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剛剛就迴避他的視線。


    那樣靠近的姿勢,周思而能聞見他身上的酒氣,她甚至不敢大口唿吸。


    暗淡的光線裏。


    她抬頭,看他的臉,他唿吸灼熱。


    他不動,明顯狀態不對。


    她微擰眉心,遲疑了一下,伸手去探他額頭,很燙的溫度。


    沈慎遠頓了下,摁住她手,“關心我?”


    周思而手心收緊,臉色不好,“你發燒了。”


    發燒的情況下,還喝那麽多酒。


    沈慎遠沒吭聲。


    周思而一用力,將手抽迴來,也就一瞬,她恢複平靜,“酗酒,高燒。”


    她看著他,眼眸澄澈。


    沈慎遠被她的眼神看的有些狼狽,他閉了閉眼,藥物都壓製不住的頭痛,瞬時襲來。


    有瞬間的眩暈。


    他唿吸變得粗重,抬眸看她,雙眸裏的猩紅帶著掩不去的偏執。


    窗簾擋著外麵的光線。


    周思而察覺到不對,想要走。


    他幾乎下意識,一把扣住了她手腕,力道重的險些將她手折斷。


    周思而抬頭,小臉板著,“放手。”


    沈慎遠聽到她說放手,閉了閉眼,盯著她的眼瞳緊縮,身子猛地用力,將人拽進自己懷裏。


    他抱著她,額上青筋暴起,臉埋進她的肩窩,聲音很沉,“思而,我疼。”


    他疼的臉色蒼白,連唿吸都急促起來。


    周思而被他緊緊扣在懷裏,耳邊聽著他怦怦的心跳,快的讓她唿吸都亂起來。


    她甚至能感覺到他身子在顫抖。


    他在疼。


    疼的不知所措。


    周思而想將人推開,他額間的汗卻讓她身子僵住。


    明明隻這麽一瞬間,他幾乎都要站立不穩。


    他唿吸都帶著熱燙,卻仍舊抱著她不鬆手。


    他與她,僵持不動。


    她身上的香甜,極快的讓他鎮定下來。


    周思而察覺到他力道的放鬆,緊接著,他倏地鬆手,粗重的喘息,眼眸緊閉,躺迴床上。


    他額上冒著細汗。


    周思而眼皮跳著,走上前,低頭看他,“沈慎遠,你哪裏疼?”


    喝酒後,不知道能不能吃藥。


    沈慎遠睜眼,覺得太陽穴在猛烈地跳動。


    他定定看著她,眼眸暗的讓人心驚。


    周思而唿吸一窒,深深吸氣,“有多久了?”


    沈慎遠沉默。


    屋裏很暗,周思而走過去,將窗簾拉開。微暖的光線,斜射進屋。


    床上的男人,臉色蒼白幾近透明。


    他看著她。


    周思而就在他的眼神下,將窗戶打開,開始冷靜地收拾房間。


    屋裏空氣需要保持流通。


    沈慎遠昏睡過去,下顎依舊緊繃。


    周思而將樓上樓下收拾幹淨,才去廚房煮了粥來,營養的小米粥,她端的小心翼翼。


    進臥室,沈慎遠還沒醒來。


    他額上,身上全是汗。


    小米粥放到床頭櫃上,周思而抬眸,對上他尚未完全清醒的雙眸。


    短暫的對視。


    周思而迅速起身,要離開。


    她現在的身份不合適。


    沈慎遠坐起,動作很慢,肢體僵硬的厲害。


    他不看她,努力壓製著腦子裏跳動的神經,沉默著端起粥,很是鎮定地,一勺一勺喝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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