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完全由阿拉米格人組成的隊伍,從薩納蘭寬敞的由商人們的陸行鳥踩實的大道上經過。偶爾會有幾個鳥背上的士兵和商人向他們打招唿,但更多人還是避之不及。


    即便已經到了亡國的境地,一些阿拉米格人還是維持著他們原先糟糕的脾氣,隻要是有千分之一的阿拉米格人在犯罪,他們就難以接受作為‘受害者’的禮遇。阿拉米格人並不需要這種禮遇,而犯罪的阿拉米格人也遠不止千分之一。


    隊伍中的一個高地人族青年擼起袖子,湊近鼻子,說道:“我們是有什麽味道嗎?因為昨天的晚宴,我還特地洗了個澡。”


    隊伍裏的其他人對青年的疑問都隻是默不作聲,沒有人願意正麵迴答這個難題。


    “因為他們還不了解我們,就像我們對烏爾達哈也都一無所知。兩個有著巨大差異的人群之間,剛一開始的碰撞的難免的。”希貝爾作為隊伍的領頭人,緩緩說道:“這是那位澤菲蘭先生告訴我的。”


    青年迴道:“伊修加德人真可怕啊,什麽都懂。”


    對於這些從小記事起,都生活在中薩納蘭地區的阿拉米格人來說,那個四人隊伍的伊修加德成分都快要溢出了,尤其是那個稍矮的精靈族。拜德在自覺四下無人的時候,時刻都在炫耀自己的肌肉,但他不知道,通過村中央驅趕魔物用的火堆,照出拜德擺動的巨大影子。他比隊伍中其他三人,給人的印象都要深刻。


    這支人數眾多的阿拉米格人隊伍,不出所料,遭到了沿途銅刃團士兵的盤查。


    帶著防沙麵罩的拉拉菲爾銅刃團隊長在納爾之門不遠處攔下了他們,詢問他們聚眾而行的目的。


    “這可不是成群的阿拉米格人能來的地方,烏爾達哈已經夠擁擠了。”


    趾高氣揚的拉拉菲爾輕拍自己胯下陸行鳥的脖子,陸行鳥立刻張開翅膀,做出威嚇的動作。


    作為隊伍的領頭人,希貝爾自然而然地站了出來,“大人,我們是來向城裏的拉拉金恩大人索要同伴的撫恤金的。在一次礦難中,我們的一位同伴遇難了,拉拉金恩大人也許諾我們撫恤金,讓我們到烏爾達哈城收取。”


    鳥背上的隊長故作難色,手指輕扣腦殼,說道:“有這迴事嗎?我這裏可是連關於拉拉金恩大人一絲一毫的消息都沒有收到,額……不過也許有這迴事,隻是我暫時想不起來。”


    希貝爾低頭,一會兒後迴答道:“可是我們出門匆忙,並沒有準備給大人的金幣。”


    “混賬東西!你!你!你!你!你們這些混賬東西,是想要公然賄賂本大人嗎?!嗯!”本身就矮小的拉拉菲爾氣的差些就要從鳥背上跳下來,狠揍這群沒點腦子的野蠻人,從腰間拔出彎刀,在空中斬開一擊刀光,厲聲道:“每一個銅刃團的戰士都是剛正不阿的納爾劄爾神的信徒,收手賄賂,你們想讓我墮入炎獄嗎?!信仰破壞神的阿拉米格人。”


    恐懼於鋒利的彎刀,希貝爾發抖地退後幾步。


    在銅刃團隊長的身後,同他一起巡邏的隊員雙手舉過頭頂,喝彩鼓掌,“真不愧是隊長,一身正氣啊。”


    銅刃團納爾之門巡邏隊隊長格格薩羅.比比薩羅,看看自己身後這群剛參軍的士兵,心裏也是難免歎了一口氣。自己統領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新人,必須要小心再小心。


    正當他萬分感慨之時,其中一個新人上前提醒格格薩羅,滿臉諂媚說道:“隊長,昨天拉拉金恩家的管家說過這件事,如果我們見到來找拉拉金恩大人索取撫恤金的阿拉米格人,那就放行。”


