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將她送上樓。


    她手心都是冷的,又有些困倦。躺上床,幾多不安,手指緊緊抓著他衣袖。


    秦牧下顎緊繃,哪裏還能舍得,走不了,就不走,從兜裏掏出手機,給王指戰撥號過去。


    王指戰接的很快。


    他言簡意賅,“將人送走。”


    公安的人,和那些少年們,一個不留。


    電話一掛,他將手機往旁邊桌子上一扔,抬腿上床。


    他還將她抱進懷裏,哄娃娃一樣,拍著她背,聲音挺低,“他死不了的。”


    周思而身子漸漸放鬆下來。


    倦意立時襲了過來,她小臉還埋在他胸口,隱約能聽見他的心髒跳動。


    緊繃過後,一放鬆,立馬迷糊睡過去。


    再醒來,也不過中午,秦牧一直沒動,就陪著她。


    她醒來,先緩了緩,緊接著就聽到他叫她,“媳婦兒。”


    屋裏很安靜,樓下,軍裝們訓練迴來,動靜挺大。


    秦牧一翻身,將人壓在身下,湊上前,在她嘴角親親,聲音低沉,“我和他,誰更重要?”


    這個時候,問這樣的問題。


    周思而眼皮一跳,微一停頓,抬頭,在他下巴處親親,“你。”


    她聲音軟糯的很,還帶著模糊不清的睡意。


    秦牧不說話了,還壓在她身上,臉埋在她頸側,他伸手抱她,將她抱的很緊,好半響,說了句,“我會找到他的。”


    找到他。


    不然,她得一輩子惦記。


    他說完,在她耳後親了親,動作利落的起身。


    要去解決事情。


    秦牧一走,屋子裏,就剩下周思而自己,她擁著被子起身,發了好一會兒呆,才下了地。


    她去食堂,張博先瞧見她,直接喊人,“思而,過來。”


    九班那邊剛打好飯,沒開吃。


    她走過去,往薑成身邊一坐。


    薑成也還不知道沈慎遠的事,她神色這樣差,他直接開口,“難受?”


    周思而搖頭,擺了擺手,“沒。”


    吃飯,照舊吃不下,但比早上好很多。


    她下午還打算出去跟拍,留在基地的時間不多了,宣傳工作要做到位。


    食堂裏,軍裝們陸陸續續走光。


    周思而也起身,上樓,要等著他們。


    但她神色幾多差,薑成跟在她身後上樓,眉心擰著,“怎麽迴事?”


    周思而沒吭聲,不好說。


    她要進屋,薑成將人拽住,低頭看她,“周思而,說話。”


    她這樣,明顯情緒不對。


    周思而抬眸,定定看著他,語速放慢,“就有些不舒服。”


    不舒服,那代替不了。


    他手鬆開,沉默。


    下午訓練項目是格鬥,強度肯定不是以前在部隊裏時能比,周思而舉著相機,挺認真拍照。


    沒敢停,一停下來,腦子裏,空白一片。


    但整整半天,她幾乎都沒停,要累壞。


    全都瞧出她不對勁了,但沒人敢開口。


    張博拍了拍薑成,衝著周思而那邊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過去。


    薑成身上,肌肉僨發,額上都是汗,大口喝水,喉嚨滾動,頭也沒抬,但神色緊繃。


    那邊,周思而有些頭重腳輕,作戰服再厚,都抵擋不住寒流。


    她忽然就有些走不動,停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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