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迴在竹椅上躺了片刻,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起身拍了拍衣服離開竹椅,突然聽到一個威嚴冰冷的聲音響起:“誰在竹海?出來!”沈星迴有種做壞事被人抓包的尷尬,正準備直接離開,感覺自己被一道比自己修為高很多的氣機鎖定了,也不敢再輕易亂動。


    沈文遠在竹林裏漫步,迴憶起教兒子練劍的日子,心頭微微有些苦澀,這臭小子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也不迴來看看自己。正要舞劍一番平複自己的心緒,就察覺到竹海裏多了一道不屬於懸劍峰的氣息,以為是哪位賓客不小心誤入竹海,然後感應到那人修為已是合體,立刻知道對方不是誤入竹海,於是氣機鎖定了那人,準備一有不對就直接出手。


    沈星迴感應到鎖定自己那人已經來到離自己不遠的地方,忙朗聲解釋:“前輩,我無意打擾,隻是在這睡了一覺,發現天黑了。”


    文遠在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就愣在了原地,語氣不可置信地說:“星迴?是你嗎?!”


    沈星迴一聽那人喊出的聲音,就猜到來人可能是沈文遠,猛然轉身看向距離自己不遠的人,沈星迴看到一個眉目疏淡,眼神凜冽的中年修士,隻見那人雙眼微微顫抖,提劍的手也在輕微顫抖,雖然那人沒有笑容,但這些細微的動作足以見那人心中的激動。


    沈星迴心頭湧上一股濃濃的思念,他知道是原主的記憶在影響著他,他不由自主喃喃道“父親。”


    沈文遠飛快的朝著他飛來,一把擁住沈星迴,用力的抱著,生怕自己是幻覺,一放手自己的兒子就不在了。沈星迴被沈文遠抱的緊緊的,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父親的懷抱,有點手足無措的呆立在原地。


    片刻,沈文遠感覺到了沈星迴的僵硬,才緩緩放開手。打量著眼前多年不見的兒子,隻幾十年不見,兒子已經長得眉目溫潤,一身白衣把他的溫潤氣質體現的淋漓盡致,越發像亡妻,文遠感慨地說:“你我父子一別數十年,你好好的就好,也成大人了。”


    沈星迴在沈文遠的注視下,心頭有點忐忑,還好之前的暗示作用還在,沈星迴對著文遠尷尬的笑了一下:“父親,我本來和陵遊商量著要給你個驚喜的,但是我在這睡過頭了。”


    沈文遠笑著坐在了竹椅上,拍了拍旁邊,示意沈星迴也坐下,麵色古怪的說:“你從小就愛來這裏睡覺,怪不得我提前退出宴會時,陵遊在那裏再三勸說。”話音一轉,奇怪的詢問:“你和陵遊的關係什麽時候變得這般好了?”


    沈星迴坐在竹椅上,手指輕敲扶手笑著說:“我已經向陵遊認真道歉過了,父親,以前是我不懂事,任性妄為,讓你和師父擔心了。”


    沈文遠看著一臉平靜的沈星迴,眉頭卻悄悄的皺了一下,接著又平靜地問:“你在荒淵如何出來的?我雖然找天機老人為你算過一卦,但是也隻是得知你無恙,後來要不是陵遊帶迴你的神識玉簡,我都準備進荒淵去尋找你了。”


    沈星迴麵色不變,心頭卻是一跳,果然,就知道要問這個。沈星迴就把在荒淵發生的事情除去月灼,包括荼靡的存在都大概說了一下,最後一臉僥幸地說:“多虧了荼靡帶路,不然我也出不來。”


    沈文遠聽完沈星迴這一路危機四伏的日子,關切的看著沈星迴說:“你平安歸來就好。”


    沈星迴點頭,開心的站起來說:“父親,我現在已經是合體修為了,沒有丟你的臉吧。”


    沈文遠看著孩子氣的沈星迴,無奈的說:“你都合體修為了,還怎麽丟臉?再快些你都要追上我了。”


    這一夜,沈星迴和文遠一起聊這段時間的見聞。天亮以後,沈文遠拍了拍沈星迴的肩頭說:“星迴,你既然迴來了,一會拿著我的手令,帶著你朋友住到懸劍峰來。”經過一夜的時間文遠已經能接受沈星迴要當個散修這件事情了,畢竟兒子還是那個兒子,是不是長風宗弟子也沒那麽重要了。


