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而挺想笑,可她笑不出來。


    她望著他,睫毛輕輕顫著,“原來,在您心裏,我連狗都不如啊。”


    多好笑,曾經如珠如寶的寵愛,眨眼間,就連狗都不如。


    周航正在氣頭上,被她這樣冷嘲,脾氣立馬又衝上了頭,正要發作,那邊床上周淩薇醒了過來,很是虛弱地叫了聲,“爸。”


    周航臉色立馬變了,轉過身撲過去,按下鈴叫完了護士,急著就問,“哪不舒服?”


    吳真蕊也急,圍在另一邊,眼淚汪汪地看著自家女兒。


    護士來的很快,從周思而旁邊擠進去。


    周思而一直站在門邊呢,也沒動,像是個局外人,看著他們圍著周淩薇轉。


    小半個小時,護士檢查完畢,已經無礙,所有人都鬆了口氣。


    周淩薇吃藥自殺,被洗了胃,這會兒臉色都蒼白的厲害。


    護士在安頓著什麽,她隔著周航他們,眼神便冷冷地望向了周思而。


    周思而這會兒很是狼狽,臉上的巴掌印實在明顯。周航用了十成的力道,打的她嘴角都嚐到了鐵鏽味。


    護士退出去的時候,忍不住就看了她一眼,眼眸裏是掩飾不住地訝異。


    屋子裏很快就剩下他們四個。


    周航已經放下心,他指著周思而,命令著,“道歉!”


    周思而抬眸看他,聲音很輕,“我為什麽道歉?”


    周航臉色變得難看,他看一眼床上虛弱地周淩薇,再看一眼,旁邊哭的眼睛都腫起來的吳真蕊,眼皮狠狠跳著,走過去,直接扯住周思而胳膊,將她拖到了周淩薇床前,“你現在還嘴硬,你仔細看看,你把淩薇害成什麽樣了!”


    周思而被周航壓著胳膊,垂眸,望向床上的女人。


    吳真蕊在對麵,咬著唇,紅著眼眶,“思而,我家淩薇吃了一整瓶藥,如果不是發現的及時,恐怕就要沒命了。”


    她說著就低下了頭,後怕般緊緊握住了周淩薇的手。


    周淩薇偏過頭,神色很是黯然,望著周航,聲音很低,“爸,你別怪思而,都是我不好,我惹她生氣了。”


    她還看著周思而苦澀地笑了笑,“對不起,我沒想到會連累你。我就是想,沒了沈慎遠,活著也沒什麽意思。”


    周思而覺得太陽穴,悶悶地跳動。她看著她們,都想給她們鼓掌。


    吳真蕊摸著周淩薇的臉,“你要是沒了,你讓爸媽怎麽活?不就是一個男人,你換一個喜歡啊。”


    周淩薇閉上了眼睛,眼淚流了出來,“可是我沒了他,活不了。”


    周思而手指動了動,打斷她,聲音近乎冷靜,“你們母女倆,都喜歡搶別人的男人嗎?”


    她那樣,突兀地一句,頓時讓屋子裏陷入了沉寂。


    周航臉色緊繃,手幾乎又揚了起來。


    可周思而忽然又開口,她望著周淩薇,“你為了沈慎遠自殺?”


    周淩薇睜開眼,定定地望著她。


    周思而猛地就上前,一把拽住了她輸液的那隻手,毫不猶豫地將針管扯了下來。


    緊接著,在他們的愣怔中,她手使勁地掐在了周淩薇針眼處,一字一頓地問,“我同意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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