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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沛遠從小生長的環境,受到的教育,讓他對人常懷著一顆警惕之心,所以在聽到白童惜說阮眠不會對她見死不救的時候,他露出了不讚同的神色。


    這倒不是在針對阮眠,而是在針對白童惜身邊除了他以外的所有人!


    “你這個女人就是心大,小心哪天被人賣了,還替人數錢。”他說。


    白童惜覺得孟沛遠這話說的,明顯就是還對阮眠有偏見。


    先別說阮眠媽媽和孟沛遠爸爸沒什麽,就是真的精神出軌了,那阮眠本身也是無辜的,孟沛遠何必總是揪著她不放呢?


    雖然很不想發生爭執,但白童惜還是忍不住說:“我覺得……是你太小肚雞腸,斤斤計較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聲音極小,透著一股底氣不足,但孟沛遠卻是聽到了,不由低下頭,壓低一分聲線問:“你是在說我的壞話嗎?”


    白童惜觀察了下他的臉色,見有些青黑,不禁撇了撇嘴:“你不是已經聽見了嗎?還問?”


    就在孟沛遠眸色加深,欲要低頭懲治她這張不乖的小嘴之際,白童惜忽然攔腰抱住他,將臉埋進了他的胸膛,輕聲細語的說:“孟沛遠,我這次能順利脫險,說什麽都有阮眠的功勞,如果沒有她給你通風報信的話,我可能已經被人玩死了,你覺得比起對她的厭惡,對她的感激不應該更多一點嗎?”


    雖然中間有喬司宴幫忙,但這話落在孟沛遠耳裏必定是火上澆油,她就不自討沒趣了。


    他的小女人,現在使起苦肉計來那是一套一套的了。


    以為抱著他,細聲細氣的說話,他就會原諒阮眠母女了是不是?


    center/center孟沛遠冷哼一聲,一手環住她的雙肩,先揩了兩把油,才說:“我當然應該感激她,說吧,迴國後想要我送她什麽?”


    白童惜怔了怔後,抬起頭來,有些詫異的問:“你說什麽?”


    “我說,迴國後,應該送她點什麽,以表達我對她的感激,不過我看以她目前的生活狀態,送錢應該是最實惠有效的。”孟沛遠話到最後,隱約透露出一副施舍的口吻。


    白童惜難以置信的看著他,是的,就算他現在將她擺到了和他齊平的位置,可對待她的朋友,他仍然抱著像以前那樣不夠友善,不夠平等的態度!


    她忽然覺得有些心冷,如果他們兩人真的打算重來一次的話,那麽尊重彼此的朋友應該是最基本的了吧?


    可別說是阮眠了,就連宮洺,大概也會受到孟沛遠的冷嘲熱諷。


    “你怎麽了?”見懷裏的小女人突然失了聲,孟沛遠忍不住伸手輕輕捏了下她的小臉,熟料下一秒,他的手卻被拍開了。


    這讓孟沛遠感覺心被刺了下,她剛才那樣的舉動和神情,就像是在拍打一隻惱人的蟲子。


    “你到底怎麽了?”他的聲音又一沉,異常英俊的臉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威壓,他可不認為她這次是在跟他鬧著玩。


    白童惜心頭既是失望,又是局促,她並不想因為這些事破壞了他們重逢的喜悅,但恰恰是這些事,造成了他們以往婚姻一次又一次的爭執。


    現在擺在她眼前的,隻有兩條路。


    一是跟孟沛遠打個哈哈,順著他的思路說下去,給阮眠謀求到一些可觀的報酬。


    二是跟孟沛遠說清楚,讓他別仗著自己有幾個臭錢就對她的朋友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態,她看著不爽。


    二選一,一個是能和平化解矛盾,另一個是促使矛盾升級,沒準兩人還會落得不歡而散的下場。


    但,如果不能堅持自我的話,人生還有什麽意義呢?


    思及此,白童惜從孟沛遠懷抱裏退了出來,站直,眸光筆直的說:“孟沛遠,雖然我不是阮眠,我的想法代表不了她的想法,但我還是要跟你說幾句。”


    孟沛遠眼底閃過了一道冷芒,他可以理解為,她是為了阮眠,才退出他的懷抱的嗎?


    麵上,他點了點頭,雙手背在身後,牢牢的攪在一起,以防自己真的一個氣怒,掐死這個沒良心的小女人:“你說。”


    在他氣場爆棚的注視下,白童惜有些不自在的說:“我不認為阮眠是個貪圖錢財的人,因為她從來沒有利用過我孟太太的身份,為她謀求過什麽利益,相反,她在經過你們父母一事後,對我的態度變得若即若離起來,我覺得,一個貪圖錢財的人是不會這樣的!”


    孟沛遠清沉嗓音響起:“所以呢?”