    沈星迴卻是有點猶豫的說:“荼靡他……”


    沈文遠知道沈星迴擔心荼靡被人看穿身份,畢竟它來自荒淵,他淡淡的說:“無妨,在這長風宗我還是護得住它的。”


    沈星迴得到自家父親的保證,才笑著說:“那我就抱好父親你的大腿了!”說著接過沈文遠手裏的手令,飛快的跑了出去。


    沈文遠看著跑遠的沈星迴卻是笑容慢慢的變淡,然後看著遠處已經是個黑點的沈星迴喃喃自語:“星迴,真的是你迴來了嗎?”


    沈星迴出了長風宗就直接迴到客棧,一進到房間就被兩個眼圈黑黑的兩人嚇了一跳,忙開口問:“鶴川,你們一晚上做賊去了?”


    鶴川看到沈星迴迴來,就像看到救星一樣激動的跑了過來,一把拽住沈星迴的衣服控訴:“荼靡他不睡覺也不準我睡!我都快困死了!”


    荼靡跑到沈星迴身邊委屈巴巴的看著沈星迴說:“我以為你不要我了,我害怕!”


    沈星迴才想起來荼靡從離開荒淵後一天都沒有離開過自己,瞬間有點愧疚,撫摸著荼靡的腦袋說:“是我不好,不該一晚上不迴來,對不起,荼靡。”


    荼靡悶悶不樂的點頭表示原諒沈星迴,沈星迴這才帶著兩人離開客棧迴長風宗。鶴川一聽可以和懸劍修士住在一個屋簷下,瞬間激動的大喊:“沈星迴,你就是我的神。”


    沈星迴一個踉蹌,忙一把捂住鶴川的嘴巴,看著周圍目光詫異的人群,感覺自己直接原地社死。於是直接捂著鶴川的嘴拖著他,一口氣飛入長風宗飛進了懸劍峰,現在懸劍峰客堂才放開鶴川的嘴巴。


    鶴川長吸了一口氣,才感覺頭沒那麽昏了,沒好氣的說:“星迴,你是要殺了我吧,差點捂死我。”


    沈星迴尷尬的笑了笑,嘴巴卻是沒有放鬆,沒好氣的道:“捂死你最好!”


    鶴川嘿嘿一笑,打量著自己的房間,滿意的點點頭。這時候就聽到一道威嚴的聲音傳來:“這兩位就是星迴的好朋友鶴川和荼靡吧?”


    鶴川看向聲音的源頭,就看到一個墨色衣袍的中年人正看著自己和荼靡。那一身的劍氣縱橫,整個人站在那裏就要宛如一把利劍一般讓人不敢直視。鶴川大喜的上前行禮,激動的說:“文遠修士你好,我是鶴川,久仰大名。”


    沈文遠點點頭,語氣如常嚴肅的說:“星迴已經和我說了,你想要學劍?”


    鶴川瘋狂的點頭,沈文遠看著自己兒子這個朋友,也是難得溫和的說:“修劍非一日之功,你住在懸劍峰這段期間我會盡力教導你,你能領悟多少就看你自己了。”


    鶴川大喜過望,瘋狂的點頭。他本來以為沈文遠能指點自己幾句就已經很好了,沒想到人家居然願意教導自己。知道這肯定是沈星迴的功勞,對著沈星迴也是感激的一笑。


    沈文遠看向荼靡,荼靡卻是認真的對沈文遠行了個晚輩禮說:“大叔你好,我是荼靡。”


    “大叔?”沈星迴和鶴川被荼靡的稱唿搞得有點愣神,鶴川是被荼靡的勇氣震驚,沈星迴看著同樣愣住的沈文遠,就笑了起來,調侃的說:“父親,你怕是從來沒人這樣稱唿過你吧。”


    沈文遠看著眼前這個鳥兒,看著一個鳥兒叫自己大叔,確實是人生難得的場麵。沈文遠盡力讓自己顯得不那麽嚴肅,笑了一下:“嗯,隨它叫吧。”


    荼靡不知道幾人為什麽有那麽奇怪的反應,無辜的說:“沈星迴,不是你說的,人族的中年人就叫大叔嗎?”


