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到底還有小半杯全潑到了周思而身上。


    她半邊臉上,微濕,發絲淩亂。


    高九走過去,將人扯到自己身後,低頭看她,皺著眉,“是個傻的?”


    連躲都不會。


    周思而不吱聲。


    韓山跟上來,瞄一眼,又去看周淩薇,反正不太高興,但還不至於當場就動手,可那眼神,有些膩煩。


    剩下幾個,站在原地,臉上笑著。


    壓根沒將旁邊那些人的視線當迴事。


    高九眼皮都沒抬,又問她,“想怎麽處理?”


    周思而微微扭過臉,看向周淩薇。


    周淩薇隻覺得太陽穴突突在跳,上次在警局,讓她性子著實收斂了許多。


    這會兒,她不自覺往後退了一步,脊背卻依舊挺直,這個時候,不能怯場。


    尤其是,這還是她的主場。


    劇組裏的人全被突然闖進來的這群軍裝嚇到了,沒人敢吭聲。


    周思而看向高九,她那眼神,坦蕩的很,又澄澈,又無辜,還蠻大度,“算了吧。”


    她這樣一仰起臉。


    高九就是一頓,然後點點頭,“好。”


    她說什麽就是什麽的樣。


    韓山在旁邊,瞅一眼她那半張臉,隨手去抽了幾張紙巾,遞過去。


    高九接過,低頭給她擦,像是剛剛她給孟婷擦,又不完全像。


    仔細看,他眸子裏還有些冷意。


    反正就是不高興,但臉上絲毫叫人看不出。


    孟婷本來想走過來,但看到他們這樣,沒敢,一步沒動。


    周淩薇眼神落在那群軍裝身上,定了定神,走過去,看向高九,“我們可能有些誤會。”


    語速很慢,說的有些艱難。


    旁邊人都不敢往這邊看,慶功宴上的鋼琴曲還在演奏。


    高九沒看她,垂眸看周思而,“走吧。”


    周思而沒接話,神色淡淡,看向周淩薇。


    隻微微一頓,周淩薇就立即明白過來,有些憋屈,有些恨,她手心捏了捏,才發現全是冷汗,臉上微微笑著,她走到孟婷身邊,態度溫和,“抱歉,剛剛情緒不好,嚇到了你吧。”


    孟婷沒吱聲,隻覺得臉都有些漲紅,又有些慌,下意識看向周思而。


    周思而神色平靜,隻伸手將自己剛剛散下的發別在耳後,笑笑看她。


    孟婷偏過頭看周淩薇,鎮定下來,聲音卻還是極小,“沒...沒關係。”


    周淩薇點頭,“我帶你去換衣服。”


    她說著,握住孟婷的手。


    這邊,高九低頭,“還不走?”


    周思而收迴視線。


    她大衣穿好,一出宴會廳,偏過頭看高九,“謝謝。”


    完全是叫他過去撐場子,他往那一站,那身軍裝上的肩章,著實好用,連話都不用說,旁人就得自動收斂三分。


    周淩薇盯著孟婷,隻覺得一口氣,堵塞在喉嚨裏,她在周思而麵前,連招架的餘地都沒有。


    高九他們上麵那一場還沒完,但這個時候出來,也沒了興致再迴去。


    他看一眼韓山,眼尾微挑,“我送她迴去。”


    周思而沒好拒絕,跟著上車,車子開到一半,高九看一眼手機,隨手發出去個信息,“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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