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氣,冷一陣熱一陣的。屋裏眾人都沒有說話,既然是曹青槐決定的事情肯定有她的道理。可是隻有她自己知道,潛意識裏,她其實和董征一樣,也想知道崔乃庸身後的秘密,倘若崔乃庸的存在人盡皆知,隻怕會有其他勢力來搶,以她現在的能力,想護也是護不住的。


    崔府的錢財曹青槐倒沒有興趣,她有興趣的是當初虞太妃為什麽需要那把鑰匙,那鑰匙裏藏著什麽?二十年前崔府的事情在史書上也隻是寥寥幾筆,崔府的家主通敵賣國,導致闔族被滅,幾乎是斷了根了。可是,這後麵的事實到底是什麽?無人說得清。


    雖然史書上記載得不多,但是民間不少雜書上都寫了崔家雖然被抄家滅門了,但是卻藏著幾乎可以和國庫比肩的銀錢,數目之眾,讓人歎為觀止。所以就算崔家闔族都被抄家了,還引得不少人上門尋找線索。全網 .


    曹府如今的困境是因為一座虛無的金山,所以才引得吳王的覬覦,與崔家何其相似,火光電石之中,曹青槐隱隱之中竟然覺得兩者有些關聯。按理,曹家隻是近二十年新起的商戶,就算再也有家底也不可能和百年世家相提並論,吳王怎麽就確定曹家會有一座金山呢?還要費盡心機讓人鳩占鵲巢?


    曹青槐越想越心驚,她想現在就去問崔乃庸,當年發生的那些細節。可是,此刻周圍都是同興會的人,萬一泄露了隻言片語都會招來禍事,她隻能按下心中的疑惑和好奇,等待合適的時機。


    “青槐!”花姑子的手在曹青槐麵前晃了晃:“怎麽了?”


    曹青槐這才迴了神,若無其事地說:“怎麽了?”


    花姑子這才看向虞琊:“你說!”


    “明日恐有大雪,如果不繼續往前走,恐怕要被大雪困在山中!”虞琊現在盡心盡力地看天氣。


    曹青槐卻看著外麵的大太陽:“真的有雪?”


    虞琊肯定地點了點頭:“今夜子時就會變天。”


    如果被困在山中就麻煩了,這要看他們的食物、炭火是否充足,否則,這麽多人就是吃喝也是一件難事。一路上雖然有兩輛馬車用來裝米糧,但是都是需要他們一路上補給的,如果沒有補給,用不了三兩日就會無食可吃,無碳可用。


    “靛頦,你去請顧鏢頭過來。”


    “是。”靛頦出了營帳,過了一會又轉身進來了:“剛剛看到湯師傅,顧鏢頭換了他去著火的地方守著了。”


    曹青槐微微頷首,端起飯碗快速地吃完了,放下筷子就站起身:“我去找顧鏢頭,順便與同興會的人說一說。”


    這時,一個人影衝了進來,一向冷麵的木槿麵上驚慌:“小姐,快走,改了風向,大火朝這邊燒了過來!”


    大家頓時也顧不得吃飯了,直接跑了出去,留在營地的人趕快上馬的上馬,上馬車的上馬車!大家迅速地往前跑去。


    早上已經歇了的風這個時候又吹了起來,本來還是豔陽高照,現在一下陰雲密布,整個山林幾乎都被風吹動了。


    這火本來大,現在有了狂風的加持,已經完全控製不住了。


    湯斌趕著馬車跑在最前麵,曹青槐掀開車窗簾子:“顧鏢頭還在那裏,還有同興會的人。”


    “小姐,現在顧不得那些了,我們現到安全的地方。”


    如今是秋日,滿山的枯木,隻要遇到一點火星就能燒著了,更何況是這麽大的火。


    曹青槐看著遠處黑煙陣陣,那熊熊的光火猶如一條火龍,她心裏捏了一把汗,這樣的大火,在現場的人隻怕兇多吉少:“在前麵尋個空地,我們還是要等等顧鏢頭他們。”


    “是!”湯斌穩穩地駕著馬車。


    直到出去二三裏地到了官道上才尋了一塊空地,曹青槐讓眾人停下:“把裝水的馬車放在最前麵,在此處等著,隻要看到有人過來,先往他們身上澆水。”


    “是。”幾個同興會的人已經揭開了水桶的蓋子,隻待有人跑出來。


    剛剛它們安營紮寨的那塊地眨眼就陷入了火海之中,幸好他們跑得快,眾人心中一陣後怕。


    此時官道上車來車往,他們也注意到這邊的動靜,不禁都停了下來看熱鬧。


    官道上的一處頓時擠得水泄不通。


    這時有巡路的官差跑了過來:“幹什麽,幹什麽,有什麽好看的,不怕死啊,小心火被吹到這裏來了,快走快走!”


    官差揮著馬鞭,眾人也不敢停留。


    湯斌卻走上前:“這位官爺,我們有幾位同伴在裏麵,我們想在此處等一等,說不定能等到他們活著出來。”


    那官差看著遠處的天都被燒紅了,搖了搖頭:“這個樣子哪裏有活路,隻怕連屍體都燒成了灰。”


    “不管怎麽樣,讓我們先等等吧。”


    那官差見他言語真誠,又看了看遮天蔽日的濃煙:“行吧,那你們站遠一些。消息一經傳出去了,林務署的人會馬上趕到。”


    湯斌趕緊道謝。


    話音剛落,就看見兩個人影從火光中衝了出來,他們臉上漆黑,褲腿上還帶著火光,兩人一邊跑,一邊拍打著身上的火。


    “快!”同興會的人抬起水桶就朝兩人跑去。


    顧勒和唐狡本能地就要躲。


    “是水,不要躲!”


    水兜頭淋了下來,兩人身上的火都滅了,可是看他們身上臉上都落下了燒傷。


    唐狡的半張臉都被燒爛了,此刻他轉身看著大火處,還有幾個兄弟永遠留在了裏麵,這一切原本可以避免的,如果不是自己堅持要替董堂主收殮的話,他們此行已經二三十裏了,兄弟們也不會就這麽死了。


    花姑子拿著瓶瓶罐罐跑下了馬車:“來來來,別愣著,你們直接先蹲進水桶裏,把全身都浸進水裏。”


    顧勒先上了那輛裝了水桶的馬車,衣裳也沒有脫,直接鑽進了水桶。


    唐狡本來在發呆,卻被花姑子嗬斥了:“你幹什麽?你的臉是不是不要了。”


    同興會的人趕緊去拉唐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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