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牧沒鬆手,盯著她看。


    周思而壓根不敢看別人了,耳邊嗡嗡作響。他看一眼時間,將衣服一提,扯著人直接離開。


    中午要吃飯休息。


    先去小食堂。


    小食堂裏,還沒有人。


    周思而把軍服扣子板板正正係好,也沒坐,要往外走,去二食堂。


    秦牧抬眸,叫她,“周少尉。”


    周思而想當沒聽見,可小食堂裏,窗口處的軍裝,笑嘻嘻地看著她。


    她微頓,轉過身。


    秦牧指了指自己身邊的座位,下命令,“坐下。”


    他神色嚴肅。


    周思而連掙紮的餘地都沒有,他現在是領導麽。


    她骨子裏,還是很聽領導話的。


    往那一坐,垂著眸安靜吃飯。


    體力消耗大,她吃的比平常還要多,但再多,連秦牧的二分之一都沒到。


    她吃完,去盛湯,學乖了,盛了兩碗。


    西紅柿雞蛋湯,清湯的很。


    她小口的抿,麵無表情。


    遲善和王指戰他們都在小食堂吃,一進來,愣是沒敢往他們這邊坐。


    人少,紀律性照樣強,沒人敢大聲喧嘩。


    秦牧吃的很快,筷子一放,抽出餐巾紙摁了摁嘴角,抬眸看她。


    她那碗湯還沒喝完,也就一頓,不喝了,勺子一放,要起身。


    受不住他那眼神。


    秦牧立時沉下臉,“喝完。”


    他聲音不低,小食堂裏的人幾乎都聽到了,遲善抬著眸,不遮不掩的看過來。


    周思而有些憋屈,起身,站了個軍姿,“報告!我喝不下了!”


    秦牧盯著她,她沒忍住,看他,手心微微收緊。


    她報告完了,等著他指示。


    秦牧視線落在她臉上,再往下,落到她手上,身子一動,端起她麵前喝了半碗的湯,聲音冷靜,“周少尉,浪費糧食,下不為例!”


    他話音一落,那半碗湯,一仰脖,喝了。


    全都眼睜睜看著呢。


    周思而眼皮跳了跳,硬是忍著,沒將他手中的碗給搶迴來。


    吃完飯,秦牧起身要走,走兩步,迴頭看她,擰著眉,“周少尉,跟上。”


    周思而就保持著剛剛那個軍姿,站在餐桌前。


    壓根沒想和他一起出去。


    他叫她。


    她小臉都板起來了,好一會兒,才應了句,“收到!”


    一出小食堂,周思而越過他,要直接迴自己宿舍,但秦牧在後邊不緊不慢跟著。


    要進樓的時候,秦牧走上前,將人攔住,“媳婦兒。”


    周思而抬眸。


    秦牧看她被圍巾掩著的半張小臉,她眸色澄澈,茫然懵懂。


    他沒忍住,低頭過去。


    隔著圍巾,親她的嘴角。


    四目相對,唿吸溫熱。


    周思而都不敢動了。


    他抬起她下巴,額頭與她相抵。


    唿出的白氣,霧成了睫毛上的冰晶。


    周思而有些僵住,但很快,迴過神,扭過臉,將人推開,一聲不吭的進樓。


    她走的很快。


    明明秦牧是隔著圍巾,但她覺得嘴角都在發麻。


    秦牧沒跟,盯著她,直到她背影不見了,才離開。


    一進宿舍,周思而便重重將門關上,好一會兒,她都沒動,靠著門,盯著自己腳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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