    格格薩羅滿臉扭曲在一起,迴頭看向湊過來的新兵,怒意爆發,反過手,一擊刀柄砸在這個新兵的腦門上,“這種事不用你提醒我。該死的,你比他們還要沒腦子,算了你們過去吧。”


    格格薩羅隨意地擺手,又見到希貝爾一行人沒有反應,又提高了嗓音衝著她們再重喊一邊,“你們可以走了。”


    希貝爾她們此時才反應過來,不敢向格格薩羅行禮,匆忙趕向納爾之門。


    看著一群遠去的阿拉米格人,格格薩羅倒是越想越氣,“你們都在這裏守著,不要做多餘的事。”說完,格格薩羅騎著陸行鳥追向希貝爾一行人。


    見到追來的格格薩羅,希貝爾內心卻沒有了之前想要逃跑的念頭。她彎腰拾起路邊車轍上被碾壓成片的一朵黃色的小花。這樣的小花在納爾之門附近並不常見,大概是被鳥車的後輪碾過,粘合在車輪上,帶到這裏的。


    格格薩羅距離三百星碼就已經大喊道,“你們這群阿拉米格人可別搞花樣。”


    等到追上希貝爾一行人,格格薩羅拉住陸行鳥的韁繩,“阿格,停。”這是格格薩羅陸行鳥的名字,格格薩羅接著用兇狠的口氣說道:“鬧事襲擊商人的阿拉米格人我見得多了,他們都沒有什麽好下場。”


    希貝爾恭敬地捧起那朵片狀的黃花,遞給格格薩羅。


    “給我的?”格格薩羅不解地問道。


    希貝爾則是麵帶笑容地點頭。


    “謝謝。”格格薩羅接過希貝爾手中的黃花,幹癟扁平,就好像陽光也能視其如無物的輕易穿過,格格薩羅苦澀笑道:“可惜都已經成片了,要說香味根本沒有,長得也不好看。本身就已經這麽艱難了,還被不長眼的車輪碾過去。這個算不上賄賂,我就暫且收下了。”


    格格薩羅苦笑一聲,今天看來指望不上額外的收獲了。順帶一提,格格薩羅自認為自己這裏的收費,比紮爾之門的混蛋要公道得多。


    “正好納爾之門要到了,我要看著你們這群家夥進門才放心,不要耍花樣啊。”


    “謝謝。”希貝爾雖然後脊還傳來顫抖的感覺,但還是努力讓自己彎腰低頭,向格格薩羅行了個艾歐澤亞通用的禮儀。


    格格薩羅抱怨一句,“要是每個銅刃團都像我這樣心軟,早晚你們要無法無天。算了,走吧。”


    騎著陸行鳥的格格薩羅正如他所說的,在阿拉米格眾人之前,謹慎地環顧四周。雖說距離納爾之門已經不遠了,但難防鑽地的沙蟲,和天上的兀鷲。


    “這種時候竟然還下雨,一天的好心情都能被糟天氣敗光。”


    格格薩羅眼光望向納爾之門的城樓,希望那裏的人能備上些幹果。


    “不對。”格格薩羅驚聲喝到,一陣衝天的危機感在他的腦中爆裂開來,“所有人都退開,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快!”


    城樓上的弩炮齊發,巨大的鋼鐵箭矢迎麵飛來,希貝爾一行人中的大半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漫天的箭矢撞成碎屑。


    並無慘叫,也無痛哭。一部分人當即慘死,一部分人想要大喊,恐懼則掐住了他們的喉嚨。


    血肉和骨頭在空中橫飛,格格薩羅迎著箭矢舉起自己搭檔陸行鳥身側的盾牌。阿格被第一波的箭矢貫穿,一根鋼製的箭矢貫穿入阿格的鳥嘴,死像極其淒慘,但至少免了不少的痛苦。


    格格薩羅擋在幾個抱起腦袋蹲在地上的人前,斜向上舉起相比於他自己實在過大的盾牌,大聲喊道:“聖光盾陣。”


    第二波箭雨輕而易舉貫穿了這座盾牌,還有餘力穿過格格薩羅的胸口,他被釘死在薩納蘭的黃石上,如一個受刑人。


    看著倒在自己麵前的格格薩羅,希貝爾不敢相信地猛搖自己的腦袋,“明明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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