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而醒來,已經淩晨,秦牧不在。


    她擁著被子坐起,不死心的叫了幾聲,沒人迴應。房間裏很靜,她發了會兒呆,才蔫蔫的起了身。


    秦牧將她力氣耗幹,讓她直接睡了過去。


    這幾天,他都不會迴來,周思而打起精神,幹脆直接收拾了東西,打算住到宿舍。


    不然來迴都不方便。


    她住的還是之前馮桃帶她去午休的那間,房間很空。


    冷海給安排妥當,還特地叮囑,“沒事不要出去晃。”


    他言簡意賅,周思而立刻領會,這樓裏,還住著不少男兵。


    九班也住這樓。


    張博無意間瞧見,她從樓裏走出來,眼睛都撐大了,但到底話到嘴邊什麽都沒說。


    體能訓練和軍事課程,安排的緊密。


    周思而連著五六天,一迴宿舍,都累得汗流浹背。


    秦牧從剛下飛機,就給她打過一個電話,最近都聯係不到人。


    她旁敲側擊的問冷海,也愣是問不出個所以然。


    聯係不到人,她有些急,晚上照例撥號出去,響了許久,那邊接了。


    秦牧聲音還算平靜,“媳婦兒。”


    周思而怔了一下,沒料到他會接,但緊接著就冷著聲,“人找到了?”


    她不高興。


    連個交代都沒有,說消失就消失。


    冷海說,出任務就是這樣,偶爾為了掩藏行蹤,不聯係任何人都是常事。


    但她依舊覺得心裏發空,不安的厲害。


    秦牧頓了一下,“還沒。”


    周思而不吱聲,躺在床上,盯著黑漆漆的天花板。


    部隊裏,已經到了熄燈的時間。


    九點熄燈,多一秒都不可能。


    秦牧正在一間小旅館內,環境簡陋的很,電視機都是那種九十年代的小彩電,就五十一晚的招待所。


    他坐在房間內唯一的一張木椅上,腳下正躺著一個被綁著的人。


    那人露在外麵的皮膚沒一塊好的,渾身是傷,嘴被堵著,正滿臉驚恐的望著他。


    秦牧眼皮都沒動一下,沉聲開口,“想我了?”


    周思而不承認,“沒。”


    她聲音有些悶。


    秦牧沒拆穿,起身將緊閉的窗簾掀開一條縫,外麵空無一物,對麵是居民樓,沒有人盯梢。


    他窗簾放下,隨意問,“睡下了?”


    周思而翻了個身,將被子往上一拽,“熄燈了。”


    他那邊那樣安靜,她想起冷海的話,一時脊背發寒,不再多說,“我等你迴來。”


    電話掛斷。


    秦牧將手機往床上一扔,走過去,盯著地上的人,神色冷硬。


    這人頂多算個小嘍囉,算是外圍,但他見過韓辰。


    周思而這邊,怎麽都睡不著了,坐在木板床上發呆。


    部隊宿舍沒有空調,她坐了一會兒,就覺得熱,起身去外麵走廊,想要用冷水抹把臉。


    但這一層,基本上就是為了文職人員平日偶爾休息用的,晚上根本沒人住。


    外麵的燈還是老舊的聲控燈,時明時暗。


    她住的房間距離水房隔了三間空房,走廊上,隻能聽到她的腳步聲。


    前幾日起夜,都是睡得迷糊,去了就迴來,根本沒空多想。


    但現在她很清醒,明明不該害怕,可這種氣氛,她渾身都緊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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