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進家門,一位身著長裙的金發英國女郎出現在維克多等人的麵前,她叫奧瓦爾,是路易.拿破侖的情人。


    “奧瓦爾阿姨!”維克托對於這位金發女郎並沒有什麽惡意,他禮貌性的打了聲招唿。【注一】


    維克托的招唿讓奧瓦爾有些受寵若驚,她眯著眼睛微笑著說:“小維克托來了!你是準備住在哪裏?”


    “我自己準備在孚日廣場租住一個房間,時間可能不會太久。不過,這不是給我住的而是給莫爾尼叔叔他們的。”


    站在一旁的拿破侖三世開口說道:“維克多,你這次迴來帶了多少錢?”


    維克托愣了愣說:“隻有10萬法郎,剩下的都儲存在法蘭西銀行。你想幹嘛?”


    “雖然說起來有點丟人,但是你能不能借我5萬法郎!”拿破侖三世有些不好意思的說。


    “父親,你可是帶了300萬法郎來的,結果還沒兩個月,你告訴我錢全沒了!”維克托震驚拿破侖三世的花錢速度。


    “不是沒有了,我的錢有一部分購買幾套房子,一部分償還外債。剩下的一部分不是被法蘭西銀行套住了嘛!”拿破侖三世有些尷尬的說:“所以你也不用在特意出租房子。”


    維克托沒有想到現在的拿破侖三世就生出了地產興邦的理念,但是有轉念一想他欠下來維克托的心裏總有一種爺賣崽田不心疼的感覺,他眉頭微皺道:“這兩個月,你欠下了多少外債?”


    “你知道,這兩個月我要打通關係,發動輿論宣傳、舉辦各種宴會,外加上我還要聯絡當年第一帝國忠心耿耿的將領後代。零零總總一共花去了我將近30萬法郎。然後你也知道我需要一個住所,巴黎房價又那麽貴。光是孚日廣場的這幾處地產有花費了我將近100萬法郎左右........”拿破侖三世一件件的將這裏這兩個月的財務狀況說給維克托聽。


    “你帶著300萬法郎進入巴黎,2個月的時間就欠下了將近7萬法郎的外債!”維克托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已經盡量高估了拿破侖三世的揮金如土的能力,臨行前特意讓他攜帶了將近300萬法郎的銀行債券,相當於0.876噸黃金,結果拿破侖三世僅僅用了不到兩個月的時間花完了。


    拿破侖三世反駁道:“沒有,銀行裏麵大約還有將近100萬法郎。但是,你也知道現在六月之後巴黎徹底戒嚴,為了防止擠兌,法蘭西銀行連我們都不能兌換。”


    “阿爾弗雷德!”維克托叫道。


    “少爺!”阿爾弗雷德有些不情願的打開了皮箱,皮箱中出了來自法蘭西銀行的債券之外就是來自不列顛的紙幣英鎊。


    1848年的不列顛早已是金本位製度的國家,不列顛以其龐大的黃金儲備支撐著英國紙幣的發行。英鎊在這個時期一直處於一種恆定的狀態,平均一英鎊相當於二十五法郎。維克托在臨行前將10萬法郎全部兌換成紙幣英鎊將近4000英鎊的紙幣存放在維克托的箱子中,每張英鎊的麵值都是100。


    阿爾弗雷德清點出28張100麵值的英鎊交給拿破侖三世說:“這些應該可以還清你欠下的債務了吧!”


    拿破侖接過2800英鎊後將一串幾把鑰匙送到維克托的手中道:“這是孚日廣場的兩把鑰匙,你就住在我們樓下。有空的話,記得多和隔壁雨果的女兒多走動。”


    拿破侖三世給了維克托“你懂的”眼神,維克托結果鑰匙後認真的說:“你對這次的競選到底有多大把握!”