    白童惜深吸一口氣,一鼓作氣道:“所以,我想告訴你的是,你別覺得送錢就是一種感激,也許在阮眠想來,我們是在侮辱她呢?


    我能想象她當時打電話給你時的那種心情,一定是著急又猶豫,因為她平常根本就不想聯係你,但最終為了我的小命著想,她放下了芥蒂,主動打電話給你。


    你要是拿著一遝錢或者一張卡去感激她,沒準性質就變了,可能她還會誤以為,是我把她當成了那樣的人。”


    聽完她的話後,孟沛遠沉鬱的俊臉似是緩和了下:“原來,你在意的是這個。”


    “我當然在意這個了!”白童惜被他漫不經心的語氣氣著了,覺得他還是不懂她的想法。


    看著她氣嘟嘟的小臉,孟沛遠反而笑了:“我知道了。”


    白童惜滯了滯,將信將疑的看著他:“你真的知道了?”


    孟沛遠緊跟了一句:“嗯,我知道了原來我的孟太太,一直戴著有色眼鏡看我。”


    白童惜瞪圓了雙眼:“我什麽時候戴有色眼鏡看你了?”


    “就剛才!”孟沛遠批判了句後,恢複冷靜的說道:“我說給阮眠送錢,是因為我知道她最近生活有困難,錢對她跟她剛做完心髒手術的孩子來說,是最實惠有效的,尤其是自打她把咖啡店盤給你湊手術費之後,降級成了你的員工,拿著幾千塊錢的固定工資,在吃飽穿暖的前提下,還要給她的孩子買營養品和藥品就更困難了,我說的,可有錯?”


    “沒……沒錯。”白童惜瞠目結舌,怎麽他對阮眠和阮綿綿的情況了解得這麽清楚,甚至比她都要清楚!


    記得阮眠在短信裏跟她說的是,阮綿綿術後的恢複情況很好,而她也信以為真的以為阮綿綿不需要後續的相關治療,完全沒有想過阮眠會隱瞞她,默默的扛下這麽多的費用!


    白童惜一個心虛的眨眼,就被孟沛遠給看出來了:“看樣子你還不知道她們的近況?身為阮眠最好的朋友,嗯?”


    白童惜有種玻璃心碎了一地的感覺:“……我說過的吧?自從她媽媽和你爸爸的事東窗事發以後,她對我就不像往常那樣有什麽說什麽了!


    不過令我沒想到的是,你這人看起來冷血,實際上還蠻熱心腸的嘛,居然會去調查阮眠的生活狀況,看來剛才是我小肚雞腸了,你是真的想幫她。”


    白童惜話到最後,整個人都不自在了。


    虧她剛才還一腔熱血的教育孟沛遠,結果卻在他的“鐵證”麵前變成了一個啞巴,真是丟臉!


    熱心腸?


    孟沛遠險些笑出了聲。


    他調查阮眠,可不是這幾天的事,而是得追溯到白童惜跟他從民政局辦完離婚出來的那一天,他就立馬讓人著手去查了!


    畢竟沒了白童惜做擋箭牌,他想怎麽報複阮眠,還不是動動嘴皮子的事。


    但調查過後,他發現阮眠的生活狀況已經夠糟糕的了,再慘不外乎是要了她的命,他不喜歡阮眠,但也不至於要了她的命,於是這件事在他沒想好之前,就一直這麽拖著。


    沒想到最後拖著拖著,反而被阮眠將功補過了,他現在再去找人家的麻煩,從情理上就說不過去。


    白童惜此時已經陷入了檢討當中:“孟沛遠,都怪我用慣性思維想你,才會誤會你的,要罵要罰,都隨便你。”


    盯著白童惜那張越埋越低的小臉,孟沛遠唇線一彎,說:“我不罵你,也不罰你,因為我覺得孟太太剛才說的話,很有道理。”


    白童惜愣了愣,像是聽不明白他的意思。


    孟沛遠的唇線隨即彎出了一個狡猾的弧度:“既然孟太太不希望我送錢侮辱了人家高尚的情操,那我就不送錢了,改送一盆花或者一袋水果好了。”


    “哎呀,你別這樣說啦!”白童惜嚇得趕緊摟住他的手臂,輕輕搖了搖:“花跟水果她家都不缺……”


    “噢~難道高尚的阮女士,缺的是一個男人嗎?”孟沛遠故意誇張的說著:“先說好,送男人的想法你可別打到我身上來,我消受不起!”


    白童惜被他賤賤的語氣弄得想打人,但誰讓她先小人之心的呢?


    她隻能耐下心來,繼續哄道:“聽說現在小孩子的營養品,稍微好點的,都很貴耶,再加上阮綿綿還要吃藥,肯定是貴上加貴,我說……你能不能從經濟上給她們減輕負擔呀?”


    孟沛遠挑了挑眉:“你不是不希望我用錢去侮辱你的朋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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