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勒隨著曹青槐進了茶室。


    “去西域的事情我已經同兄弟們商量過,除了章迴和朱明,其他的人都願意去。”去西域一趟,大家不僅有了老婆本,鏢局也能更上一層樓,顧勒自然是願意去的。


    曹青槐點了點頭:“那章迴和朱明,明日把酬金結了。靛頦。”


    “小姐。”


    “章迴和朱明的酬金按照來迴的路程結算。”


    “是。”


    曹家人一向大方,而且對鏢局有恩,顧勒有些不好意思了:“章迴和朱明也想去,隻是他們上有老下有小,怕萬一出什麽意外,家就塌了。”


    曹青槐笑著說:“人到中年,羈絆就重了,你也不要太放在心上,明日你們都去街上看一看,禦寒的衣物,該添置的就添置,西域可不比中原,大部分的路程都是荒無人煙。”


    顧勒見曹青槐的確沒有不悅,點了點頭:“大小姐的馬車上次在彭城燒毀了,一路上都沒有添置,我看明日還是添置一輛馬車。”


    “嗯。差點把這個忘了。添置三輛馬車,盡量寬敞一下,到了西域,難免會露宿在外麵。還有,去牙行找一位西域的向導。”


    “西域的向導?關著的那個吳三郎和沈譽不就是從西域來的嗎?這次帶著他們嗎?”


    曹青槐這才反應過來,不禁拍了拍自己的腦袋,怎麽把這一茬給忘了,吳三郎和沈譽就是從西域來的行腳商,西域的路他們最熟悉了,隻是為了保守起見,她還是準備請一個向導:“那兩個人,我們不知根知底,到時候進了西域就是他們的地盤,萬一玩弄我們怎麽辦?還是花銀子請個向導為好。”


    顧勒覺得這位曹小姐果然心思縝密,點了點頭:“好,明日我就去辦。”


    “抓緊點。”


    兩人出了茶室,曹青槐帶著靛頦迴了屋子,就聽見烏啼在和繡眼吵架:“你們出去玩耍,吃香的,喝辣的,把我和白虎扔在客棧裏,你們的良心呢,良心呢。”


    “就是逛了個破園子而已,那園子還沒曹府的園子好看,破敗不已,你們沒去真是太幸運了。”繡眼忙著給它們換食換水。


    “騙人,騙人。”


    繡眼拿出一個布袋:“那破園子也沒什麽好帶的,給你們帶了柿子,你吃吃看。”


    見繡眼給自己帶了吃的,烏啼才安靜了一會。


    “小姐今日出去,到現在都沒吃一口熱食,還受了氣,早知道這樣,不去就好了。”


    烏啼突然啞著聲音尖叫:“受了氣,受了什麽氣,誰給她氣受了。”


    與一隻烏鴉也說不著,繡眼垂頭喪氣地在凳子上坐下:“算了,跟你說,你也不知道。”


    “說,是誰,你告訴小爺,小爺現在就去啄他的腚,啄得他抱頭鼠竄。”烏啼怒氣衝衝地就要往門外走。


    “行了,你要去哪裏?”曹青槐俯身抱起了它:“今日伍大夫來去匆匆,忘了讓他給你瞧翅膀了,明日我帶你去醫館瞧一瞧,洛陽名醫遍布,你的翅膀肯定能好的。”


    “誰欺負你了?”


    “你們今日在屋裏呆得怎麽樣?”曹青槐摸了摸它的腦袋:“那園子的確沒什麽好看的,等我們到了西域,好好看看大漠風光。”


    “好呀,好呀,我還沒去過西域呢。”


    繡眼起身:“小姐,我去廚房拿晚膳上來。”


    “繡眼。”曹青槐叫住了她:“還有靛頦。你們別擔心了,我真的沒事。”


    繡眼和靛頦一下子就紅了眼睛,往日在丹陽倒沒感覺,沒想到到了洛陽,那些官家小姐如此張牙舞抓,毫無顧忌,張狂至極。


    “好了,你們去忙吧。”


    繡眼點了點頭,去了廚房,靛頦收拾箱籠。


    曹青槐在一旁逗烏啼和白虎玩。


    眾人今日出去本來都是興致高昂的,可是有了沈宋的那個插曲,心裏難免落下了一塊陰影。


    用完了晚膳,大家早早地就熄燈歇下了。


    而遠在丹陽的曹府已經出了孝,除了大房,府裏其他院子的白燈籠都被換下了,門口換上了紅燈籠和紅綢布,丹陽縣主下嫁曹府的消息震驚了丹陽。


    夜已經深了,曹府上上下下都在忙碌,方氏和趙氏都不在府中,所有的事情就落到了曹璋的肩膀上,索性還有韋儀幫襯。


    “三爺!”韋儀端了一個托盤上來,上麵放著一冊竹簡:“這是席麵的菜單,請您過目。”


    曹璋卻燈下在整理一眾的賬冊:“這些你看著辦吧。今日送聘禮可還順利。”


    說起這個,韋儀欲言又止。


    半晌,曹璋抬頭看向他:“怎麽了,有什麽事就說。”


    “今日去送聘禮,是縣主親自出來接的,王府,王府沒有來人。”韋儀想到一眾丫鬟婆子擁著的劉刖親力親為,莫名地心酸。


    曹璋放下了手上的賬冊,沉吟半晌才說:“不來就不來,到時候我風風光光把她迎進門。”


    “嗯。”


    “對了,明日你讓花老板來一趟。”


    “是。”韋儀在一旁剪燭:“不知道大小姐他們一路可還順利。”


    “是啊,也不知道送封信迴來,上次的信還是讓縣主帶迴來的。”曹璋有些不悅:“到時候見了麵一定好好說說她。”


    韋儀看著鋪滿桌麵的賬冊和契書:“你明日隻請花老板一人嗎?”


    “嗯,花老板人脈廣,這些鋪子出手會快些。”看著桌上的契書,曹璋有些傷感,這些都是大兄打下的基業,如今卻全敗在自己手中。


    花老板擁有丹陽最大的牙樓,不僅是丹陽,就是在江都也很有影響力,他的牙樓不僅負責各種鋪子、宅院的交易,還有仆人、貨物、珠寶首飾......什麽賺錢,他就做什麽,而且花老板為人正直,以前和曹玦私交甚好,把鋪子交給他,曹璋放心。


    “時辰不早了,明日還有得忙呢。”


    “對了。府裏的銀子,你整理一下,一旦二嬸他們在西域落了腳,就把銀子往西域運。”


    “那還是找隆昌鏢局嗎?”


    “嗯。”


    運銀子的風險實在太大了,曹璋也很忐忑:“中原還好,到了西域也就隻能聽天由命了,除了隆昌鏢局,再多請幾家鏢局,路上也能有個照應。”


    曹家的這些銀子,有十之一二能安全送到趙氏他們手中也是老天保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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