    看著維克托認真的眼神,路易波拿巴同樣也認真了起來,他握緊拳頭說:“這次競選,我的勝算大約在5成左右。因為卡芬雅克這個蠢貨已經為了掃平了一條通往總統的道路。這段時間,我聯係了第一帝國依舊忠於波拿巴家族的成員,還有我叔叔那一脈。外加上共和派一個月前的愚蠢行為,我認為我的勝算有一半多。”


    拿破侖三世像一隻隨時準備戰鬥的公雞,他鬥誌昂揚的看著維克托說:“不過,我現在需要一筆資金。一筆能夠將我的聲音傳達到整個巴黎的資金。秘書處【標注3】也需要錢,小廣告也需要錢。”


    隨後又苦澀的說:“但是,我已經沒有錢了。”


    維克托有氣無力的說:“還需要多少錢?”


    拿破侖三世就像一個無底洞一樣吞噬著維克托僅有的資金,但是哪怕明知道拿破侖三世是個坑,維克托也不得不用錢將坑填滿。


    “最好是有多少就給多少!”


    “阿爾弗雷德,將全部的錢都給他!”維克托仿佛被抽空了所有的力氣說。


    “少爺,這是我們最後的錢了。”阿爾弗雷德顯然有些不願意。


    “給他。”維克托將阿爾弗雷德手中的最後一摞錢交給拿破侖三世道:“這十萬法郎全部用來做宣傳,確保每一條街道都要貼上.【注二】”


    拿破侖三世也知道維克托快要上軍校了也需要錢,他還給維克托道:“我不能要,你需要一些錢來打通軍校的關係。”


    “隻要你能成為總統,我們就可以翻身了。”維克托將錢又推給了拿破侖三世。


    .......


    就在兩位拿破侖推諉之際,雨果家也進行了激烈的談論。


    閑來無事的雨果饒有興趣的聽阿黛爾與維克托相遇以及維克托的吹牛以後,大笑道:“他真是很有誌向的啊。”


    “女兒,你對波拿巴議員家的那個小子怎麽看?”


    阿黛爾沒想到雨果會問這個問題,她愣了愣說:“他是個不按照常理出牌,怎麽說呢?他並不像巴黎紳士一樣,也沒有因為父親你的名字而憧憬。我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痞氣,是個很有意思的一個人。”


    好奇是女人陷落的征兆,雨果突然意識到自己家的這顆小白菜很可能會被隔壁波拿巴家的小鬼給拱走,但是他並不像普通父親一樣對於女兒的婚姻大事進行過多的幹涉,他更喜歡順其自然。


    “阿黛爾,你能這樣我很高興!”雨果用慈愛的眼神看著阿黛爾道:“自從你姐姐去世之後,你對仿佛對什麽都沒有興趣,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我對你過於嚴厲的還是什麽。”


    “父親,我隻是.......”


    “多與他接觸吧!即使你們成為不了別的,你們還可以成為朋友!”雨果哈哈大笑。


    “父親!我現在還沒有考慮那個事情!”阿黛爾的聲音漸漸細如蚊蠅。


    “放心,波拿巴家的那個小豬仔想要這樣就拱了我的女兒哪有這麽美的事。”


    ps:這個時期,雨果與拿破侖三世的關係不錯。大選的時候,雨果將票投給了拿破侖三世。


    注一:對於法國人來說,情人簡直是再正常不過的一件事,不管是情婦還是情夫。情人甚至是家庭的一份子,比如說路易十六的王後,瑪麗王後的情人,瑞典貴族費森(有翻譯是菲爾遜),甚至在路易十六的麵前多次和瑪麗王後一起秀恩愛。當然,費森還是很忠於路易十六的,在路易十六被囚禁的時候,費森冒著被殺頭的風險,費盡心機的幫助國王出逃。


    注二:當時法國巴黎大選,除了報紙就是四處貼小廣告宣傳。


    注二:拿破侖三世在巴黎期間組建的組織,專門處理宣傳之類的事。秘書處在拿三成為總統的時候擔任與下層軍官聯係的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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