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不知不覺的就過了五天,這一周來葉軒依然沒有要醒的跡象。當然,生命跡象倒是越來越穩定,這意味著葉軒沒醒,隻是身體的自我保護機製。這一段時間,卡琳娜也不止一次地去看過葉軒,並且驚人的發現葉軒身上的傷口已經愈合了很多。


    這天夜幕降臨的時候,卡琳娜停下手裏的工作,唿出口氣,活動了一下手指,站起身,背上黑鐵箱。


    看了看房間裏的布置已經恢複成了原樣,拿出一個信封,撇撇嘴放到了桌麵:“可惜了。”她不是不想等到葉軒醒過來,但是,卡琳娜本能的感覺到一種危機感,這是一種很奇妙的感覺,卡琳娜決定自己行動了,雖然說q市很多地方自己並不熟。


    並且除去這個理由,卡琳娜實在沒辦法下狠心打攪這一家人的祥和。葉軒那個家夥,看自己的眼神裏表露出了很多,那種對著黑暗抱有期待的眼神,讓卡琳娜沒法直麵。


    卡琳娜確認沒有其他的遺落物品後,帶上衛衣的帽子,從陽台翻出去,鐵箱變形成了浮空滑板,卡琳娜踩著滑板,正要走,卻看見巫韋茹一個人背著手站在月色下,看樣子是在等她。


    “要走了嗎?”巫韋茹背著手,抬頭看她,月光下,這個安靜的女孩頗有點眉眼如畫的感覺。


    “你猜到了?”卡琳娜把衛衣的帽子摘下。


    “沒辦法的嘛,我也是個女孩子呀,在這個小家庭裏充當調和劑的作用,察言觀色不是必修課嗎?”


    “好吧,我是學不會這種高端的能力了。”卡琳娜歪歪頭。


    “隻是習慣了,一家人嘛,總要有我這樣的存在。”巫韋茹走到大樹下,坐在草地上,拍拍身邊的地方:“願意浪費點時間和我聊聊嗎?”


    “也不是浪費時間吧?”卡琳娜坐過去:“你有什麽想說的?”


    “與其說是想說,不如說是請求更合適,你能再留一夜嗎?”巫韋茹的語氣誠懇。


    “理由呢?”卡琳娜問。


    巫韋茹的腦海裏響起了昨天夜裏,葉軒的聲音,以及那張皺著眉頭流眼淚的臉龐。


    他一邊喊著爸爸媽媽,一邊流眼淚,枕頭的兩側濕了一片,他不停的再說,對不起,對不起,明明已經經曆了更多的風雨,那時候卻像個孩子,還是十年前的模樣,除了弱小,像是沒有能拿的出手的東西。


    巫韋茹那一夜給葉軒不停的擦淚水,最後,葉軒逐漸安靜下來,他說的最後一句就是:“卡琳娜,幫我。”那張已經變形的臉,充滿悲傷。


    “我想,讓葉軒不要醒了以後,留下太大的遺憾。”巫韋茹迴憶著說:“昨天我在他床邊守夜,結果,我聽到了很多的夢話,我不知道他的過去,但是經過那一晚,我我知到你對他而言,可能,比你想的要重要。


    平時都是葉軒和我在照顧這個家,衣食住行,很大程度上,他做的比我要好,我總是以為葉軒他是個不用人操心的家夥,因為他總是能做好,卻不想,其實也很需要個依靠。”


    “那你知道我現在要做的事,可能關係到了很多人的性命,即便這樣你也想讓我留下嗎?”卡琳娜的語言有些鋒利。


    “……”巫韋茹一時間語塞,答不出話。


    “我出身是修斯特拉,我必須要保證我所做的是最大化的救助到更多人,現在在q市裏麵不知道還有多少幸存者,說不定還有修斯特拉的特勤還活著我作為遊騎兵,我的首要職責,就是去救助更多的人。而不是照顧葉軒的心態,明白嗎?”卡琳娜站起身。


    “對不起,我是個自私的人,我還是想,你能留一晚,算給他見你最後一麵的機會。”


    “……”卡琳娜沉默了很久說:“很感謝你們近日的照顧。該說對不起的是我,對不起,我不會那麽做。”卡琳娜說完,踩上滑板走了,隻留下巫韋茹低下頭,無奈的笑。


    “老頭子,你怎麽又在這裏偷窺人家?”周林突然出現在鷹巢身後,神出鬼沒的。


    “她走了,可是,軒還沒醒,你覺得他醒了會怎麽樣?”


    “難不成還能去追?”周林攤手。


    “我也不知道,但是那一晚,軒看那女孩的眼神,充滿了向往。”鷹巢搖頭:“軒的那個經曆注定了他的性格中必然地會出現黑暗麵,那是一種執念,變強的執念,而那個女孩,他很強毋庸置疑的強。”


    “可是,我看軒平時的性格還挺好的,執念什麽的,感覺不出來啊,他很耐心,勇敢,還不怕死,就是有時候說話少。”周林想了想說。


    “小子,你長大了以後或許才會看得懂,軒的內心確確實實的是有黑暗的。”鷹巢說:“而且那樣的黑暗,平時表現不出來,隻有在他真正的受到了強烈的刺激才會爆發。隻是那種恐怖,誰也無法想象,所以,臭小子,你一定要照顧好軒。”


    “好啦我會的,別老是強調這個,我跟軒,咱們哥倆誰跟誰啊?”周林聳肩,毫不在意。


    “可惜,我們沒辦法幫助軒從陰影裏走出來。”鷹巢轉身離開:“他需要的是光啊,能照亮內心的光。”


    周林聽著鷹巢的話,難免的垂下眼眉,再沒有眉飛色舞的模樣,撓撓頭,思量了一會,又搖了搖,因為鷹巢的話是對的,即使周林一直以哥哥這樣的身份陪在葉軒的身邊,也沒有改變過葉軒的性格。明明當年是葉軒朝自己伸出了手,但是現在自己卻什麽都做不了,這種落敗感,很微妙。


    歎口氣,周林迴到了別墅裏,進到了葉軒的房間裏,看著葉軒那張白裏透露些許紅潤的麵龐,喃喃:“軒啊,人呢,這輩子,總是要爭一爭的,再不醒的話,你可就要失去你的光了。”


    ……


    卡琳娜一路往柳儒的住處去,到了門口,柳儒滿臉堆笑出來迎接。


    “特使可是讓在下好等啊,這兩天可是吃不香,睡不下,眼巴巴地盼著您來啊,盼星星盼月亮,終於把您盼來了。”柳儒彎下點腰,這樣顯得卡琳娜和他差不多高。


    “少說廢話,把那個叫淩絕的喊過來。”卡琳娜進門,找了張沙發坐下,黑箱子砰然落地。


    柳儒感覺出卡琳娜現在的心情有些糟糕,也沒耽誤,馬上讓人去喊淩絕,同時自己去拿了一隻幹淨的杯子,倒了一杯紅酒遞給卡琳娜。


    卡琳娜端著酒杯,微微皺眉。


    “特使要是喝不慣,這就幫您換。”柳儒見狀立刻提出更換。


    “不用了,”卡琳娜搖頭,它當然也喝酒,曾在極地裏,連伏特加那種東西都喝過,隻是現在,她看到酒杯裏自己的倒影,莫名煩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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