濕後映襯著她的身形越發瘦弱不堪,讓人無端端隻覺心疼。


    柳蒼皓緩緩睜大了眼睛看著那低著頭站在大雨中的瘦弱身影,在心頭劇烈的痛楚之中,試探著,啞聲喚道:“錦兒?”


    “姑娘!”羅顏臉色大變地向錦菡快步走去,邊走邊驚問道:“你這是做什麽?”


    已經是渾身濕透的錦菡緩緩抬起頭來,臉上遍布的也不知是大雨還是眼淚,蒼白的臉上一雙通紅的雙眼格外明顯。


    她抬頭看了羅顏一眼,很快便愣愣地將目光轉到了柳蒼皓的身上,遲疑著喚道:“大師兄?”


    羅顏因為擔憂錦菡而匆匆離開柳蒼皓的身邊,沒了她的護體靈氣遮擋,大雨眨眼間便將柳蒼皓的全身也澆濕了。他對此卻混不在意,隻是以充滿悲傷和疼惜的目光盯著錦菡,緩緩開口道:“錦兒,我……迴來了。”


    “大師兄!”


    錦菡的臉上猛地閃過了一抹瘋狂的喜色,她一把將走到她身邊試圖為她擋雨的羅顏拂開,大步奔向前,張開手臂飛撲到了柳蒼皓的懷裏。


    隨後在柳蒼皓的懷裏便傳出了錦菡嗚咽的哭聲,包含著心酸、委屈和淒涼,含糊不清地說著,“你迴來了,大師兄,大師兄……你記起我了是麽?你……大師兄,我隻有你這麽一個親人了,你終於……記起我了……”


    柳蒼皓反手將錦菡抱住,被大雨澆濕的臉上是欲哭無淚的傷色,也不知他此刻心中萬分疼惜而又不想割舍下的,是現如今抱著他大哭的錦菡,還是方才哭求他不要離開的暗伶鈺。


    良久,他也隻能抱緊了錦菡,緩緩低下頭靠近她的耳邊,以低啞的聲音無力地說道:“是,我迴來了……錦兒,接下來的一切,我不會再讓你一個人背負了……”


    “好,好……”錦菡大哭著,以幾不成聲的語調嗚嗚咽咽地哭訴道:“對不起,大師兄,我一個人撐不起咱們善元宗,我……我連法訣都記不全,典籍更是記不得,而且,而且……我已經,不是咱們善元宗的正統弟子了呀……”


    “沒關係。”終於還是有淚自柳蒼皓的眼角劃出,混雜在雨中溫暖了那冰冷的雨水。他輕輕閉上眼睛,低啞的聲音包含著無限的悲傷,緩緩道:“今後,有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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