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思而不確定她現在是不是清醒,但她身上酒味著實濃重。


    在滿屋子短暫的沉默後,丁野幾乎是炸了一般,衝上前,他那眼神吃人一樣。但誰也沒想到,謝思瑤拽住了他,往前一步,盯著周思而,紅唇輕啟,“你叫什麽?”


    她嗓音已經有些沙啞了,但這模樣,卻仿佛已經冷靜下來。


    周思而眼皮輕輕一跳,不著痕跡的掃了一眼秦牧,才迴答,“周思而。”即使這種情況下,她聲線依舊幹淨溫軟,“既然謝小姐這麽幹脆,那我可以走了嗎?”


    茶幾上放著她的手機,剛剛已經響了兩次。


    謝思瑤沒說話。


    周思而拿起手機,孟婷一個未接,沈慎遠一個未接。


    她偏過頭,彎腰撿起剛剛被謝思瑤拽掉的綢帶,那還是她裙子上的,真正的發帶在易安手上,偏偏這種情況下,她還不能要迴來。


    稍稍停頓,她轉向秦牧,長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今晚如果不是他,她肯定不能全身而退。也不知道,再給他煮碗湯,能不能抵消。


    秦牧與她對視,輕易就能讀出她隱藏在眸底的那點小算計,眼裏閃過微不可察的意味。他掃她一眼,看向楊恆。


    楊恆很快懂得他意思,笑起來,“走唄,難不成還想留下來喝杯酒?”


    周思而很是配合,乖巧的很,微微點頭,轉身就走。


    門一關一合,謝思瑤眼神從緊閉的門上掃過,也不吱聲。丁野看她微腫的臉,眉頭緊緊皺著。


    沒幾分鍾,滿屋子人該玩玩,該吃吃,全像沒事人一樣。旁邊也不知是誰,板著謝思瑤臉看,“嘖,瑤瑤這狠勁!”


    謝思瑤坐沙發上,一把拍開他手,滿臉不耐煩,“滾,不用你管!”


    鬧著玩唄,誰也沒當迴事。


    丁野往謝思瑤身前一坐,手不容分說板正她臉,在她要出口前,先板起了臉,“別動!”


    這會兒已經好一些,幸好不是太嚴重。


    手一鬆,他從茶幾上摸到煙盒,抽出兩支煙,遞給她一支,打火機的火焰搖晃。


    謝思瑤嘴裏叼著煙,湊上前,但煙還沒點燃,火焰忽然滅了下去。


    丁野一把勾住她,在她嘴角狠狠親了一口。


    謝思瑤沒來得及發作,丁野已經退後,看著她,聲音極啞,“別叫,易安會知道的。”


    他們在這邊,沙發背對著酒桌,擋著那邊的視線。


    謝思瑤吞下要叫出口的聲音,看他一眼,若無其事拿過他手裏打火機,自己點燃,然後狠狠吸了兩口,煙霧吐出,指尖的煙頭毫不客氣的朝著他手上按去。


    周思而先去了趟衛生間,將頭發整理好,確定臉上隻剩微微的紅痕,看不出別的痕跡後,她才鬆口氣。拿著手機去前台結了賬,才往之前她們的包廂走去。


    推門進去,裏麵三個人都還在,已經沒人動筷了,顯然在等她。


    孟婷看她,咦了一聲,還沒問出聲,周思而已經開了口,“不好意思,遇見了熟人。”稍頓,她坐下,端起已經涼掉的茶,一口氣喝掉,然後看向導師,“李老師,已經很晚了,要走嗎?”


    李妍看她一眼,起了身。


    旁邊孟婷和李依,有些反應不過來,但也很快起了身。


    孟婷提著小包,笑眯眯的樣,“我去結賬。”


    周思而攔住她,笑了笑,“不用,我已經結了。”


    幾個人一起出去,穿著改良旗袍的服務員正在上菜。周思而眼眸一抬,微微一頓,是秦牧他們那個包廂。


    他們還沒散場。


    她微微鬆口氣,但等到下樓,剛剛放鬆下來的心情,立馬重新緊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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