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裏,周思而幾乎小臉都發白,她扭過臉看車外,由著他俯身過來給她係安全帶。


    學校裏學生三三兩兩,帶著蓬勃的朝氣。


    車子開動,秦牧手搭在方向盤上,聲音很沉,“生氣?”


    周思而沒吱聲,她確實生氣,但她並不想和他說。


    這種無聲的抗議,立刻給了秦牧錯誤的訊號,他唇角地弧度冷下來,“你喜歡他?”


    周思而身子一頓,幾乎立刻,迴頭看他,“我男朋友是沈慎遠。”


    秦牧冷笑,一腳油門踩下去,不說話了。


    她明顯就是因為剛剛他對那男生的態度,而給他擺臉色。


    車子一路往北,拐了幾個彎,周思而看出去,很眼熟,上次他帶她來過的地方,沒有名字,進了大門,裏麵雕欄畫棟。


    她腳步很慢,沒想再和他糾纏。


    他停下,迴頭睨她,“等我抱你?”


    周思而曉得他不是說笑,小臉一板,跟了上去。


    人還不算多,踩在木梯蜿蜒而上時,她開口問他,“這裏是什麽地方?”


    秦牧微頓,“鳳翔閣。”


    他有幾分故意,將人帶來這裏。來這的人都他們這圈子人,即便沈慎遠不常來,也保不準有人會走漏些什麽風聲。


    出乎意料,周思而很安靜,她甚至還抽空給樂娜打了個電話。


    醫院那裏留著的聯係電話是她的,樂娜根本不知道現在情況有多糟糕,她雖然拍戲,但作為新人,根本沒有什麽積蓄。


    手機掛斷,周思而就安靜下來。


    走馬燈下,秦牧手裏酒杯輕晃,抬頭看過去,她垂著眸在發呆。


    脆弱,無助。


    倪派小生唱腔在橫梁上迴響,今日唱的曲目卻又是別樣,周邊幾桌在懶懶地喝彩。


    易安他們不在,沒人敢上前和秦牧搭話。


    從鳳翔閣出來,漫天星光四散。


    秦牧喝了酒,不能開車,周思而往駕駛座上坐好,偏過頭去看他的時候,他忽然就握住她的手。


    她手心有些涼。


    他的眼神在夜色裏灼燙,嗓音低啞,“周思而,別考驗我的耐性。”


    酒氣很濃,但周思而知道,他沒有醉。僅僅是稍稍停頓,她淡定抽迴手,發動車子。


    從章九迴到家,已經很晚,她簡單洗漱,坐在床上蜷膝發了會兒呆,才躺了下去。


    距離獻演地日子越發的近,第二天很早,周思而就到了學校。


    她穿一襲白色長裙,長發鬆鬆地挽起,將小劇場正門推開時,沒料到有人會比她更早。


    舞台上,徐浩顯然也有些吃驚,立馬站了起來,他望著她一步步走過來,竟覺得嗓子都發幹。


    但很快,他垂下了眸,臉色發白。


    昨天那個男人,隻兩個字,就讓他潰不成軍。


    周思而上了台,朝著他看過去,眼眸微彎,剛要開口。


    徐浩就打斷了她,“對不起。”但很快,他望向她,“思而,這部舞台劇我可能不會參加了。”


    他臉色依舊發白,卻朝著她走過去,大著膽子看她好看的小臉,聲音很低,“對不起。”


    周思而臉上的笑意很快就淡下去,看著他,“為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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