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什麽?曹青槐一頭霧水。


    花姑子見她似乎真的不知道,便拉過曹青槐的手按在白虎的身上:“你仔細摸摸,它的骨頭很軟,比一般的狗要軟。”


    曹青槐認真摸了摸,她沒有養過狗,不知道其他的狗什麽模樣。


    花姑子看她一頭霧水的模樣,嫌棄地擺了擺手:“你這狗從哪裏來的?”


    “別人送的。”


    “難怪。權貴之家的公子小姐就愛養些貓啊狗啊的,但是又不希望貓狗長得太大,所以出生時就會給它們喂藥,這些貓狗就會長得很慢,而且活不長。”


    白虎縮著身子,它聽不懂人言,但是它怕花姑子。


    “你能救它?”


    “倒不難,吃些解藥就行了。但是,你要怎麽謝我?”花姑子突然坐起身,直愣愣地看向曹青槐。


    兩張臉離得格外地近,曹青槐幾乎能看到花姑子臉上的汗毛,她身子有些僵硬:“既然,既然你是大夫,我付診金,你開口。”


    花姑子頓覺無趣:“誰要那些黃白之物。”


    “那你要什麽?”


    花姑子又重新躺下了,似乎在認真思考:“現在還沒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


    “好。”曹青槐幹淨利落地答應了。


    花姑子依舊那麽一副玩世不恭的模樣,從袖子裏拿出一個小葫蘆遞給曹青槐:“這些藥給它吃,吃個七七四十九日,餘毒就清了。”


    曹青槐接過小葫蘆,這才鬆了一口氣,趕緊讓繡眼喂藥:“喂完藥,你帶白虎出去轉一轉。”


    繡眼點頭,抱著白虎離開了。


    這時靛頦端了茶釜進來,屋裏頓時茶香四溢,曹青槐緊盯著烏啼,卻見烏啼漸漸閉上了眼睛,她嚇了一跳,就要起身。


    花姑子卻伸起腿一擋:“幹什麽,幹什麽?你讓它睡啊,我在這裏,它死不了。”


    曹青槐頓感無語。


    “曹小姐!”門外響起了敲門聲,陸瞑的聲音傳了進來。


    靛頦要去開門,曹青槐用手製止了,自己起身拉開了門:“怎麽了?”


    “漣兒的事情我已經跟姑母說了,現在我要去給姑父送信,然後去聞府一趟,姑母那裏,還勞煩你看顧一下。”陸瞑一臉憔悴,他本來一夜就沒睡,又得知此種噩耗。


    曹青槐點頭:“行,鄒夫人交給我吧。”


    陸瞑躬身一揖,這才離開。


    曹青槐轉身進屋,就見花姑子已經躺在羅漢床上睡著了,靛頦在一旁輕手輕腳地烹茶,便叮囑她:“你看著一些烏啼,有什麽事就喊我,我去鄒夫人屋裏。”


    “好。”


    曹青槐出了屋子,就見繡眼帶著白虎在走廊上玩鬧,路過青駿的屋子時,元殷正好打開了門:“大小姐。”


    曹青槐往屋裏看了看,隻見青駿呆呆地坐在蒲團上,聽到動靜就往這邊看了過來。


    “青駿,你在幹什麽呢?”曹青槐抬步進了屋子,就見青駿麵前的矮幾上放著一堆孔明鎖,一些已經被解開了,而他手上拿著一個九年環:“這些都是你解開的啊,真厲害。”


    看到曹青槐,曹青駿的心情就好了不少:“你要一起玩嗎?”


    “我要去看鄒夫人,呆會你去我屋裏吃午膳。”


    “好。”


    出了青駿的屋子,往鄒夫人的屋子裏走去,遠遠地就聽到了哭聲,雷欽守在門口,見她來了,趕快迎了上去:“曹小姐,你勸勸我們夫人吧,仔細哭壞了身子。”


    “嗯。”曹青槐點了點頭:“春冷呢?”


    “一早上就買了棺槨,在城外找了個地方葬下了。等這邊事情處理完了,到時候再看是不是要送迴山陽倉。”


    “好。”


    屋子裏已經收拾幹淨了,但是曹青槐還是能聞到裏麵的血腥味,兩個丫鬟手足無措地立在一旁,見到曹青槐就像見到了救星。


    “你們先下去吧,夫人這裏有我。”


    兩個丫鬟行了禮之後就出去了。


    鄒夫人躺在床上,背對著外麵,哭聲陣陣。


    曹青槐看了半晌,就在屋裏一陣尋摸,找了白色的布帛坐在蒲團上開始寫字。


    不論是沈家、宋家還是大理寺都希望迅速地將鄒漣的案子結了,像這樣悄無聲息地最好了。


    沈薏死了,鄒漣陪葬,其他的人片葉不沾。


    什麽王家、鍾家,宋家......事不關己,高高掛起,既然投告無門,那就索性鬧得大一些,人盡皆知最是好了。


    世家公子小姐躲在金穀園共食五石散,放浪形骸。


    沈家小姐癲狂至極,倒地身亡,卻嫁禍他人。


    宋家小姐想要獨善其身,哪有那麽容易的事,既然他們想要藏,她偏要鬧得眾所周知。


    曹青槐在布帛上奮筆疾書。


    “你在幹什麽?”鄒夫人突然從床上起身了,她知道曹青槐進來了,可是,半天沒有動靜,等她轉身一看,卻見曹青槐正在安靜地寫東西。


    見鄒夫人起身了,曹青槐也落下了最後一個字,然後收起了布帛,她看向鄒夫人:“這些日子你好好休息,陸公子已經往山陽倉送信去了,鄒大人得到消息會趕過來的。”


    鄒夫人卻盯著那塊布帛:“你在寫什麽?”


    曹青槐沒有拿出來:“夫人休息吧。”


    鄒夫人卻直接攔在她的麵前:“青槐,不管你做什麽,千萬不要把自己搭進去。我認命了,真的認命了,都是我害了漣兒,如果不帶她來洛陽,什麽事都沒有。青槐,你們不是要去西域嗎?現在,現在你們就出發,鄒漣的事你就不要管了,你們管不了,管不了。”


    說著說著,鄒夫人就淚流滿麵。


    曹青槐想要勸她不要太傷心,可是怎麽可能不傷心:“您要不要出去轉一轉?”


    鄒夫人搖頭:“青槐,你們還是快走吧。”


    “過幾日就走,還有些東西沒有置辦。”


    鄒夫人還是想知道她寫了什麽:“千萬,千萬不要再去招惹大理寺了,你的心意我已經知曉了,你是個好孩子。”


    “放心,我不會有事的。”曹青槐扶鄒夫人上了床:“好好休息,我們再想其他的辦法,呆會我讓人送些吃的進來,您也要吃。”


    鄒夫人強忍淚意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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