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矗,如果我出國,你要怎麽辦?”約會場所從club到奶茶店,因為這裏更方便談心。


    “留學啊?去哪兒?”齊矗問。


    “澳大利亞?”李瑤迴答的小心翼翼。


    “學習怎麽剪羊毛啊?在國內一樣可以學的嘛。”齊矗沒有正麵迴答。


    “我說認真的。”李瑤說。


    “我家什麽條件你知道,跟著你去肯定不可能,你要非去不可那就異地著唄,能處什麽樣就是什麽樣吧,未來的事兒誰也說不好。”齊矗心裏有些失落但是並未表達出來。


    “你永遠都是一副不在乎的樣子,隨你吧!”李瑤對齊矗的反映很失望。


    “我不在乎?上次一起吃火鍋的時候我表達過自己想法了吧,我有計劃著和你哪怕考的學校離得近一點也好,但是你現在和我說你要去澳洲,你告訴我我怎麽跟著你去?遊過去麽?”齊矗被李瑤的話說的有些不痛快。


    “但是有些事不是我自己能決定的,我的成績能不能考上本科都是個未知數,我爸正在給我聯係學校,至於到底能不能去我也不知道,就是想先和你打個招唿。”李瑤說完猛吸一大口奶茶,因為咽的急嗆的直咳嗽。


    齊矗見狀沒再多說什麽,隻是起身去拍李瑤的背,李瑤鬧別扭的躲開身體,不讓他觸碰自己。


    約會不歡而散,李瑤迴到家就開始和父母鬧別扭,本來就是不想出國的,現在見齊矗是這種情況,李瑤清楚,齊矗的家庭條件很一般,根本無力支持他出國留學,就算生活費能夠自己打工賺,但是學費這筆開銷根本對他的家庭來說也是天文數字。


    “我是一定要出國才行麽?就算考不上本科,我讀個專科不行麽?你們就那麽放心我把一個人放在國外是麽?我英語什麽水平你們都知道的!”李瑤不敢直接向她爸李淙抗議,隻能偷偷把她媽叫到自己房間小聲的說。


    “媽也不想你一個人在外麵,但是這是你爸的決定,你也知道,咱們家大事小情都是你爸做主的,媽就是再心疼你又有什麽辦法呢?”李瑤媽媽語氣中也盡是無奈。


    李瑤看著自己母親為難的樣子,深知再多說也沒用,因為她知道,從小到大家裏的事情都是父親李淙說的算,李瑤的父母是大學同學,母親是從農村考出來的,家裏一共六個孩子,她是最大的那個,條件艱苦,連學費都是自己打工賺的,當初兩人要結婚的時候,全家除了李淙的姐姐李靜之外都不同意這門婚事,不過好在李淙堅持到最後,還是把她娶迴了家。


    之後在姐夫陸鵬的扶持下,李淙的事業慢慢起步,她就索性做起了全職太太,漸漸的在家裏說話就沒有什麽話語權了,畢竟李淙對她們家的幫助不小,弟弟妹妹的學費生活費都是他們一直在承擔著。


    李瑤不忍心再讓母親為難,沒有再多說什麽,母女倆就這樣安靜的坐著,心裏都有自己的無奈。


    同樣無奈的還有齊矗,迴到家看著又喝的爛醉的父親還有罵罵咧咧的母親,心裏不禁一陣酸楚,齊矗的性格叛逆,從小是在父親的棍棒下長大的,父親是機械公司的普通職工,收入有限,母親每天早出晚歸的在市場支著一個餅攤幫忙補貼家用,和李瑤家比起來,齊矗家確實條件很艱難。


    “才會來,都幾點了,吃飯沒?”齊矗媽趁著罵齊矗爸的空餘時間問了一句。


    “吃過了,我爸咋又喝成這樣了?”齊矗說。


    “總在外麵吃,家裏有多少錢能供起你這麽花的,和你爹一樣!”齊矗媽的話中透露著強烈的不滿。


    “媽~”齊矗也是很無奈。


    “天天變著法兒的做夢,花了一千多塊請一個八百年不聯係的小學同學吃飯,說是有什麽賺錢的門路,我看就是個騙吃騙喝瞎忽悠的,沒個好了這是,這個家早晚得散!”齊矗媽一邊罵著一邊狠狠的踹了齊矗爸一腳,齊矗爸疼的一哆嗦,立馬張口大罵。


    “你個臭娘們兒!敢踹老子,你給我等著,你等老子發財的,非休了你不可!”


    “你發財休了我?那你可趕緊休,別耽誤老娘找更好的!沒啥本領一天就知道做夢,呸!虧你說的出來!”


    齊矗站在原地看著互相咒罵的父母,這已經是家裏司空見慣的情景了,無奈的抓起書包,到了樓下還是能聽到激烈的對罵聲,又是一個要在網吧熬過去的夜,齊矗麵對著玩的有些膩了的槍戰遊戲,突然之間感受到了自己和李瑤的差距,兩個人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怎樣才能永遠在一起呢?


    電話響起。


    齊矗:“喂~”


    李瑤:“怎麽這麽吵,你沒在家裏麽?”


    齊矗:“包夜。”


    李瑤:“又包夜,齊矗,你一天就沒點別的追求麽,除了玩遊戲別的啥都不想做?”


    齊矗:“我本來不就是這樣的麽,以前也沒見你這麽反感,現在覺得看不慣了?”


    李瑤:“你說的這是屁話,齊矗你怎麽迴事,幹嘛說話一直陰陽怪氣的!”


    齊矗:“李瑤,如果你真的去留學,我們就分手吧。”


    李瑤:“······”


    齊矗:“咱倆本來就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哦對,唯一的相同點就是都是學渣,不過你是個有家裏罩著的學渣,我是個一貧如洗的學渣,你說咱倆是不是兩個世界的?”


    李瑤:“你幹嘛說這些,我又沒有嫌棄過你什麽。”


    齊矗:“但是我嫌棄我自己,李瑤,你知道麽,每次約會吃飯之前我都格外的忐忑,我是個男人,不能讓你花錢,但是我的家庭不允許我像仲涵一樣,一頓火鍋兩千多掃個碼就付了,我們約會的錢都是我不吃午餐攢下來的。這樣的我怎麽照顧從小就嬌生慣養的你?我想給你最好的,但是我沒有那個能力。”


    聽齊矗這樣說,李瑤不知道應該怎樣迴答了,其實李瑤又何嚐不了解齊矗的難處,所以每次兩個人一起吃飯李瑤都會選擇花費較低的地方,而且她也堅決反對每次都是齊矗請客,理解齊矗的不易,卻不知原來他心裏有這麽多苦衷。


    李瑤:“齊矗,我擁有的一切未必是永恆的,你沒有的東西也不會永遠得不到,努力會改變一切,我相信你以後一定會飛黃騰達的,也一定能把我照顧好!”


    齊矗:“夢想和幻想是兩迴事,我這個成績,上大學都費勁,能有什麽大出息,所以就按照我說的,如果你去留學,我們就分開吧。”


    齊矗說完不等李瑤迴話便掛斷了電話,李瑤握著手機,心裏百感交集。


    不想吃辣的李瑤,被自己父親強行點了麻辣鍋底,蘸料不管怎麽調,都不再是她想要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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