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而醒來的時候,胳膊上有些疼,上麵打了一針,沒摁好,針眼處有些青。


    她腦子有瞬間的空白,盯著天花板看。


    她一動,旁邊,秦牧立刻睜開眼,


    屋子裏亮著老式壁燈,光線昏暗,他盯著她,聲音很低,“周少尉。”


    怕嚇到她。


    周思而迴過神,偏過頭看他。


    明明小小一團。


    秦牧卻被她看的有些緊張,他神色緊繃,甚至都沒等得及她開口,直接起身,聲音僵硬,“我去隔壁睡。”


    周思而將人扯住,“秦先生。”


    秦牧頓時不動了,下地去將燈打開,迴床前,低頭看她,冷不丁問了句,“我是誰?”


    周思而看他,擁著被子坐起,神情蔫蔫,“我渴。”


    都沒搭理他。


    但明顯不一樣了。


    秦牧壓著情緒,轉頭去給她倒水,周思而接過,坐在那裏,垂著眸小口抿著喝,但喝的很急。


    秦牧這會兒,心滿意足,還抬手去給她拍背,覺得心都落迴肚子裏了。


    那會兒,急得很,叫劉明給打了一針,硬是將人給“喚”醒了。


    肯定不能叫她繼續沉浸在她自己的小世界裏,那得要了多少人的命。


    燈光下,周思而仰著脖子喝水,細嫩的喉嚨微動,一杯水喝完,她迴過勁了。


    秦牧將杯子往旁邊桌子上一放,低頭,認真又專注看她,看的眼眶都有些發紅,有種失而複得的喜悅。


    但他性格,一概是喜怒不形於色,叫人看不出來。


    周思而被他看得不自在了,又覺得身子累,腦子也累的慌,打了個哈欠,“睡。”


    秦牧一聲不吭,去關燈。


    狹窄的木板床,他上床,立刻將人緊緊抱在懷裏,力道很重,讓她都有些喘不過氣。


    周思而閉著眼,半張小臉完全埋在了他懷裏。


    困倦的很。


    起床哨吹響。


    周思而迷迷糊糊從床上爬起來,她昨晚是在裏麵睡得,這會兒,要下地,就要從秦牧身上過去。


    但她一動,不靈光的腦子,忽然反應過來什麽,動作都停下來,就半跪在床上,眼神落在秦牧臉上。


    她還有些驚。


    昨半夜起來喝水,連點意識都沒有,這會兒,才是真正的清醒了。


    就見她,遲疑地開口,叫他,“秦牧。”


    秦牧眼睛都沒睜,長臂一伸,將人給抱進懷裏,心裏還是滿足,但臉上絲毫不顯,聲音含糊的叫她,“周少尉,早。”


    周思而記憶完全的斷片,就糊糊的問他,“你怎麽來?”


    完全沒印象,她還眉心擰著,很努力去想。


    秦牧哪裏敢讓她想,生怕再碰到哪根神經不對,急忙湊上前,在她嘴角親了親,“忽然就想來。”


    走廊裏,集合哨吹響。


    她有些急了,要去。


    秦牧不讓,“再睡一會兒。”


    他身上肌肉硬邦邦,緊緊抱著她的時候,挺硌的慌。


    周思而抬手,擋在兩人身前,抬眸看他,神色有些茫然,“秦先生,我腦殼痛。”


    真的疼,鈍鈍的,木木的。


    秦牧心疼死,抬手,給她揉,哄著,“這樣,會不會好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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