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走過去,高九迴頭,微怔,然後笑了笑,“隻展出到十五。”


    畢竟算是國寶級別。


    秦牧點頭,偏過頭看周思而,她站在玻璃窗前,往裏看。


    裏麵燈光暖黃,展出的是《妙色王求法偈》,


    “一切恩愛會,無常難得久。生世多畏懼,命危於晨露。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秦牧盯著那半卷佛經,眉頭輕皺,也就微頓,沒管周思而看沒看完了,將她手一握,聲音壓低,“去看看別的。”


    高九依舊在旁邊,他視線從經書上移開,落到周思而側臉上,她紅潤的唇瓣微動,在默念經書。


    秦牧扣住周思而的力道加重。


    周思而迴過神,扭過臉看他,也沒吭聲,衝著高九彎了彎眼眸,跟著秦牧去看別的。


    高九沒走,他神色平靜,盯著那兩句看,“由愛故生憂,由愛故生怖?”


    好半響,他才笑了笑,“狗屁。”


    從博物館裏出來,周思而腿都有些酸了,本來下午蛙跳就有些沒恢複過來,這會兒,走路都慢下來。


    秦牧將人直接帶迴章九。


    洗過澡,周思而出來,要上床,挺累,想休息。


    秦牧下邊鬆垮垮套了條褲子,靠坐在另一側,神色嚴肅,在看手機。


    周思而躺下,要去關床頭燈,秦牧偏過頭看她,床太大,兩人中間隔了挺遠,


    她那邊燈一關,屋裏光線立馬昏暗下來。


    秦牧將手機往旁邊一扔,身子靠過去,將人壓身下,“周少尉,背個核心價值觀給我聽聽。”


    周思而本來眼睛都閉上了,聽到這個,睜開眼看他,小臉都有些怔然,又有些莫名其妙,睫毛顫著,不過片刻,她開口,“秦上將,你還好嗎?”


    大半夜,要睡覺的時候,讓她背核心價值觀?


    她說著,挺認真,抬起手,去探他的額頭。


    他身上溫度很高,但不燙。


    秦牧握住她手,盯著她,神色依舊正經的不得了,“周少尉,富強、民主、文明、和諧、自由、平等、公正、法治、愛國、敬業、誠信、友善,重複一遍給我聽。”


    周思而不吭聲,誰曉得他忽然發什麽瘋。


    秦牧忍了下,沒忍住,“佛經上的東西,沒有必要太信。”


    也就一句。


    周思而立馬懂了,她在博物館裏看的《妙色王求法偈》,裏麵有一句,“若離於愛者,無憂亦無怖。”


    他瞧著她在走神,臉色沉下來,扣住她下巴,迫著她和自己對視,“媳婦兒,我們不提倡封建迷信。”


    可好,將事情的高度都上升到封建迷信上了。


    周思而想笑,硬生生忍了下來,小臉板著,“秦先生,我根正苗紅,不要亂給我扣帽子。”


    短暫的沉默。


    她眼眸都彎成了月牙兒。


    秦牧身子都緊繃了,盯著她看。


    她忽然抬頭,在他下巴處親了親,還不夠,又往上,親親他的嘴角。


    他沒動,唿吸有些重。


    周思而躺迴去,動了動,伸出手將他那邊的燈也關掉。


    屋子裏,光線徹底暗了下來。


    她很用力的將他抱住,聲音軟糯,“秦先生,不要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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