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不知道……”錦菡可憐兮兮地說道:“我就是不敢睡……”


    “你真是……”石霖滿臉不耐地看著錦菡,過了一會,他重重歎了一口氣,下床穿好鞋子,迴身抱起他的被褥和枕頭,沒好氣地說道:“你真是麻煩死了,傻丫頭!走了,我去你房間打地鋪還不行麽?”


    “好,謝謝……”


    錦菡上前拉住石霖的衣袖,可憐巴巴地皺著一張小臉,與滿臉不耐煩的石霖一起出了西廂房走向她的房間。


    兩人結伴來到正房,錦菡一溜煙鑽到床上的被子裏將自己裹成一團,石霖則一邊憤憤地嘀咕著抱怨錦菡就不該來與他一起思過、簡直煩死了他,一邊卻利落地將被褥鋪到地上,背對著錦菡躺下來蓋上了被子,冷冷道:“將火熄了,睡覺了,麻煩的丫頭!”


    錦菡被石霖的抱怨嘮叨得皺起小臉高高噘起了嘴,怨憤地想著若不是這祠堂裏除了她,隻有石頭一個人的話,她才不會去求這個氣死人不償命的家夥呢。


    然後她又哀怨地想著,若是師姐在的話就好了,唉……


    帶著這樣委委屈屈的思緒,錦菡默不作聲地將火團熄滅,房中乍然一暗,透過窗子照進來的月光便悄然明亮了幾分。


    隻見有一線月光透過窗子灑落在這個房間裏,在房中最裏麵擺放的簡單木床上,錦菡將被子牢牢地裹著自己隻露出一個頭出來,因石霖到來的緣故使她安下心來,她閉上眼睛不過一會便進入了夢鄉,唿吸聲漸漸平緩,一張小臉安靜、美好,讓人一看便想要守護。


    這是在良久的安靜之後石霖聽著錦菡的唿吸聲像是已經睡著了,方才轉過身借著月光看到她的臉龐時,心中悄然多出的感覺。


    他臉上的神色在不知不覺間變得越來越柔和,定定地看著她安靜的睡顏,良久,在一陣陣濃鬱而好聞的百花香味包圍下漸漸睡著了。


    也不知是不是那百花香味的緣故,已然睡著的石霖隻覺得神思朦朦朧朧、漂浮不定,一個恍惚間眼前突然多了一線刺眼的白光,他看向白光裏盛放的百花,耳邊隱隱有清脆到恍若金鈴的聲音響起,牽動了他的心……一陣心痛。


    在那盛放的百花之間好似有一名彩衣女孩正自翩然起舞,可是白光偏偏要遮住她的臉頰,石霖朦朧中隻能看到女孩輕盈的舞姿和她的彩衣衣袂,而全然看不到她的樣貌。


    石霖有些慌了,他跌跌撞撞地向著白光走去,試圖走近一些、再走近一些,好好地看看那個女孩,看清她的樣子,問問她的名字,如果可以的話……他好想再抱她一次……


    可是隨著石霖的上前那白光卻在慢慢倒退,他無論如何也走不近白光之中。


    大步跑向白光的石霖隻覺胸中窒悶,想要放聲高喊卻發不出半點聲音,距他越來越遠的白光使他感到了巨大的恐懼和不安,可他依然無法阻止白光裹挾著那名彩衣女孩的身影,終於還是消散了。


    唯一留下的,僅有沁人心脾的百花香味,彌漫了他的鼻端。


    ……


    在清涼如水的月光照耀下,隻見石霖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隨後他緊緊皺起了眉頭,身體漸漸蜷縮成一團,看起來滿身茫然無措的無力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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