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他沒辦法。


    杯子還在高九手上,她摁著他手,小臉板著,垂著眸,小口吹氣。


    高九盯著她看,沒吭聲,冷不丁杯子往旁邊一放。


    周思而微怔,抬眸看,他抬手,拇指放在她眉心處,“別皺眉,思而。”


    他忽然這樣說。


    周思而還有些不自在,將臉扭過去,語氣有些僵硬,“你迴臥室。”


    高九將她眉心撫平,這會兒,聽話了,但要她保證,“你不走?”


    周思而點頭,挺鄭重,“你不胡鬧,我就不走。”


    他剛剛眼尾就發紅,這會兒,站在那,低頭瞧著她,就有些可憐樣。


    高九真迴臥室,周思而將解酒茶吹了吹,覺得不太燙了,才給他端進屋。


    他躺在那裏,鞋子都沒脫。


    周思而都要氣的沒脾氣,蔫蔫過去,將解酒茶端給他,“把鞋脫了,睡一覺。”


    高九坐起,一仰脖,一杯茶喝下去。


    周思而放下心,他這會兒瞧起來正常許多,頓了頓,繼續開口,“我得走,迴去開會。”


    就算不迴去開會,她也不能和他在這待下去,剛剛他忽然那樣,她心裏還有些不舒坦。


    話音一落,也不等他迴應,直接走。


    高九將杯子往床頭櫃上一放,盯著她背影,喉嚨動動,“我送你。”


    要起身,但起的太快,站不穩。


    周思而迴過頭,便瞧見他腳步踉蹌。


    送?


    就這模樣,哪裏就能送的了。


    她腳步停下,來氣了,“你聞不到你滿身的酒氣?究竟喝了多少噻!要喝死,是不是傻?”


    喝酒喝到休克,送醫不及時,搶救無效死亡的,每年有多少。


    高九下顎緊繃,手臂抬起,真聞了聞自己身上,“很難聞?”


    說話不利索,表達的都不太清楚。


    周思而憋著氣,哪裏會和他客氣,“對!難聞,你離我遠點。”


    高九又垂下眸,他眼眶都是紅的,委屈的很。


    周思而根本料不到他喝多了,能是這模樣,又覺得自己剛剛說的話有些過分,聲音都有些幹巴巴,“下次就不要喝那麽多。”


    高九沒吭聲,盯著她,上前扯住她,直接去浴室。


    力道有些大。


    這架勢,周思而有些沒反應過來。


    浴室燈打開,他還沒鬆開她,一抬手,放水,將花灑塞進她手裏。


    冷水,對著他。


    水流很衝。


    瞬間,他渾身濕透。


    周思而有些急,但手被他握著,根本掙脫不開,“高九!”


    氣壞!


    冷水幾乎兜頭而下,冰涼刺骨。


    高九牙齒都打顫,“洗一洗,就不難聞了。”


    周思而這樣動,水流飛濺,她身上軍裝都濕了大半,他還胡鬧。


    她忍不住,又不敢兇他,“不難聞,洗幹淨了,你鬆手。”


    高九還不信,朝著她逼近,他臉上,水珠滑落,聲音啞的不像話,“思而,不要對我說,離你遠一點。”


    他眸子裏都是暗色。


    周思而微怔,說不出話,就連他臉上冰涼的水珠,落到她臉上,都感覺不到。


    他靠的她那樣近。


    她都沒反應。


    他低頭,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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