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沙正準備開口,腹稿提前幾天就想好了。


    他高原反應嚴重,從一下飛機,進入西昌,就開始頭痛、失眠,直到迴來才算徹底緩解下來。


    過年的時候,他在那邊,冷冷清清,自己披著大棉襖,裹著厚被子,頭腦昏昏沉沉,坐在床上吃泡麵,聽外麵爆竹聲響。


    接起家裏父母視頻電話的時候,眼淚都差點流出來。


    那一晚,愣是整整一夜沒睡,就一個念頭,怎麽也得迴來。


    這會兒,他心裏滿是忐忑,將早已想好的腹稿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眼眶發紅,還沒說出口,瞧見秦牧起身,有些急,“秦上將,我在那邊,很是體驗了一番,那邊的戰士確實辛苦。”


    秦牧本來是要去看周思而,腳步停下了,站在那,抬眼看他。


    李沙有些緊迫感,這關係到他之後還需不需要再迴去,“我很是想在祖國邊疆效力,但身體實在吃不消。”


    他都沒說完。


    秦牧打斷他,“不想再迴去?”


    李沙立時身子僵硬了,抬眼看著他,神色有些激動,說的還算委婉,“如果可以。”


    秦牧神色未變,走過去,拍拍他的肩膀,“迴北戰。”


    三個字。


    他話音一落,李沙如蒙大赦,立時鼻子一酸,軍姿筆挺,敬禮,“收到!謝謝秦上將!”


    秦牧點了點頭,也沒再多看他,直接抬步走了出去。


    連電話都沒打,直接上樓。


    周思而在樓上,正和馮桃一起整理一份文件。


    年假迴來,上麵下發的文件,以及下麵上報的文件,堆滿了郵箱,他們要一封封的過目。


    馮桃正將需要上報的一份信息打出來,抬頭,門口,秦牧走進來。


    周思而還背對著門口,站在打印機前,等著接文件。


    馮桃臉色都變了,立刻起身。


    旁邊,曲林動靜也大,椅子往後一推,站的筆直。


    周思而迴頭,眉心擰了下。


    秦牧抬了抬手,聲音冷淡,“你們忙,我來看看。”


    他這意思,讓他們隨意。


    馮桃和曲林立馬坐下,但身體多少還有些緊繃,領導在身前,肯定不自在。


    周思而還沒理秦牧,將剛剛打印好的文件拿好,迴自己辦公桌前坐好。


    秦牧盯著她,她工作的時候蠻正經,小臉都嚴肅的不得了,在核實文件裏有沒有錯字漏字。


    他走過去,將她手裏文件抽了出來,“要下發?”


    這是北戰指揮部發過來的文件,需要他們往下級單位發文。


    周思而起身,站的板正,“對。”


    公事公辦的樣。


    秦牧手裏捏著文件,眼睛卻落在她小臉上,就是想看,看著看著,便想親。


    但場合不對。


    旁邊,馮桃和曲林都在。


    辦公室裏很安靜。


    他喉嚨動動,看她的眼神專注至極。


    周思而察覺不妥,哪裏料到他會忽然過來。


    早上來的時候,在車上,他就使勁握住她手,一會兒都不鬆開,這會兒,分開還沒半小時,就又眼巴巴的跑了上來。


    她不動聲色,往後退了退,睫毛顫顫,提醒他,“秦上將,馬上要開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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