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話不歡而散,但是工作還要繼續,雪迴到自己的崗位,監察周林的狀態,剛掀開簾子就看到一個人影坐在周林的床邊。不用猜,一定是川島紗織。


    “還不去休息?雖然你受的傷沒有想的那麽重,但是終究是穿透傷,該疼還是疼。”雪來到儀器旁,脫離了培養皿的周林,現在就算隻是躺在普通病床上也沒有任何變化,該掛葡萄糖掛葡萄糖,該掛生理鹽水,掛生理鹽水。機體狀態完全正常,就是不醒。


    “傷口疼,睡不著。”川島紗織笑笑:“所以就來看看學長。”


    “找理由這方麵,真有你的。”雪說著把手頭上的表格往旁邊的桌子上一扔,坐了下來。


    “怎麽了?”


    “你知道他是個什麽嘛?”


    “周林學長嗎?”


    “是啊,你不好奇嗎,他的那份怪物一樣的力量。”雪問。


    “不好奇,因為一定有一天,周林學長會告訴我的。”川島紗織的迴答有點出乎了雪的意料。


    “那我想你應該不介意我現在就先給你打預防針吧?”雪繼續誘導。


    明顯的,川島紗織在雪這番話的引誘下,動搖了,她欲言又止,最後搖搖頭:“不必如此,我想等周林學長親口告訴我。”


    “我偏不,我就是要現在告訴你。”雪嘴角勾了勾:“我告訴你,周林就是個怪物,被製造出來的殺戮機器,他身上那些力量就是專門用來對付人類的,為的就是毀滅任何他看到的敵人。”


    雪的這番話明顯讓川島紗織的表情變了變。於是她繼續說:“你見過他和那兩個災獸廝殺的樣子對嗎?那曾是被設計來對付人類的,對付你我的。”


    “學長現在的情況很穩定。”


    “是嗎?但他失控過一次,你知道嗎?那一次,他幾乎要殺死一個戰艦的人,這件事他告訴過你嗎?他也害死過很多修斯特拉的特勤,包括他的父親,也是死在他自己的手裏。這就是你的學長,現在告訴我,你還愛著他,對嗎?”


    “……”


    “看來你說不出來,也是啊,誰願意和怪物做朋友呢?這不是什麽可恥的事,很正常。”雪笑了,像是惡作劇得逞的小魔女。


    “不,我並不怕學長會失控。”川島紗織說:“因為他是一個很好很好的學長,我相信著這一點,我不會害怕的。你隻是在試圖讓我離開學長,你到底有什麽目的?”


    “……”這迴輪到雪不知道說什麽了,她幾次想再說點什麽,可都住了嘴。


    “夠了,如果你的目的隻是離間,那大可不必,我不會因為學長的過去就離開他的,一個人的過去是沒辦法評判現在的。”川島紗織撅起嘴說:“你要是不願意救治周林前輩,大可以走,我會去請其他的醫療人員的。”


    雪沒有再說什麽,隻是轉頭離開了,她有點矛盾,甚至不知道自己剛才為什麽要說那樣一段話去刺激川島紗織,隻是覺得自己這麽做就好想要證明什麽一樣。


    證明什麽呢?證明人與人的關係脆弱的就像發絲,一扯就斷,或者說,證明異類是無法融入人類環境的,或者是,怪物就是怪物這類的道理?


    雪不知道,反正就是想要找個人來爭辯,但是找不到目標。她有些喪氣了,出了門,就有些後悔了,自己為什麽要那麽的執拗。承然,發生的已經發生了,不能改變,可是不能用過去來否定現狀,這明明是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


    “實際上,很快我們就會被戰艦上的敵人注意到,並且馬上包圍。”希提指著船塢的俯視圖說:“即便我們關閉這裏的大門,也會有被切開的時候,一旦到了那一步,我們插翅難逃。”


    “戰艦上有多少武器?”福特問。


    “並不多,我們是歸港進行補給的戰艦,單兵作戰武器的數目隻能武裝起船上大約一半的戰士。”希提說:“更加糟糕的,大部分的他們可沒有什麽陸戰技巧。”


    “沒辦法,很難指望一群戰艦上的技術員端著武器就能參加戰鬥。”福特說:“先不管,把戰艦上的特勤小隊和陸戰隊武裝起來,然後組織他們盯住船塢的兩側,我現在比較怕他們炸掉支撐柱,那樣的話,我們可就無力迴天了。”


    “應該不至於會這樣。”


    “但願如此。”福特說:“硬拚恐怕會很麻煩,我們需要想想聰明點的辦法。”


    “如果製造出足夠多的迷惑部隊,來幹擾他們的判斷呢?”


    “分兵?”


    “嗯,畢竟我們現在的人數應該是遠超過他們的預料的,而且外麵還有那麽多的災獸,這也是我們可以利用起來的點。”


    “不行,”思考許久的福特搖頭:“本身就是戰鬥力不強的隊伍,分開要是一旦被測試出了深淺,那就死定了,而且戰艦還需要操控的人手,失去一個機師,戰艦的戰鬥力就下降一分。我們還得要依靠她翻盤,這個計劃行不通。”


    “那你的意思?”


    “或者……換個方式奇襲。”福特想到了一個好的方法:“讓我的人裝備起來,”


    ……


    這一夜福特沒能睡著,坐在桌前,想了很久的戰術,但是到了後半夜,蒙猜悄悄的起夜了,恰好撞上了福特。


    “這麽晚不睡覺?”


    福特先開口問,他捏著電子煙,滿目疲倦。


    “我……就是看艦長你沒睡覺,就想來看看。”蒙猜說:“事情很嚴重嗎?”


    “……”福特看著蒙猜,然後搖頭:“沒有比想的那麽嚴重,完全沒有。”


    “可是,艦長你看起來,很苦惱。”


    “是的,當然,看著我自己曾經的戰艦被這群王八蛋搞成了這個樣子,我當然很苦惱,至少我要知道,我們需要多久才能修複這裏,對吧?”福特笑了笑:“沒有什麽可擔心的,我們會把這些全都搞定,就像以前發生的一樣。”


    “那,卡琳娜大小姐她們呢?”


    “葉軒不是已經在路上了嗎?相信他們,就像相信我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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