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成一走,周思而等腳上藥幹了,才躺下休息,很快睡著,再醒來的時候,天色都暗了下來。


    她擁著被子,在床上迷糊了一陣,才朝外看去,大雪已經停下。


    屋子裏的暖氣顯然已經有些供應不上來。


    空氣微涼。


    她下床,摸索著將屋裏燈打開,燈光不亮。


    白天吃過東西,晚上還不太餓。


    她看時間,晚上七點。


    秦牧還沒給她打電話,她爬上床,重新圍上被子,撥號過去。


    那邊,秦牧很快接起,聲音還算沉穩,“媳婦兒,我到了。”


    是到了,但剛進部隊,電話還沒來得及打,冷海就迎了上來,要趕在和文化部的人見麵之前,匯報情況。


    忙到現在,還沒歇口氣。


    他坐在會議室,會議室裏,十來個人全都安安靜靜,等著他。


    周思而放下心,沒多問,要掛。


    秦牧身子往後靠著,神色緩和,“在做什麽?”


    他聲音低沉,但與剛剛會議上訓話完全不同。


    無論是北戰的人,還是文化部的人,全都大氣不敢出。


    周思而不知道他那邊還在開會,挺困頓,打著哈欠,聲音很軟,“剛剛睡醒。”


    秦牧不想掛電話,但,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在等著他,三兩分鍾,他將手機往桌子上一扔,抬眸看過去,聲音冷硬,“明晚之前,問題解決不了,全部追責。”


    頓時,會議室裏,所有人都倒吸一口氣。


    基地這邊,周思而起身去洗漱,那邊洗浴室,人還不多,她裹得嚴嚴實實,麵不改色進小澡堂。


    確實是小,也就個小隔間。


    她洗的還挺快,出來的時候,軍大衣裹在身上,頭發半濕,怕著涼,在裏麵將頭發狠勁的擰了個半幹。


    要往迴走。


    一抬頭,瞧見薑成。


    小澡堂正好在走廊盡頭,他站在門邊,走廊盡頭的窗前。


    她腳步停下,迷茫看他,有些疑惑,“薑成?”


    剛剛在裏麵待著,這會兒,她身上都帶著霧蒙蒙的水汽,和沐浴後的淡香。


    薑成迴過頭看她,“下次洗澡叫我。”


    他也在這邊住,走廊右側第三間大宿舍。


    小澡堂就算能夠反鎖,但整棟樓,全是血氣方剛的大男人,她洗澡,那單薄的門板也不隔音,隻要過來,就能聽到。


    保不準,有人就會破門而入。


    不安全。


    周思而沒吭聲。


    薑成扯過她手裏提著的毛巾,直接罩在她腦袋上,給她擦頭發,重複強調了一遍,問她,“聽到了沒?”


    他要給她守著。


    他給她擦頭發的力道很大。


    周思而身子微晃,頭發亂糟糟樣,摁住他手,“好。”


    沒拒絕。


    剛剛她在裏麵洗的時候,心裏就有些慌。


    走廊比屋裏還冷,剛剛洗過澡,更冷,薑成身上就穿了個軍背心。


    周思而抬了抬下巴,裹了裹身上軍大衣,示意他,“迴屋。”


    男人自來比女人更抗凍些,薑成沒覺得冷,將她送迴那邊,微頓,才迴去洗漱。


    大澡堂,一次也就能進十個左右。


    薑成進去,水汽很大,他脫衣,渾身肌肉僨張,站淋浴底下。


    他垂眸,眼眸發紅,一聲不吭,抬手擰下開關,水開到最大,冷水兜頭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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