    沈星迴拍了拍荼靡的腦袋,笑著說:“嗯,對,就叫他大叔。”


    沈文遠看著沈星迴和兩個朋友的相處模式真的很自然,也是微微一笑,點頭表示同意。


    長風宗主得知事情後也隻是讓沈文遠為了堵住悠悠眾口,對外宣稱這是在外麵認的義子。接下來的日子,沈星迴就以沈文遠幹兒子的身份在懸劍峰修煉和煉丹,鶴川沉迷於練劍。沈星迴得知師父木槿被派去駐守魔域戰場百年後,就經常帶著荼靡往返於長風宗和魔域戰場木槿處。


    木槿重見沈星迴自然也是少不了一番熱淚盈眶,但是在得到沈星迴贈送的丹道典籍後,整個人都投入煉丹大業中,傷感的時間也就少了很多。


    沈星迴時常帶著荼靡在中州域閑逛,兩人來到了中州域的極寒之地看所謂的星落。一個裹成粽子的人肩頭站了個裹成粽子的鳥擠在人堆裏,荼靡抱怨道:“沈星迴,你有病吧,我怕冷是因為我是個動物,你一個合體期修士也裹成這樣是什麽意思!”


    沈星迴懶洋洋的說:“人也是動物,再說你都裹起來了,我不裹多尷尬。”


    荼靡無奈歎氣,這幾年下來,它算是看清楚沈星迴了,這就是個當凡人當的開開心心的神經病,出門能坐馬車的絕對不飛,對!就是沈星迴故事裏的那種神經病。


    這時人群的前麵傳來驚唿聲:“快看!星落開始了!”


    沈星迴抬頭看向夜空,隻看到了滿天的星在飛落,喃喃道:“流星雨?”。荼靡則是瘋狂的拍打沈星迴的衣服大吼:“沈星迴,快看,真的好美,好美!”


    沈星迴看著無數墜落的星光,眼睛有了一些溫熱,揉了揉荼靡露再外麵的腦袋,溫柔的說:“確實很美麗。”


    星落結束後,沈星迴帶著荼靡坐上之前購買的馬車上,在路上他問荼靡:“你還有哪裏想去嗎?”


    荼靡在溫暖的馬車上翻了個身子,想了想說:“好像有點名氣的地方我們都逛過了,要不我們迴去長風宗,你修煉吧。”


    沈星迴卻是搖搖頭,無奈的說:“我現在的修為要看機緣和頓悟才能突破了,苦修是沒有意義的。”


    荼靡想了想說:“要不我們找些遺跡看看能不能尋到什麽機緣?”


    沈星迴皺眉,想了想問:“你是月灼心頭血所化,你能感應到月灼尾巴的氣息嗎?”


    “額……怎麽說呢?主人能感應到千裏的範圍,我就隻能感應到百裏的,這樣解釋你懂吧?”荼靡無奈的歎口氣說。


    沈星迴點點頭,想了片刻說:“那我們就先看哪裏有遺跡或者秘境開啟,我們就去哪裏,一邊尋找進階的契機一邊尋找尾巴。”


    荼靡點點頭,知道這是最好的辦法。


    沈星迴拿出神識玉簡聯係文遠:“父親大人,近來過得怎樣?我想問下最近有沒有哪裏的秘境開啟?我想去尋找突破機緣?”


    須臾,沈文遠的迴複就過來了,低沉的聲音透著些無奈:“星迴,你這稱唿每次都在變。不過最近沒有什麽秘境開啟,但是聽說天一劍宗所屬的木之森林有木靈寶現世,你可以去看看。”


    “謝謝父親大人,我去看看就迴家!”沈星迴笑著傳訊過去。經過這幾年的相處,沈星迴從一開始的手足無措到現在的貼心軍大衣,他已經把沈文遠當自己的父親了,他在沈文遠身上得到了自己從來沒有體會過父愛,沈文遠會關心自己吃的怎麽樣?有沒有什麽好玩的……對自己有足夠的信任和尊重。相對的他也想要成為一個懂事又貼心的兒子。


    沈星迴找了個客棧把馬車寄放在那裏,就帶著荼靡飛向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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