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將作戰服一脫,往旁邊椅子上一扔,“周少尉,給你三分鍾時間,交代清楚。”


    他往沙發裏一坐,身子往後靠著,抬眸看她,神色發沉。


    周思而被噎了一下,剛剛還義正辭嚴問他為什麽兇人,下一秒,立刻噤聲。


    三分鍾時間,讓她交代清丁野的事。


    連猶豫的時間都沒有,她開口,還算穩得住,“記大過,已經很重了。”


    所以,將開除軍籍改為記大過就好。


    避重就輕。


    秦牧垂眸,沒吭聲,看時間。


    周思而有些急,又有些不耐,也就一頓,直接開口,“我讓他去找沈慎遠。”


    也就一句,秦牧立刻抬頭看向她,下顎緊繃。


    周思而說出這麽一句,神色反倒放鬆下來了,但依舊蔫蔫的,“我讓他把沈慎遠帶迴來。”


    秦牧心髒抽痛了下,不動聲色,看向她,“好,”


    連問都沒問。


    周思而腦子裏很亂,想好的話,已經說不出口,眸底很是茫然,“不問嗎?”


    秦牧起身走過去,他身形高大至極,硬往她病床上擠,躺上去,還將人緊緊摁進懷裏。


    周思而唿吸都有些不暢,他的力道太大。


    他不鬆手,她緩了緩,試探著開口,“文件?”


    還惦記著紅頭文件。


    那文件現在就躺在冷海辦公桌上,就等著最後的處置結果。


    秦牧沒吭聲,手機拿起,直接撥號過去。


    冷海接通,“秦上將?”


    秦牧微頓,看著周思而,“開除軍籍改成記大過。”


    他聲音不冷不淡,聽不出個什麽情緒。


    冷海沒敢怠慢,眸光掃過桌麵上文件,“收到。”


    電話掛斷,秦牧將手機往旁邊桌子上一扔,低頭看她,“聽到了?”


    周思而點點頭,沒說話。


    她被他抱在懷裏,很容易就睡過去,再醒來,手背上針頭已經拔掉,秦牧不在。


    有些想上衛生間,迷糊著下地,一抬眸,身子一頓,高九坐在沙發上。


    他一身軍裝,板正的很,不知坐了多久,這會兒,微有倦意,但情緒還算不錯,“醒了?”


    周思而點點頭,頭發還有些亂糟糟。


    高九起身,走她身前,抬手給她梳理頭發。


    周思而仰著小臉看他,臉上還有剛剛睡覺壓出的紅印子,傻乎乎樣。


    挺長時間沒見他。


    高九和她對視,沒忍住,動作微頓,“丁野欺負你了?”


    周思而聽到丁野名字,迴過神,幾多不耐,將人推開,乖乖將拖鞋穿好,去衛生間,沒承認,板著小臉,“不對,是我欺負他了。”


    高九笑,瞧著她進衛生間。


    他就在外麵站著。


    周思而一關門,才覺得不自在,遲疑了下,又將門打開,探出半個身,挺嚴肅看他,“高大校,能麻煩你迴避一下嗎?”


    要讓他出去。


    高九眼眸微抬,比了個手勢,往外走。


    周思而瞧著他出了病房,才重新進衛生間。


    這層病房,來迴走動的人極少,很是安靜。


    高九靠牆站著,指間夾著支煙,沒點,眼眸微垂。


    屋裏,周思而洗過手,一出去,沒瞧見人,想了下,去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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