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人不多,k2路公交屬於觀光車,繞城一圈。


    溫軟一團摔進懷裏,易安站穩,不等她起身,便握著她手,直接往後排走。


    她跟著他,沒再摔。


    車窗半開,晚風徐徐。


    城市燈火,漸次亮起。


    周思而坐在靠窗的位置,往外看,這座城很老,有數千年的曆史,古拙的城牆,斑駁的鼓樓,隨處可見舊時的痕跡。


    易安坐在她身後,風將她的發吹起,落到他臉上,他能聞見她身上的甜香。


    車子開的緩慢,路兩邊打進來的光線,照在臉上,明明滅滅。


    沒有人說話,他們在安靜的品這座古城。


    周思而也很靜,從剛剛一開始的抗拒,到現在望著窗外不發一言。


    車停,有一撥穿著校服的學生上來,三三兩兩,結伴打鬧。


    但無一例外,在看到車後邊坐著的兩人時,俱都靜了靜,一前一後坐著的男女,望著窗外,漫畫中走出來一樣。


    周思而偏過頭看他們,眼眸彎彎。


    易安誰都沒看,就一直靜靜看著她。


    不過十多分鍾,秦牧打來電話,周思而接通,他在那邊,語氣很隨意,“在幹嗎?”


    她頓了一下,看一眼外麵的古城,“公交上。”


    秦牧今連家都沒迴,直接住在部隊,他剛進宿舍,連燈都沒開,一手扯扣子,一手拿手機,聽她溫軟的聲音。


    她離開還不到一天。


    他有一搭沒一搭的問著,不想掛電話,聲音低啞,“下次領你去玩。”


    這次培訓行程安排的很緊,也就剛到這一天有點空閑,餘下幾天,他們都沒空出去閑逛。


    周思而嗯了一聲,望著外麵正在經過的燈街,有些心不在焉,“還有事嗎?”


    秦牧沉默,“沒了。”


    但他不掛,聽著她那邊偶爾響起的細微聲響。


    車子一直前行,停了幾站,再往前,便要經過一條長長的隧道。


    隧道裏,兩邊亮著昏黃色的小燈。


    耳邊有唿嘯的輕風,從隧道穿過,光線陡然變亮,周思而下意識垂下眸。


    易安能看到她抬手遮擋,他眉頭一皺,直接伸手過去,捂住了她的眼睛。


    眼前一暗,她唿吸便也跟著停了一停。


    那群已經安靜下來的學生,瞧見這一幕,眼眸都亮起來。


    他溫熱的大掌,將她眼睛捂得嚴實。


    周思而捏著手機的手一時就有些收緊,那邊秦牧站在窗前,“秦太太,下雨了。”


    她伸手,將易安的的手拿開,微微側過身,“那秦先生,你記得關好門窗,我要掛了。”


    易安聽著她帶著甜味的聲音,手心仿佛還留著剛剛她睫毛輕顫時的微癢。


    手機掛斷,周思而直接起身,要在下一站下車。


    易安跟在她身後。


    身材高大的男人,站在她身側,想讓人忽視都難。


    她板著小臉,微抬著下巴看他,“易少校?”


    不想讓他跟著,要自己迴。


    易安唔了一聲,前麵又一站到,車子一停,她身子一晃,卻很快站穩。


    車門打開,她下車,他跟上。


    燈街的尾端,沿著燈籠一路往前,各色傳統的小吃,熱氣騰騰,叫賣聲此起彼伏,人來人往,熱鬧如舊時集市。


    秦牧這邊,天色陰暗,雨聲作響,他依舊沒開燈,站在窗前,神色緊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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